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成功让上将戴了大半个月的面具差点维持不住。
云砚泽喉结滚了一滚,逼近他的身形往后退去,冷着脸斥道:“胡言乱语。”
牧浔仍然靠在树干,只分出细细一缕的精神力圈住他手腕:“是吗,那我会错意了?”
“这样吧,上将不妨和我说说,”他一双狐狸眼轻轻弯了下,“为什么大费周折地回来救我?”
“……”
圈在他手腕的那缕精神力脆弱得一扯就断,云砚泽闭了一下眼睫,眼不见心不乱地转身往银色机甲走去,身后的声音却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云砚泽,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都到现在了,还要瞒着他吗?
微弱的精神力丝线忽然发力,将他往后扯了一个踉跄,撞入谁人滚烫的怀抱里。
牧浔的下颔搭在他颈边,枕在他肩上的人没再出声,丛林里的微风带动枝叶,在他们顶上摇摇晃晃,此时还未至天亮。
云砚泽缓缓合了眼睑。
……
在通讯挂断后,他看向背对着他的亚诺尔:
“还请您信守承诺,将芙丽安教授和她的亲人放了。”
亚诺尔施施然转过身:“连你也开始给黑蛛说话了?”
云砚泽面不改色:“芙丽安也是我的恩师,她是第一军校的教师,和奥利斯家族之间没有任何恩怨。”
老元帅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良久,才让一旁的下属放人。
云砚泽负手而立,与往日在他面前的最大区别,大抵就是那一枚黑色约束环,亚诺尔二指在眼角的皱纹捋了捋:“等回去了,我们再好好清算你为帝国带来的损失。”
“这个环是只有黑蛛的首领能解?”
“是。”
“行,那就再想办法,用不了精神力,你也算废人一个了。”
云砚泽对他的嘲讽仿若未闻,等他说完,才又一次开口道:“请允许我一同护送芙丽安教授返回帝星。”
“怎么?”亚诺尔抬起一双鹰眼,“担心我们会出尔反尔?”
云砚泽唇瓣轻抿,垂首道:“不敢。”
但此时此刻,再多的辩白也是徒劳,老元帅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他几眼,在云砚泽以为他并不会应允时,亚诺尔竟然点了头。
“去吧。”
老元帅将椅子转回去,看向黑蛛消失的黑洞:“看来这段时间的生活已经让你忘记了军队的规矩。”
“就是不知道上将这块硬骨头在没有解药的时候,还会不会有现在这般挺直。”
云砚泽离开舱室的动作轻顿了下。
眼尾余光扫过主座上的元帅,亚诺尔没再理会他,而是开始在屏幕上调出异兽身体里的探测仪,开始寻找黑蛛的下落。
果然瞒不过他。
上将回到一开始牧浔驾驶来的母舰,芙丽安和她的家人正抱在一起,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们。
听闻门边的声响,芙丽安警惕地抬起头。
“……小砚?”她愣了下,“怎么是你,他们……”
云砚泽摇摇头:“亚诺尔不打算和我在这里交手,芙教,我先送你们回去。”
他走到驾驶舱,熟练地操作着星舰,等到星舰起飞,和地面上的余党们拉开距离,云砚泽才回过身看去。
守在舱门边的芙丽安眉头紧皱:“你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他们才把我们放回来?”
交易?
比起这个,不妨说……
这只是一次试探。
亚诺尔大概已经看出他的立场,也并不打算和一个3S级的精神力者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贸然交手。
只是在他离开前,亚诺尔给了他最后一次挽留的机会。
如果云砚泽就此停下,那么……
他轻叹了口气:“没有的事。”顿了顿,又道:“飞艇我设置了自动返航,教授,一会可能要麻烦你去一趟黑蛛的基地,向他们的负责人通报一声。”
芙丽安愣了下:“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云砚泽点点头,绕过她走向机舱尾,他偏头轻咳了两声,银色的精神力在约束环之下缓缓浮现,抑制环开始闪烁警告的红灯,芙丽安追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狂风将云砚泽的银发往后掀起,他听见教授在喊“快停下!”,听见从远方劫掠而来的呼啸声,一点银色出现在黑漆漆的星海尽头,而后下一秒,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停在他面前。
他朝身后的芙丽安摆摆手,坐上白鹰的驾驶舱。
他早就做出了选择。
而此时此刻。
在银色机甲的阴影之下,在身后人的怀抱里,他仰起脖颈,银发被夜风带起,吹在牧浔的侧脸,几次深呼吸后,牧浔听见他的回答。
云砚泽极为不满地张了口,挤出两个字:
“……混蛋。”
第52章 白鹰
在离开前,他们先去找了一趟异兽的尸体。
云砚泽在前方带路:“‘喜鹊’身体里有生物芯片,能定位到你们。”
牧浔不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老半天才反应迟钝般“噢”了一声。
云砚泽:“……”
云砚泽不理他了。
首领还在回味刚才某人凶巴巴的表情,在有限的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对方这么失态。
这人就这么笃定牧浔会听他的,把那个抑制环留下?
首领在心底冷笑一声。
确实,有人在他的底线蹦跶了大半个月,大概摸清了他如今的性格,就开始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包括但不限于领着他们回他母星拆炸弹、指引黑蛛去阻止余党的交头、找到最终的联系地址……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眼下不知道是进行到哪一环了,总之牧浔没按他想法出牌的这次,大概对他的计划影响颇深,才让向来冷静自持的上将口不择言地骂了他一句“混蛋”。
……依他看,混蛋的另有其人才是。
两只巨鸟坠落的地方并不难找,腥臭的尸体砸断了一大片树干,对视两秒后,牧浔问:“芯片在哪?”
云砚泽垂眸盯着地上的鸟尸:“……不知道。”
银色的精神力流水似的被他分出一部分,将尸体翻了个面。
除了战场上,牧浔已经很久没见他在自己面前使用精神力,一时不免生出些今夕是何夕的感慨,还没能等他的情绪酝酿出来——
就听云砚泽平静道:“找不到就把尸体烧了。”
牧浔:“……?”
牧浔:“动静太大了吧,能不能烧毁那芯片还是个问题呢。”
虽然这会在荒星放火没有法律能制裁他们,但只要余党们赶来,一眼就能看见他们闹出的动静。
他抬眸,看见云砚泽正冷冷盯着他,似乎是在询问他有何高见,首领嘴角轻抽了下,到底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真该让他的下属看看,他腹诽道:
堂堂白鹰上将,生起气来就这脾性。
被郁今改造过的终端有扫描功能,牧浔绕着鸟尸走上一圈,停在鸟眼睛的位置:“这里,左右都有。”
云砚泽蹲下身,利落地挖出了两边眼睛,他用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匕首插起其中一只,匕尖用力,银色的精神力推波助澜,把那只眼球绞得稀碎。
下一秒,他如法炮制地对待了另外一只,动作之狠,很难让人看不出他是在借此发挥什么。
牧浔沉默两秒:“信号消失了。”
于是上将利落地收起匕首,默不作声地甩去上边凝固的组织液,闷头就往前走。
牧浔:“……”
反应这么大?
他跟着云砚泽走,在一阵树叶的踩踏声中开口:“所以,你现在是选择了我们?”
前面的背影停顿两秒,云砚泽拨开拦路的枝桠,声音毫无波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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