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舰的防护系统为什么会失灵?
而除了母舰之外,当时所有小队的操作系统都失去了控制,连机甲环都无法操作。
这也是帝国的手段吗?
——丧家之犬手里,还握着杀伤力这样大的武器吗?
无数透明的精神丝连接在黑发男人身上,牧浔沿着最先算出的几个坠毁地点一一找去,白色的雾气愈发粘稠,像是能够透过机甲钻入人体,却又被一道黑色的屏障拦在方圆十米之外。
他在倒数第二个地址找到了一地残骸。
男人从驾驶舱中跳出,这会儿火光已经烧尽得七七八八,只余下白雾中漂浮的灰烬。
正对他的方向,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形”。
首领的脚步慢了一瞬,很快又加快上前,偷渡客扭曲的尸体被火光掠成黑炭,已经被风吹散了不少。
牧浔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来不及检查就绕过他继续往其他残骸找去。
这里的白雾能够侵入人体,直接攻击精神海,芙娅那天在机甲之中尚不能够抵抗,如果那两人吸入了太多……
他动作更快了几分,在检查过一遍周遭的残体后,终于在被甩出数十米远的驾驶舱中停下脚步。
鲜红、半凝固的血迹扭泼洒出刺目的轨迹,不是爆炸造成的飞溅,更像是被什么利物贯穿又拔出,在滚烫的舱体之上,滴落一大滩粘稠而可怖的深红色。
牧浔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是谁受伤了?
染了血色的舱门被扔在一边,首领迅速环顾了一圈四周,终于借着精神力在角落找到一抹不起眼的印记。
——黑蛛的暗号!
他神色一凛,迅速抬手抹掉那点踪迹,这暗号只有可能是安月遥留下的,那么受伤的那个……是云砚泽?
他又侧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
面积惊人的暗红血泊尚未完全凝固,血泊周围却有滴溅的痕迹,顺着痕迹消失的方向,牧浔猜是安月遥还没来得及处理现场,就把人给带走了。
——他们没有机甲,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巨大的黑色机甲俯身而下,在跳入驾驶舱前,牧浔蹙了下眉心,精神力轰然而落,腐蚀掉一整片带有云砚泽血迹的舰体。
机甲风一般急掠,往安月遥指出的方向赶去,但白雾里能见度太低,牧浔三番两次停下寻找有没有新的痕迹或是记号,却什么也没找到。
是她走得太急,还是……
下一秒,不远处响起一声恐惧的尖叫,有什么人往牧浔的方向慌不择路地跑来,黑渊猩红的电子眼跳动了一瞬,倏然散去了环绕四周的精神力屏障。
“啊啊啊——!!救命!别过来!”
崩溃绝望的声音往他的方向逼近,来人果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在浓稠到化不开的白雾中一头撞上了黑渊坚硬的外壳。
那人头晕眼花地扶着脑袋,蜷缩在原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数十秒过去,他才发现身后紧追不舍的野兽好像没有跟上来。
归梓长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起身,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对上两抹冰冷而无机制的红色。
——他倏然屏住了呼吸。
黑色的精神力套在他脖颈,把惊恐万分的男人吊了起来,归梓见鬼似的瞪着他,双手在空气中疯狂抓挠,却根本握不住脖颈上透明的束缚。
“牧浔、牧浔……”他面色涨得通红,“你听我解释,我……”
电子眼的“视线”凝聚在他身上,毫无起伏的电子音淡淡响起:“果然是你啊。”
在地窖里,余党跃迁消失的前一秒,牧浔对上过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归梓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背部:“是我啊,归梓……我们、我们不是老朋友吗?帝国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牧浔没有说话。
“以前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释的!我和图子尧,我们都是有苦衷的,牧浔,你听我说——”
他面色扭曲,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浑身痉挛。
黑渊像捏蚂蚁似的把他从地上捏起来,指尖按在他的脖颈,只需轻轻一合,就能像踩死一只虫子一样夺走他的性命。
但现在有比他这条命更重要得多的东西。
“剩下的余党在哪里?”
“还有,这里有没有其他人?”
脖颈上的束缚放松了一些,归梓忙不迭道:“我不知道,我和他们走散了,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再次对上那双冰冷的红色电子眼,他浑身一粟,又迅速改口:“不过、不过他们的跃迁仪有时间限制,要十二小时才能启动下一次,他们肯定还在这里没走!”
牧浔冷声问:“这里的雾气是什么情况。”
看出牧浔还需要他的情报,归梓赶忙答道:“刚才有只狮子在追我,这雾就是它放的!这也是帝国的人干的……他们给那狮子打了一针就这样了!”
“我只是负责这次交易的接头,我……”
黑色机甲无机质的声线响起:“够了。”
归梓悻悻闭嘴,眼见着黑渊重新展开精神力屏障,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庆幸。
好在……
好在牧浔还是这么心软!
他就说,他曾经可是牧浔最好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会丢下自己不管?
就算刚才对他态度差了点,也只是因为他们如今站在对立面。
归梓乐了,嘴上抹了蜜般:“浔哥,我就知道你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当年我就是迫不得已,我……”
黑甲打断了他:“余党运出去的是什么?”
归梓念旧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颇有些不满地努努嘴:“……就是些晶石啥的,说是用来喂异兽的。”
“运往哪里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确保东西成功偷运出去,我……”
话音未落,他颈部的压力一轻。
归梓愕然地抬头,发觉自己已经被黑渊扔回了地上:“浔哥,你这是……”
炽烈的金色流光在黑甲的关节处烧灼,在黑渊的掌心凝聚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光球。
归梓瞳孔骤缩,尖叫着往外跑:“你疯了!你怎么能杀我,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就算我做错了事,我也和你道歉了不是吗!你家发生的那些事又不是因为我……”
他脚下生风,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喘息声。
等等……
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
白雾之下,万籁俱静。
归梓茫然抬脸,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黑渊的保护范围,浓稠而死寂的冷白色雾气重新包裹上他的身体,那头野兽再次若隐若现地向他逼近。
他绝望地大叫一声,扭头往回跑去。
可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色块,无论他怎么找,都没有再能回到牧浔身边的方法。
而在这片雾气中迷失的,不止他一个人。
安月遥小心翼翼掀开洞口的保护罩往外看了一眼,确认那白色的雾气还没有逼近,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半口气没舒完,山洞里另外一位伤员又剧烈地咳了起来,云砚泽表情痛苦,连捂着嗓子的力气都没有,却仿佛要把整个肺部都咳出来一般。
女孩又手忙脚乱地爬回他身边。
“不是,你……”她手足无措地试图给云砚泽拍背,又担心碰到他肩膀上的伤口,“你坚持一下,我一路上都留了记号,他们肯定能找来的。”
饶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也没底。
雾气包围上来后,她的头就开始发昏,要不是背后的人吊着一口气还在和她说话,让她往上走,说不定他们这会就交代在里面了。
……那到底是什么鬼雾气!
云砚泽没有太多动静,冷汗浸湿了他大片的衣物,男人靠在身后的洞壁上,鲜血已经重新浸润了包扎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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