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犹豫着伸手,貌美的学长柔弱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被他轻而易举地挽着腿弯抱起。
虽然比学长高些,可顾鸢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就连白晓都没料到学长这样轻——简直是被蚀空血肉的美艳皮囊,让他莫名其妙的鼻子酸了一下。
他将学长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沙发上,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赶忙将地上的杂物垃圾清扫干净。
“学长...”白晓语气犹豫,眼神躲闪着并不敢直视对方,“你最近是不是不太开心?”
白晓也察觉到了?
即使醉了酒,顾鸢也本能地可以窥探任何人心中的所思所想。
哪怕察觉到了什么,只敢将自己摆放在一个卑微位置的学弟,是绝不敢这样直接询问顾鸢的。
所以——
“是穆弘让你来的?”
他轻轻笑了笑,“看我这段时间不开心,所以要给我找些乐子?”
白晓紧张的手都有点儿抖。
“是、是!”
对方跪上沙发,却因为一点经验也无,不知道应当如何再继续下去。
顾鸢歪头瞥向白晓。和其他人比起来,对方的样貌并不出众;充其量只能算个端正的小帅哥。
何况白晓涉世未深,又很听学长的话。哪怕已经算是顾鸢的“个人私产”,他也没有动过什么与对方再有下一步发展的心思。
只是,穆弘说得没错。
在深渊边缘时,他的母亲出现。不曾向他伸手救助,反而将顾鸢往其中又推了一步。
他在坠落。
所以。
难免会带着其他人一同下坠。
“知道怎么接吻吗?”
顾鸢语气冷淡地问。
第71章
在楼下被穆弘喊住时,白晓有些惊讶;毕竟他实际是有点儿怕学长这位新男友的。
对方与他并无什么交际,只是高高在上的轻视、鄙薄姿态溢于言表。
白晓并不在意这个。
只要学长不嫌弃他——
不!只要学长还需要自己,哪怕被学长嫌弃;那白晓都觉着这是自己活该、应得的。
在顾鸢面前他都调理得这样好,其余人对他的那些轻蔑情绪,白晓又怎么会在意呢?
他与对方相处不来,还是记着上次学长给自己买项圈时发生过的事。穆弘已经当了学长的男朋友,依旧很不知足;居然还要与他抢夺给学长当狗的资格。
白晓只是普通人,绝不可能与像穆弘这样名门出身的英俊贵公子竞争。于是,每当他看见对方时,就难免怀揣着一丝本能的恶意。
穆弘根本不在乎白晓是怎样想的。
他叫住对方之后,语气冷淡地说:“顾鸢最近不太开心。作为他养得一条狗,好歹在这个时候识相些吧?”
白晓没有太听懂对方的意思,只是听见旁人也说他是学长的狗,心中羞愧地生出了一丝隐秘的窃喜。
穆弘看所有人都蠢得很,白晓在其中并不算蠢得出奇的那种——但他非常讨厌有人给顾鸢当狗,哪怕面上淡淡的并不在意,实际也深切恨得很。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交友有些随便。”
对着白晓说话时,穆弘语气里带着点克制的厌恶,“既然这样,不如你去陪陪他。”
白晓有些怔住。
穆弘说的话对他来说缥缈虚无得很;他其实更关心——
“学长最近怎么了?”
他很紧张,“可以和我说说原因吗?我应该同学长说什么,才能安慰他?我不想让学长...”
“不,什么都别说。”
穆弘皱起眉头,径直打断,“别和他说蠢话,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其实白晓知道穆弘的意思,大抵是觉着自己与学长之间,生来便有种无法跨越的隔阂。
但当顾鸢醉眼朦胧,恍惚着望向白晓时,他依旧无法抑制心中涌出的激动与渴望;像朝圣一般将脸贴在了学长的手背上。
他不觉着自卑有什么不好;反倒是很享受在学长面前毫无底线的姿态、地位。
学长注视着自己时,那双冷淡美丽的眼;是他人生中最有价值的时刻。
他的一切自我都与对方紧密相连。白晓隐约觉着,哪怕是生来是人上人的穆弘,恐怕都很嫉妒自己所得到的这些。
“知道怎么接吻吗?”
顾鸢说话时的语气冷淡且随意;又带着点好似可以被人为所欲为的、晕晕乎乎的醉意。
因着醉酒,顾鸢面上浮着一层桃花似的薄薄红晕;加之眼角湿润泛红,眉头又难受地蹙着。
这番情态,着实是令人。
无法细想。
白晓虔诚地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轻吻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顾鸢应当是被他狗一样的动作逗笑了,轻浮冷淡的态度随之消解许多。
“一点不会?”
平日里的顾鸢对他很亲切,但白晓其实也很喜欢自己所见不到的,总是很恶劣薄情的学长。
顾鸢抬头望着他,漆色的眼眸中凝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朦胧倒影着平凡无奇的他;如深谙潭水一般的眸色哪怕引人陷落、溺亡;猎物都是心甘情愿的。
白晓心头狂跳,恨不得胸膛里的那颗跳动的肉块挖出,放在对方手中,让对方肆意揉捏玩弄。
“学长...”
他轻声说,“我希望你幸福...”
对方一愣,好像有点吃惊于白晓那不合时宜的突兀发言,又弯眼笑了起来。
白晓知道学长很照顾自己,但总能察觉到对方身上似有若无的疏离淡漠。
他喜欢温柔好说话的学长,也喜欢狡黠又坏心眼的学长。
顾鸢勾了勾手指,他便向着魔似的凑了过去,目光落在对方两片丰润的艳色唇上,连耳边被说了些什么话都没听清。
顾鸢于是说:“你真是傻死了。”
被学长骂了,白晓立刻紧张起来;却又有几分不知所措、飘飘于然的高兴。
他恨不得让顾鸢再多骂几句,又不敢、不愿惹学长不快。
白晓懊悔于自己的愚笨和木讷,哪怕想挖空一切讨好学长,却依旧捧不出什么值得对方多看一眼的东西。
学长好像又笑了。
他于是再凑近,犹豫着亲了上去。
顾鸢垂着眼,任由白晓像狗一样啃着自己;只当是家里养得听话的狗在舔自己嘴巴,当真是对学弟清白得很——一点旁的心思都无。
但他可以和白晓玩暧昧的拉扯游戏,可以同白晓接吻;甚至还会允许白晓对自己做更过分、更不应当的事。
这些都很好,但不是白晓最想要的。
当学长的狗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他只想要学长更开心些。
*
顾鸢确实被学弟哄得心情不错,可惜有人显而易见很不开心。
他喝了许多酒,第二天头痛得厉害;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根本不想起床。
有人进门,替他拧了一条热毛巾擦脸,又装作温和地说:“等会儿起来喝点热的再睡,好吗?”
顾鸢从毛巾的缝隙中斜撇过去,瞧见穆弘勉强装着,表情显出种难以掩饰的阴沉。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将毛巾丢给穆弘,玩笑道:“怎么?昨天是你的第二人格让白晓来的?这么生气?大清早给我脸色看?”
穆弘自然是不会给顾鸢甩脸色的,也惯常会装好气度的二十四孝男友。
只是今日,他那双浅色眼中复杂情绪震颤;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留他过夜。”
顾鸢心想这人又再胡说八道些什么?白晓昨天来的时候都半夜了,难道要让可怜的学弟凌晨3、4点打车回学校吗?
他没说话,等着看穆弘又要出演什么滑稽剧目。
对方坐在床边,伸手又替顾鸢擦了擦脸,眼看着宿醉的情人像小狐狸似甩了甩脑袋,有些闹脾气地躲开他手中的毛巾后,这才开口说:“我在门外等了一夜。”
顾鸢:......
顾鸢:?
顾鸢:“你要是不愿意,其实可以不这么——好了,停。”
他今天难受得很,自然没什么心情同穆弘演这处卖惨的苦情剧。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