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算自己多管闲事。
“怎么,又不是你俩‘兄弟情深’的时候了?”
郁朝云淡淡地说。
顾鸢斜了他一眼,可能是听出了言语中的微微酸意;翻了个白眼后又忍不住笑。是那种带着点坏心思与幸灾乐祸的,像小狐狸一般的笑。
“很兄弟情深...”
极难得的,顾鸢伸手揽住郁朝云的胳膊,亲亲密密和他贴在一处。
“我和他上床了,”顾鸢轻飘飘的,带着几分兴味说,“不应当这么做...这人很难缠,非要一个名分。你是我的未婚夫,这种事不该你去解决,难道还要捅到妈妈面前吗?”
郁朝云僵住了。
他像是过载的机器人,僵直着一动不动;神色却一点点地阴了下去。
顾鸢仰着脸,眼看着未婚夫将自己的话咬文嚼字地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又咬牙切齿地咽了下去。
他本因穆弘而分外恼怒的心情,此时重又愉快起来。
说起来。
顾鸢事不关己地想。
因为郁朝云传统、守旧;还和岳母有诸多不愉快。
虽然一直守在顾鸢身边,两人却从未牵过手、亲过嘴;更别提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看起来好生气。
顾鸢心想。
但那也不是自己的错。
他松开揽着未婚夫的手,抱着胳膊倚在桌边,饶有兴致地等对方发火。
他根本不怕郁朝云对自己怎样,毕竟对方是顾鸢未来的丈夫;生来就是要被妻子拿捏辜负的。
还有,郁朝云自己有没有好好反省过?谁允许他在顾鸢面前一直这么端着的?
想到这里,顾鸢不满地踢了一脚未婚夫——示意对方别装哑巴,赶紧说话。
郁朝云简直要气得呕血。
只是很离奇,哪怕他...哪怕他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灼烧的愤怒中混杂了一丝不该有的心碎;胸膛里装着的那颗心出乎意料地跳得厉害、也疼得厉害。
即使这样,郁朝云也并不觉着背叛。
他一面想冷笑;一面质问自己:怎么,难道你还指望着顾鸢为你守贞吗?
“穆弘,”他说着,几乎牙咬出血来,“我不会放过他。”
顾鸢闻言,挑了挑眉。
“气话说说得了,”他说,“我只是嫌弃烦人,又不是真想让他死。”
郁朝云冷笑一声。
“干嘛?”少爷很不满,“你还有敢意见?真以为能办这事的只有你一个?我找你给我办事,连声感激都没有。”
说着,顾鸢懒洋洋地捏起落在脸侧的过长的发。
阳光翩跹,落在他的发梢、睫羽之上;那张过于貌美的脸被光线轻柔地勾勒,一切抵抗都在这昭昭美貌下溃不成军。
他维持着这样的神态、姿势,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向郁朝云。
“正经人,”顾鸢笑着喊他,“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笑着,却也很薄情;漂亮的墨玉眼珠中并不倒影任何人的身影:“我没有和未来丈夫恋爱的打算。”
第65章
顾鸢走进病房时,郁朝云和穆弘谁也没敢说话。
美人眸中凝着寒冰,淡淡地自两人面上扫过;他素来怕麻烦也不爱去医院,如果不是家里两条大狗发疯地撕咬起来,他也不至于半夜还待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讨厌地方。
——真不懂事!
顾鸢走到郁朝云面前,指间夹着几张薄薄的纸;是对方的检查报告和付费单子。
虽说这俩人不缺办事的人,可既然进了医院,医生总要找个类似家属的人交接。
顾鸢今天又是当了郁朝云的“妻子”;还顺便兼职了一下穆弘的男友。这两人躺在病床上倒是很舒坦,只毫不客气地连累了从来不劳心烦神的顾鸢。
在医生面前,美人便面有愠色;听闻要喊旁人来替自己的意见时,不冷不淡地斜斜瞥了他俩一眼。
“还嫌不够丢人?”
顾鸢的坏心情延续到现在,直接将单子拍在了郁朝云的面上。
郁总心平气和地这些整理收拢好,眼瞧着顾鸢坐在病床侧边,便往里让了让,好让对方坐得舒坦些。
顾鸢冷冷哼了一声,伸手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我和郁致知会过了,明天他代你去公司;反正最近也没什么要紧的业务,你去不去都没差。”
虽然被顾鸢训了,郁朝云的心情反而比回家时好上不少。
他知道对方体弱,经不住夜深露寒;便想暖暖顾鸢的手。只不过对方仍在气头上,他刚一动作便躲了开去,皱眉说:“用不着你关心。我等会儿就走。”
顾鸢很少生气,怒气未消的表情也显得活色生香。
他并不是关心两人,只是嫌弃。但若顾鸢不是个负责的好主人,早就如嘴上所说那样甩手就走,哪里还会待到现在呢?
郁朝云对此心知肚明。虽说他一直嘴硬,不愿去当顾鸢的好狗。
但嘴硬和当狗并不冲突,于是开口说:“你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上我自己能行,不用你操心。”
顾鸢紧抿的唇稍稍柔和,侧过脸来看他。
郁朝云又说:“回去记得吃药。晚上这顿肯定错过了...你中午的药吃没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爱找老婆最不乐意听的话题开腔。
顾鸢气得又抽了这人一下。
“中午的药,我看着他吃下了。”
同一病房内,被两人有意无意搁置的小三终于找见了机会开口。
穆弘伤得更重些,倒不是真打不过郁朝云;而是小三与正宫自有一些微妙生态,如果穆弘真对郁朝云下狠手,那肯定会惹顾鸢对他冷淡。
不如多受些皮肉之苦,装惨向老婆卖点可怜罢。
他转过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精心设计着将脸上的淤青展示出来。
穆弘本就比郁朝云更贵气俊美,也能装得更体面贤惠些。顾鸢不看其中黑白曲折,虽说这场斗殴是因小三跳脸而起——但三口之家的唯一原则就是老婆开心就好,所以哪怕穆弘并不占理,顾鸢还是会埋怨郁朝云一句。
“你下手真是一点不知轻重。”
郁朝云不同男小三逞什么口舌之快。
他阴沉地想:迟早有一天——
顾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
“想什么呢,”美人的纤纤指尖不客气地推了一下他的脑袋,“还想狗咬狗给我添麻烦?你就不能和穆弘一样知情识趣吗?”
在小三面前夸正宫做事体面,又再正宫面前表扬小三知情识趣。
郁朝云听得很不痛快,于是冷脸和老婆置气。上不了桌的小三却心中满意,淡淡地朝顾鸢看了过来。
好主人一向端水,便又坐去了穆弘床边。
“是你活该。”
顾鸢骂。
与正宫不同,小三完全把老婆的责骂当做是奖励,浅色的瞳孔含笑专注地望着顾鸢。
“好端端的上门说怪话,也不怪郁朝云对你下手那么狠。”
骂完了郁朝云,顾鸢怒火稍平;与穆弘说话时的语气便更像是带着些调情的嗔怒。
男人伤得并不那样重,只是脸上带着淤青又上了药,看起来难免有些凄惨。
他也不管自己比顾鸢高大许多,垂下头来;放在自尊在美人面前祈怜。
顾鸢微微一笑,问:“我都有些陌生了。你之前是这样的脾气吗?”
穆弘的睫毛抖了抖,温顺地回答:“人总是会变。”
“不许变,”美人的语调亲昵残忍,“我还没玩够之前的你呢。”
穆弘抬起眼来,瞧着顾鸢逆光看向自己的表情高高在上,冷淡矜贵;经不住喉间干渴。
当小三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所以他完全不在乎屋内还有另一人在,拽起顾鸢的手往自己的伤处按。
冰冷细腻的触感比最好的止痛药还要有用,驱散了伤口处的疼痛灼热。
但另有一种渴望升起,他偏过脸,将顾鸢修长的指衔在齿间轻咬。
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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