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学读的是法律系,”穆含玉扶额笑了一下,“没什么用,宝宝。如果你想要报复我,起码应该去先学学——”
“不,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样做。”
顾鸢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不会成为你想要的那个真正的穆家主人,不会成为年轻时的你。”
说到这里,顾鸢微微笑了起来;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哪怕是交际花,照样也是有向你复仇的方法,不是吗?”
穆含玉的脸色终于是沉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顾鸢选择她所不熟悉的那条路——哪怕是对她复仇,也要按照她所中意的法子!
“你早该找医生看看了,”看着母亲勃然变色,顾鸢反而放松地后仰着靠在椅背上,“不过没关系。我给爸爸找了医生,当然也不会少了你的份。”
穆含玉当然知道顾鸢的言下之意。
与那个男人一同被相提并论,她几乎感觉到羞辱。
但顾鸢并没有特意羞辱谁。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轻浮且漫不经心;可以将任何人都当做随口一提的笑话,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他撑着桌面站起身,轻飘飘地以余光望了一眼穆含玉。
虚幻的母亲形象竟然如此沉重,当他将对方视作一个具体的人,彻底放下时;那将他逼迫至悬崖的漆黑痛苦,居然莫名消散了些。
旁人的爱与不爱对顾鸢来说并不很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他自己想要什么,接下来又要去做什么。
穆含玉望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亲生儿子,轻轻笑了。
“好吧,妈妈会等到那一天的,宝宝。”
不过她终究是本性难移,即使顾鸢走到了门前,也不忘给出自己的建议。
“当交际花,或是富太太来向我复仇,自然都可以。只是别选穆弘,妈妈看不上这样的人当你的丈夫。”
顾鸢拉开门,将母亲对他扭曲的,或许可以称之为“爱”的感情留在了身后。
他顺着监狱的走廊慢慢往前走着,果然有人在尽头等待着顾鸢。
郁朝云拉过顾鸢的手,又皱眉揽住情人单薄的肩。
他看见顾鸢翘着嘴角,很是愉快地笑着;那美貌第一次并不收敛地在白日下张扬盛放,冬日的阳光依旧温暖,温柔地将这株曾只在夜色下盛放的鸢尾花拥抱。
他犹豫了一下。
“你和穆含玉说了什么?”
“我说,”顾鸢弯着眼道,“让她等着我来报复的那一天。”
郁朝云还是没法理解情人与亲生母亲之间的纠葛,只是顾鸢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兴致高昂几分。
他心中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与对方母亲攀比的闷闷不乐。
这样隐痛、折磨的爱;郁朝云片刻不愿松手,也不想让与他人。起码顾鸢今天来见穆含玉,只点名了自己来陪。
——他如此这样想到。
这份自欺欺人止于两人一同走出监狱,某位不应该在这里的第三者人模人样地出现在这里。
“有人不该来这儿吧?”顾鸢挑眉说,又嫌弃地避开贵公子伸向自己的手。
“乖乖听话,坏狗。”他说着,在阳光下明媚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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