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认出那是机甲黑渊的启动环。
在巨型母舰身后的空间里,骤然被撕开一个巨大的黑洞,黑色的人形机甲从中缓缓浮现,连接上牧浔精神网的的一瞬间,猩红的电子眼骤然亮起。
啊!这就是3S级别的机甲吗?
好壮观……也好厉害。
人生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接触,尼尔一时看呆了神。
也就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云砚泽不知何时向前几步,拦在了牧浔身前。
银发男人偏了一下脸,面上的轻松却完全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重:“你要自己去?”
“不行吗?”牧浔停下来看他。
云砚泽沉默片刻:“……至少应该留一个人接应。”
“……”
牧浔不语,只是从头到脚,认认真真地把他打量了一圈。
他扬起一边断眉,3S级别的精神力在尽数释放出来的情况下将不能动用精神海的云砚泽推了个踉跄,银发男人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歧义,但他只是很轻地皱了一下眉,仍然顶着压迫停在原地,没有退后。
牧浔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目光在他面上逡巡了好几遍,“渊”已经自动降落在母舰上,他也没第一时间迈步离开。
还是尼尔如梦初醒,惊觉白鹰不知何时拦在了自家首领面前,他一个激灵,赶紧上前去打断二人的对峙。
“首领,万事小心!”他忙不迭横插一脚,闯入二人中间,“我、我先带白鹰回去!”
牧浔和云砚泽交缠的目光缓缓移开,继而落在他身上,黑发男人轻点了下头,侧身绕过了挡在他身前的二人。
云砚泽没再说些挽留的话。
黑色的精神力严丝密缝包裹着男人的身体,牧浔走入自动开启的驾驶舱,在“渊”的舱门合上前,尼尔却总有种莫名的错觉——
首领最后,是不是还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第17章 他只记得
牧浔是在整整一天一夜后带着人回来的。
“渊”先飞艇一步降落,几乎是前脚刚落地,守在停机坪的兄妹俩就神色紧张地凑了过来。
“首领,你受伤了!”
牧浔肩上突兀地被划了一大道口子,伤口深可见骨,还在汩汩流血,看上去像是被什么猛兽的利爪划出的。
黑发男人往那处简单瞥了一眼,没事人一般低头捣鼓着腕上的终端,不答反问:“你怎么回来了?”
安月遥盯着他受伤的肩膀看,颇有些心不在焉:“我听说芙娅姐她出事了……浔哥,你要不要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安第斯也忧心忡忡:“那些异兽真的是失败品吗,能够伤到你……少说也是双S级别以上吧?”
“……”
闻言,牧浔无端沉默了片刻。
好一会,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般:“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三分钟后,牧浔终端上的自动航线亮了起来,尼尔给他留的那艘小飞艇缓缓降落,掠起一阵风浪。
舱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在身后二人的面面相觑中,牧浔率先带头进了飞艇,兄妹俩跟在他身后,一眼就看见了泡在修复仓里昏迷的短发女人,以及一旁被五花大绑的、两个灰头土脸的……人形生物。
是真正意义上的五花大绑,一根麻花绳横七竖八捆了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没放过,各自嘴上还被一边一张贴了黑色的胶带,女孩愣了下,下意识看向牧浔:“老大,这俩……”
两个装死的人听到声响,顿时睁开眼,“唔唔嗯嗯”地开始挣扎,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瞪向门边的黑发男人。
牧浔使了个眼色,于是安第斯在牧浔的示意下,上去撕掉了其中一人的胶带。
没成想刚撕下,那人就狠狠“呸”了一口,露出一张只能看见眼睛的脏脸:“你们这些叛党不得好死!等着,帝国会来收拾你们的!”
安月遥/安第斯:“……”
像是还不解气般,那人继续嚷嚷道:“真够晦气的!居然先遇到你们了,我告诉你们,要杀要剐随便,我爹会给我主持公道的!”
……这是打哪来的爹宝男?
安月遥真诚发问:“他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牧浔抬脚往那人肩膀上踹了一脚,示意他安分点:“一周前这两人跑去荒星冒险,错过了帝国沦陷的消息。”
“什么沦陷,你做什么梦呢?”那人抬起脸,大声叫唤,“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帝王亲封的大公爵,连那个白鹰见了我都得老老实实地弯腰鞠躬!”
“你们这些该死的叛党,识趣的话早点把我放了!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另外一个口不能言的跟着“嗯嗯嗯”,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
牧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看了安第斯一眼,于是栗发青年拿着那张撕下来的封条,又把那人的嘴封上了。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牧浔回过身往外走,“我找到芙娅后,按照她留的信息找到这两个发求救信号的蠢货。”
“不过他们认出了我,阴了我一把,”说这话时,首领的面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把他们拉去审讯室问话,报告今晚发给我。”
……难怪他这么生气。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开口。
肩膀上伤口洇出的血迹几乎将男人半边风衣浸湿,牧浔转过身去,向后摆了摆手:“我去处理伤口,那些异兽的雾气有毒,芙娅应该是暂时昏了过去。”
“对了,”走出门口前,他停了脚步,“白鹰呢?”
不顾舱室内面露疑惑的两个人质,安第斯回道:“在你的房间里,他说明天会交给我们破译出来的地址。”
*
电子门发出声响时,坐在办公桌上的云砚泽也跟着抬头。
牧浔提前让下属们给他在书房准备了另一张办公桌,这会儿他一抬眸,二人的视线就在空中撞了上。
“你……”见来人是他,云砚泽一开始还有些意外,却在目光下移时神色微变,“你受伤了?”
牧浔没说话,冷着一张脸绕过了他,继续往里走。
云砚泽起身跟着他来到卧室门口。
首领看上去心情不算太好,浑身的气压低沉,反手就要关上门。
门扉合上的力道却被一股意外的力道抵住了。
云砚泽按在外面门把上的手用了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牧浔扯了唇角,面无表情道:“怎么,我处理伤口上将也要看?”
一双红眸像是被泼了墨,晕染了几分浓重色彩,暗红色近乎觳觫般在眼球里蔓延,牧浔视线向下,直直落在了他的手上:“放开。”
他刚才对那人的话没反应,回到门口,脑海里却抑制不住的一遍遍回放对方口中的场景。
——“就连白鹰见了我都得老老实实地弯腰鞠躬!”
云砚泽在他面前永远是运筹帷幄、又淡然处之的模样。
就连被黑蛛俘虏,在地牢里遭受审讯,也没有变过太多神色。
这样一个人,会阿谀奉承,向权力之上的高位者弯下脊梁、点头哈腰吗?
他不知道。
云砚泽不仅没松手,还加大了力度。
牧浔眼也不眨地盯着他,半晌,他突兀地开了口:“……怎么,你是在关心我?”
云砚泽充耳不闻,只是透过缝隙看向他肩上的伤:“你被那些异兽伤到了?”
牧浔:“是,所以上将现在是在关心我?”
“……”
云砚泽一口气提起又落下,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唇瓣开合几回,还是闭了上。
如果真是关心,那他站在什么立场上?
……如果不是,那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压在门上的力道卸下的一瞬间,房门在他面前“砰”一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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