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云砚泽现在所在的地方。
从黑市回来的这一周他比陀螺都忙,大多休息时间都是在办公室的沙发将就一下。
要算起来,他们确实有整整三天没见面了。
迟疑片刻,他刷了瞳孔进门。
房间里只有云砚泽一个人,听闻声响,上将甚至没往这边投来目光:“解出来了?”
他声音平淡,像是在做什么例行询问。
那边好一会没有回答。
停顿片刻,云砚泽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抬眸去看门边的人。
首领眉间氤氲着淡淡的烦躁,就这么抱着手臂依在墙上看他,云砚泽轻愣了下,很快回过神来:“我以为是你的手下。”
牧浔:“他已经把自己锁房间里一天了。”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罪魁祸首就在跟前。
云砚泽莞尔:“今晚我会把地址解析出来。”
安第斯这几天每天都准时过来打卡盯梢,虽然原话是要监督白鹰好好工作,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连盯了好几天,白鹰的技术有没有学到不好说——
倒是在昨天被云砚泽递了张小纸条。
他皱眉瞪向地址上那一串加密符号。
云砚泽:“第二处地址,试试能不能解出来。”
安第斯:“……”
对方的神色太过自然,加上他们的敌对身份,还有云砚泽说这句话时也半分未变的那张冷脸——
安第斯眯起眼:“……什么意思?你在挑衅我?”
好一个白鹰!也太过分了吧!
云砚泽:“?”
栗发青年“蹭”地站了起来:“试试就试试!看不起谁呢,我可是老师最好的学生!”
说完他就在云砚泽欲言又止的目光里,一把拎起那张纸条,捧宝贝似的捧回了房间。
但有一点牧浔没记错。
说着“明天会把地址解给你”的云砚泽目光平静,却依然难掩他骨子里那股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运筹帷幄……
确实是他认识的云砚泽没错。
牧浔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笑,他低头扭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还未开口,就听云砚泽偏过脸道:“去休息吧,今晚我会小声一点。”
“……”
这话一出口,硬生生把牧浔刚酝酿好的开头都憋回了肚子里。
好似时光倒流,在某些云砚泽需要熬夜赚外快的夜晚,大他两级的学长也是这样开口,而后拉上自己的床帘,把屏幕映出的冷光锁在帘摆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牧浔差点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好半晌,首领才硬邦邦呛道:“……谁说我要回来休息的?”
云砚泽复又抬起那双浅色的眸,不解地在他面上打量了一会。
窗外月上中天,皎洁的轻纱笼罩住整一片城区,白日里忙忙碌碌的黑蛛基地也安静下来,凭借着高阶精神力者的五感,他们近乎能够听到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首领一声不吭地和他对视了片刻。
屋内灯光打落在云砚泽的眉睫,在银发男人的眼睑处落下一小片阴影。
牧浔突兀地开了口:“我刚才去见了个人。”
云砚泽眨了一下眼,安静地等待下文。
牧浔:“图子尧,不知道上将还记不记得他。”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云砚泽看,似乎要将他那完美的面具盯出个缝来。
云砚泽神色如常:“有点印象,没记错的话,他毕业后也进了帝国的军队。”
“确实,”牧浔人靠在墙边,极具侵略性的一双红眸仍然在他面上游曳,“这次见面,我倒是发现了一些以前没发觉的事情。”
云砚泽问:“发现了他喜欢你?”
“不,”牧浔说,“发现了上将的记忆确实很好。”
……原来又是试探。
云砚泽轻描淡写:“毕竟没了半年的奖学金,也很难让人忘记。”
牧浔不语,只是又瞧了他一会,才娓娓道来:“上将这么记仇,可据我所知——”
“他进入军队的七年里,您好像都没有给他穿过小鞋。”
虽然图子尧这人本事有限,在第二军忙忙碌碌这么久也是个打杂的小兵身份,但从萨菲娜给他的资料……
这人虽然没什么大贡献,但活得可不要太滋润了。
云砚泽:“你也知道,他是第二军团的人。”
这意思是不归他管了?
牧浔勾了一下唇角:“看,我就说上将记忆很好。”
“我还没开口,你都还记得他效力的是哪个军团。”
云砚泽:“……”
他看这几年里嘴皮子有所长进应该是牧浔才对。
不愧是掌管着一群亡命之徒的黑蛛首领,套话的本事也是愈发炉火纯青。
云砚泽沉默片刻,轻叹了口气抬头:“首领到底想说什么?”
牧浔也很直接:“五年前,你为什么把我第二次的参军名额抽走?”
云砚泽抬头的动作顿了一下,面上也浮现几分愕然。
“你明明已经从我这里抢走过一次了,不是吗。”
那双猩红色的眸酝酿着暗火,阴沉地藏在虹膜之下滚滚流淌。
银发男人的喉结在他的目光下轻滚,只有一瞬,牧浔看见他保持得完好的面具晃动了片刻。
平静的、无风的夜晚。
二人之间的神色却焦灼着滚烫,半晌,云砚泽浅浅地偏过脸,冷漠开口:“我给过你理由了。”
牧浔:“因为害怕报复,所以上将苦心积虑,就为了把一个毕业生的名额从成千上万份档案里抽走?”
“云砚泽,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在牧浔看不见的另一边,落在身侧的手蜷紧又松开,云砚泽沉默了几秒:“随便你怎么想。”
他平静地复述道:“我告诉过你了,都是假的。”
他本以为牧浔会因为这句话而感到愤怒。
毕竟上一次他说出口的时候,首领就曾甩手而去,还让黑蛛的另一个人和他换了房间。
但此时此刻——
牧浔只是拉长了语调:“原来是这样啊。”
尽管藏得很快,牧浔还是瞥见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疑惑。
在这次对弈里,占据上风的是他。
牧浔不紧不慢地放出第二个炸弹:“说起来,图子尧还告诉了我另一件事。”
“他说——”
“我的父母当年,是被帝国害死的。”
这次牧浔如愿地看见那张面具被慌乱神色撞开一道裂缝。
云砚泽张了张嘴,哑声道:“……我不知道这件事。”
牧浔点头:“当然,十年过去了,也没几个人还会知道。”
“只是——上将在帝国这么多年,难道上面就没有些脏手的活,需要上将出面的吗?”
云砚泽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是在怀疑我?”
那张裂开的面具很快又恢复完好,重新覆盖在他的脸上。
牧浔模棱两可地点了头:“也许。”
云砚泽:“很可惜,我确实没有给帝国做过这样的事情。”
比起一开始,他现在的语气已经平静了太多。
但是足够了。
牧浔没再说话,更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般,他迈步走过云砚泽的身边,合上卧室和书房之间的门。
房门关闭的一瞬间——
首领的面色迅速降温,他停立在窗台边,任由再压抑不住的怒意带着黑色的精神力纹爬满面颊,又随着压抑的呼吸声褪去。
果然。
无论云砚泽是否有参与——
他都一定知道,帝国在背后做过什么。
第35章 破绽
第二天的牧浔是被一阵咳嗽声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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