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抵到床上的时候, 艾斯特被迫仰起脖颈,身体上为数不多脆弱的部分, 就这样暴露在雄虫眼前。
这种姿势其实有些危险, 如果这个时候雄虫想做一些什么过分的事情,稍不注意雌虫或许就会受到巨大的伤害——尽管林德大概率不会这么做,但艾斯特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他抑制着想要挣扎和攻击的本能,伸出手臂轻轻搂住林德的脖子,已经默认了雄虫接下来要做的事。
但他的顺从仿佛就是一个奇异的开关, 反倒让林德停下了动作。
雄虫顿了许久, 才有些缄默地把头埋在他肩上,那些湿润柔软的东西就像羽毛一般被风吹走,转瞬即逝, 于是雌虫对此一无所知。
但幸好艾斯特足够敏锐,他还记得雄虫亲吻他之前说过的问题,摸索着用手拨开遮挡住林德面前的额发, 有些无奈地, 甚至有些像哄小孩似的, 主动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他温声道:“……阁下, 我也不讨厌您。”
会补上那句话, 只不过是习惯使然,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礼貌和客套的意思。
“那你喜欢我吗?”雄虫问道。
“算了,”在艾斯特没有回答之前,林德忽然用手遮住了艾斯特的眼睛,揽在雌虫腰上的力道也渐渐变小, 几乎是有些自暴自弃地松开了艾斯特,声音冷沉得像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等你的眼睛治好了,亲眼见到我之后,再回答吧。”
艾斯特终于敏锐地察觉出了雄虫的心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还没有做过勾引谁的事,但没有做过,并不代表一窍不通。
从林德二次觉醒之时,艾斯特就已经隐隐察觉出了些许不同,可那时他心中紧绷,时刻准备应对不知何时到来的残忍,思前想后,全是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同样要把这只雄虫留在身边。
但现在,这只年轻的雄虫已经把他的心事暴露在了自己面前,他甚至为了自己愿意待在这种环境糟糕的地方,艾斯特没有再犹疑不定的道理。
雄虫的爱都很珍贵。
纵使他平时表现的再如何温柔和善解人意,但他骨子里还是改不了虫族那些本性,遇到这种情况,也难免想要抢夺和独占。
在虫族,想要独占一只雄虫,是会被认为善妒、不德的行为,但如果要这么说,那恐怕,艾斯特的伊厄家族,个个都生性善妒。
艾斯特一改之前的姿态,一只手抓住雄虫的侧颈,修长好看的手指描过雄虫的喉结,再一路向下:“那您愿意治好我的眼睛吗?”
他贴近到林德耳边,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林德身上的扣子,让尚未完全痊愈的伤疤刮蹭着雄虫敏感的耳根,故意这样说道,“您知道的,我马上就要远赴他星作战,如果为了复明,或许,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种行为太过大胆,以后如果遭到雄虫的厌倦,说不定就是可以拿出来成为定下罪责的理由,但艾斯特却没有后悔的感觉。
战场上生死不定,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动都可能让他埋骨他星,所以虽然矜持是雌虫被教导的美德,但在这个时候,只会把雄虫越推越远。
显然,艾斯特的动作对这只年轻的雄虫产生了很大影响。
林德之前完全不知害羞是什么东西,现在,耳根却有点红了。
他心里被两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一种驱使着他本能地靠近,激发着他那些本就存在的阴暗念头,像是有魔鬼在他耳边低喃:“去吧,把这只你觊觎已久的雌虫占为己有,他自己也愿意的,不是吗?”
另一种则是尚存的理智,带着被迫学习和感知情绪的钝痛,像是要让他更清醒地认识到,这只雌虫或许根本难以对他这种人产生什么感情和信任,在艾斯特看来,他或许只是一只被本能驱使着的野兽罢了。
但这两股激烈的心流争夺,终究溃败在雌虫的纵容和引导之下。
“来吧,”在林德困顿不已、裹足不前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艾斯特带着笑意的声音,“雄主,我期待您的探索。”
期待是一种忽明忽暗的虐待,但对被期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剧烈的催化剂。
……期待他的……探索。
这句话就像咒语一样在脑中盘旋,林德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眼中忽然再也容不下其他。
探索。
探索什么呢?
艾斯特吗……?
艾斯特之前那只变态的老雄虫等级太低,根本无法真正标记S级的雌虫,所以其实艾斯特的一切,都还没有被使用过。
新婚之夜又出了一些意外状况,林德被咬伤,没能标记成功,于是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才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亲密接触。
艾斯特总是从容的、温雅的,他很少展现出这样的一面,甚至还在身体略微颤抖的同时,引导雄虫吻在自己身上。
林德的双眼又开始发红,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兴奋。
他叼着艾斯特的后颈,咬破他的虫纹,信息素瞬间被注入体内。
艾斯特倏然抓紧了林德的身体,声音都低了不少,“雄主,这样只能临时标记……”
他低喘了一会儿,笑着握住林德的手,按在自己光洁有力的小腹上,胸膛轻微地起伏着,“终身标记,要到这里……”
监狱昏暗又无机质的电子灯光时不时闪烁,疼痛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间,艾斯特眼睛里的光亮似乎聚焦了一下,又慢慢溃散,然后再次聚焦,再慢慢溃散。
在黑暗和熹微光亮的交错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初入军校的时候。
年轻时的艾斯特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躺在北部监状狭窄逼兀的床上,被一只比他更年轻的雄虫压在身下。
雄虫只会给雌虫带来无尽的痛苦,这是生理课上,老雌虫历尽沧桑之后,叹息着提及的。
但凡事总有例外,如果雄虫主动施加的不是压迫和暴力,如果雌虫不必用伤痛和鲜血来证明自己的忠贞,那么双方都能从中获得欢愉。
在不平等的世界里,只有尊重和爱能赢。
这场迟来的标记持续了几天,直到远征前夕,才堪堪作停。
但不知为什么,罗格特主任所说的彻底复明,还是迟迟没有到来。
唯一的作用是不用再陷入黑暗,艾斯特度过婚后检查期,从冰冷的监狱走到阳光底下,眼前只有一片过度模糊的剪影。
但比起最坏的结果,这种结局对于艾斯特来说,已经算是较好的一种情况。
至少对着明亮的阳光,凑近一些,他已经能看见林德眼底一闪而过的郁色。
雄虫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他掐住艾斯特的肩膀,沉默地盯着雌虫这双只能偶尔透出光亮的眼睛,一言不发。
“……不影响战斗。”艾斯特伸出手摸了摸雄虫的脑袋,“我能看见,只是有些看不清,但这种程度,完全不影响战斗。”
林德任由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垂下眼,半天没应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抓住雌虫作乱的手,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这次远征,要去哪?”
从不会有雄虫关心这些,毕竟脆弱的雄虫是不会去探索未知或者上战场的。
林德身为一只雄虫,会问出这种问题让艾斯特感到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回答道:“雄主,是一片未知全貌但资源丰富的星域。”
虫族在五十年前才发现这片星域,但奇怪的是,这几十年间,数百支探索队不断前往,无一生还,直到五年前才有一支队伍回归,并带回了丰富的资料和资源。
这片星域一出便遭到各个文明的争抢和掠夺,短暂而暴烈的战争使那片星域陷入混沌无序的状态,反倒让混沌星域成为文明交界的灰色地带和枢纽,引起连锁反应,一旦有任何动乱,就会导致多个已知星域的磁场发生异变,自然灾害、疫病不断,星际异兽一时横行。
为了保护虫族文明的磁场不被破坏,每隔一段时间,只要星盘检测中,磁场出现异动,虫族就必须去猎杀星兽,并抵御其他文明的入侵。
至此,虫帝命名这片混沌领域为安德佛斯,在虫族的古语里,是安息与救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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