乍一看去,好像什么恐怖片一般。
牧浔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云砚泽看向他,也显得有些意外:“牧浔?我以为你还在加班,你说这几天会很忙。”
……为什么在云砚泽的幻象里,他还在加班???
银发垂落在颈边,湛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向他,面前人和他幻境中的全然不同,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
又有着一些微妙的相似感。
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赶走,牧浔神色如常地回道:“提前完成了,就想着来找你。”
云砚泽错开半个身位让他进门,牧浔脱去风衣外套,外套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雪水融化,已经打湿了他的肩膀。
云砚泽伸手接过他放在一边的风衣:“我房间里烤了火,换好衣服后去暖暖吧。”
又看向客厅的二人:“爸妈可能没有准备你的饭菜,我一会出门给你添个菜。”
“……不用了,”牧浔没打算演得太久,他略微侧过眼,看向沙发上并排坐着,肩膀挨着肩膀的二人,“不麻烦叔叔阿姨了。”
和他猜想的相去无二,这是云砚泽幻想中的父母。
可云砚泽并没有拥有过真实的,于是想象出来的难免磕磕碰碰,有失偏差。
要么是没有五官,要么是他们二人在门边交谈的这会,一男一女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既不交流,也没有反应。
像是两尊精雕细琢的精细人偶,在没有主人的操控下,对外界种种毫无波动。
那么面前的云砚泽呢?
他是真实的吗。
牧浔一时间有些不敢确定了,毕竟此刻他深陷在云砚泽的幻境中,倘若这真的是云砚泽本人,如果主人不肯醒过来……
强行破开幻境的他,会不会又一次伤害到对方?
云砚泽怔了下,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他凑了近,几乎是和牧浔咬着耳朵道:“还叫叔叔阿姨呢?上次不已经改口了吗?”
牧浔:“……”
这又是哪一出?
被他说话的气流吹得耳垂痒痒的,还没开口,那头的女人忽然就转过了头,笑着道:“我听到了哦,小浔叫我什么呢?”
这一次,她面上随机到的五官是一双和云砚泽如出一辙的,蓝色的眼睛。
顶着两双这样的蓝眸,牧浔抿了抿唇,小声地蒙答案:“……妈。”
“欸,这样才对嘛。”
语毕,她又转过了头,回到最开始木讷的状态。
云砚泽很轻地笑了一声,抱着他的衣服往楼上走:“走吧,别冻坏了。”
这里的一切都如此完美。
和牧浔的幻境相比,也没有太多不同:父母,爱人,还有……家。
在云砚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缕黑色的精神力缠绕在他指尖,而后无声无息地顺着手臂滑入,一直攀爬到胸口的位置。
几息过后,牧浔闭了闭眼,把精神力收了回来。
他和云砚泽做过精神连接,知道那点微弱的精神力波动属于谁。
——在他对面的,果然是云砚泽本人。
他……意识不到这里是幻境吗?
还是说,尽管意识到了,却放任自己沉溺不醒呢?
但很快牧浔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云砚泽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知道这一切是虚假的,他只会用比牧浔更快的速度破开幻境,再毫不留念地抽身离去。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该怎么把云砚泽唤醒。
方法倒不是没有,但在这样温暖的房间里,在这样耀眼的火炉旁,一切都显得太过苍白。
牧浔忍了又忍,在终于忍不住开口前——
“怎么一直发呆?”
见他不动,云砚泽把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火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升腾的焰火将云砚泽的眉眼染上几分热烈的红,牧浔垂眸看向面前的人,平静、祥和、幸福……是他不用细看,就能从爱人眼睛里读出的情绪。
在云砚泽的记忆锚点中,他曾经见过云砚泽童年的房屋。
尽管缝缝补补,仍会在第二年大雪来临时被压塌,寒风从四面八方灌入,饶是习惯于风雪的甘羽星人,也会不可避免地感觉到冷。
温暖的屋宅是假象,就连外面的“父母”二人,也是存在于他构想中的虚幻。
仔细想来……
牧浔微不可察地,轻轻抽动了一下指尖。
那对父母身上,既有着和瓦全关蕾二人相似的体型,就连性格……也和牧浔的父母有些相像。
在军校时,他确实不止一次和云砚泽提起过自己的父母。
没有感受过的爱意,尽管在幻境中构造,也仍然是东拼西凑的组合体。
半晌,牧浔偏过脸:“阿砚,这里是哪里?”
“……”云砚泽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了,发烧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回答了牧浔的问题:“是我家。”
牧浔:“……是甘羽星吗?”
这下云砚泽是真的有些疑惑了,看牧浔的表情也不像是和他开玩笑,神色也缓缓认真起来:“是,怎么了?”
牧浔在大脑内迅速过了一遍在军校时学习到的知识,感天动地,他还没有把这些都还给老师。
在幻境里,如果不想伤害主人,需要慢慢将他的自主意识唤醒。
于是他随口一说般:“没什么,就是有些混乱了,上一次来甘羽星时,你家好像还不长这样。”
云砚泽眉心蹙得更紧:“你在说什么?上一次来不就是……”
他突然卡壳了,牧浔好奇地追问道:“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
云砚泽:“……”
他略略垂下了眼,眸底闪过一丝困惑,似乎是在思考牧浔的话,但不等云砚泽再思考出什么,牧浔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
把背心脱掉了。
云砚泽:“……你在干嘛?”
首领理直气壮:“烘干衣服呀。”
不是云砚泽让他脱的吗?
知道对方是云砚泽本人后,牧浔终于稍稍放了点心,湿哒哒的衣物黏在身上是很难受,脱了就脱了,让自家老婆看看也没什么。
但是……
他顺着云砚泽的视线缓缓下移——
“哦——”牧浔恍然大悟,邀功似的,“我的腹肌好看吗,小砚哥哥?”
云砚泽:“……”
他方才的思绪被面前的熟男脱衣秀打断,一时半会也没衔接得上去。
但目光再一次掠过那紧致的肌肉,再顺着腰际滑落裤腰的人鱼线,他抿了抿唇,并不怎么走心地评价道:“一般般吧。”
牧浔:“可是你耳朵红了。”
云砚泽:“……”
云砚泽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牧浔眨眨眼,十分无辜,像是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为了不被恢复神智后恼羞成怒的云砚泽记在小本本上,他默默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旁边的是瓦叔的家吗?”牧浔问,“上次找他儿子办了点事,想去亲自和他道谢来着。”
云砚泽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这一通没头没尾的话骗走:“办事?你找瓦欢帮你做什么?”
那是现实中,云砚泽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这话牧浔当然是现编的,原因也只好闭眼编一个:“他不是白天要去采草药吗,我让他帮我找了点有用的。”
云砚泽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牧浔看向他的眼睛,像是反问,又像自言自语:“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云砚泽愣了下,抬眼看他。
“当然是某天出门的时候,他过来和我打招呼,”红眸里泛起一丝轻微的涟漪,“他说自己要和妹妹出门挖草药,顺便要我向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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