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从树上跳下来,明明刚才亲眼看见过,却还要再逼问一遍:“他送你的?”
李道生微微怔愣,心里发紧:“你怎么会在这?”
裴忌却不回答,只轻轻一扯,那抹额便被拽下来,是丝绸的质地,绣着二色百蝶的纹样,落在男人掌心,昂贵得刺眼。
他挑起唇,把抹额套到李道生脖子上,手指灵活地打了个漂亮的结,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就算如此,这么珍稀的布料映衬着面前这人有如艳色般的脸庞,皮肤薄嫩,耳畔柔软绯红,不必触碰,也已经能想象到其中细腻如花蕊。
不愧是三皇子的眼光,真是好看呢。
裴忌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那股常藏在笑容底下的凶残却渐渐显露出来,两颗虎牙亮如利刃,唇边却还是挑着的:“公公喜欢吗?”
那受宠的三皇子自是个多情种子,重情重义,也怜香惜玉,上一世便救了李道生一命,又给了他另一条活路。
当然,李道生并没有遭到什么危险,这一命,救的是他师父的命。
他师父便是刚刚离开的老太监,也就是引荐他入宫中的人,早年间监过事,如今年事已高,许多事情做不来,皇帝念他有功,给了他个轻松点的位置,如今和在宫中养老没有太大区别。
但没了监事的权力,地位自然也就低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杨妗的嫔位升得太快,终究还是招惹嫉妒,总有些会被其他娘娘当枪使的蠢货撞上来,争斗之中,底层人若是被牵扯进来,自然没命可活。
李道生虽然算不上什么圣人,但老太监对他有恩,他也没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年迈的老人痛苦死去,自然想救他。
可他也只不过是伴在质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罢了,如今手上也没有什么权力,最多就是以命换命,要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太监去死。
这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三皇子出手相助了。
就如同外界所有对三皇子流传的名声一样,三皇子温柔仁厚,广结善缘,对谁都留存一份情意和善意,是个绝对的大善人,大好人。
然而皇室之中,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
别看方才三皇子笑语嫣然,几分留情,但只有身在其中的李道生知道,他对他说的分明是:“小九真正是绝色,比本殿下见过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还要美上三分,身材紧致,看几眼就让人流连忘返。”
“……本殿下既帮了你,公公可要想好到底该怎么报答我。”
多情的人说起这些话来顺嘴又轻浮,他甚至给美人系完抹额时,有意无意蹭过李道生的脸颊,而后竟要直接伸向李道生的衣襟,“女子的救命之恩或要以身相许,那公公,想不想也与我一同游湖?同船渡,共床眠……”
李道生忍了又忍,还是后退半步,推开了那只想要探进他腰间的手:“多谢皇子殿下美意,只是与奴才一同游湖,对您的身份有所辱没,恕奴才不能从命。”
“但殿下对奴才的恩情,小九没齿难忘,日后您若是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一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上一世李道生自然也受到过这些扰乱,时不时的揩油骚扰都是常事,但三皇子毕竟是陛下最宠爱的一位,身份高贵,是最好乘的那一阵东风。
他只能先做忍耐,与三皇子周旋一二,常用公务推脱,反正这人情意来得快,去得也快。
前世便是这样,待李道生真在宫中被尊称一身司公时,三皇子早已转了性,也对他没了刚开始那份兴趣,喜新厌旧般许了别人情意。
如此一来,李道生也算松了一口气,倒能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务,也借着三皇子的势,笼络自己的势力了。
今日也是如此,从小被宠到大的三皇子不喜欢强人所难,他相信自己的魅力超群,一定能让李道生心甘情愿躺在自己的床上,便也不强求,翩翩然走了。
李道生刚放下几分心,却没想到,裴忌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他眼曈微暗,刚才的一幕,他看到了多少……?
很显然,裴忌全都看到了。
只不过李道生因为怕着惹这位三皇子动怒所以动作幅度太小,裴忌并没有看见最后拒绝的那一幕。
他看见的只有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因此,裴忌更加嫉妒。
他抓着那根抹额,把李道生拉到自己面前来,直勾勾地盯着他,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公公喜欢吗?”
喜欢这根抹额吗?
也喜欢那个笑容温柔敦厚的三皇子吗?
不等李道生出声,裴忌便伸出手,捂住了面前这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凑到李道生薄嫩的耳畔,嘻笑道:“好想咬公公啊。”
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咬了上去。
李道生的耳垂,是很柔软的花蕊。
裴忌舔吻着,啃咬着,从绯红的耳畔一路咬到侧颈,因为皮肤的莹白,总是显得很薄,隐隐能看到几根浮动的纤细青筋,轻轻咬下去,就像咬住了命脉。
“啊……”李道生用力推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年轻男子,嘴里吐出的气息和声音一样,带着一种没有办法抒发出来的气恼,只有睫毛轻轻闪动着,和胸膛一起起伏,彰显着他不平的心绪。
但裴忌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很快又重新凑了上来。
他低声森森笑着,两颗虎牙就像雪狼要咬住猎物时一样的雪亮,又恶劣,又难以满足。
他说:“都还没有开始接吻呢,公公就受不住了吗。”
然后那根抹额被狠狠扯下来,扔到了地上。
李道生不知何时被抵到了墙角。
冰冷锐利的墙面,裴忌掐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被迫抬起头,用那种看上去很像哀求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正处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男子。
尽管李道生就算如今只是一个奴才,可他的脊梁始终笔直,从不可能哀求谁。
他只是善于暂时忍耐,韬光养晦,这些对于李道生面前这个年轻男人来说都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所以裴忌要逼他。
这可是在宫中,虽然这角落偏僻,依旧随时有可能出现巡逻的侍卫又或者提灯的宫女。
如果路过的话。
如果发现的话。
通报到老皇帝那里,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勃然大怒尸首无归的下场。
这可是皇帝的寿宴。
裴忌却冷冷挑着唇,轻飘飘踩上那根漂亮的抹额,而后低下头,毫不客气地侵入了阉人的口唇。
裴忌含弄着他可怜的小舌头,哑哑笑道:“公公,我后悔了。”
他用余光睨了一眼那根已经被他用脚尖蹂.躏得黯淡的抹额,又酸又嫉妒,“这件事,你本应该求我。”
这才是野狗的本性。
这条恶犬,已经一次都不打算放过他的主人了。
第166章
这一世的小九, 还从未被人像这样吻过。
更何况吻他的人还是裴忌。
男人不厌其烦地掠夺着他的呼吸,手指插进他的发丝,掌心捧着他的后脑勺, 完全不是那种青涩的毫无章法的吻,熟练凶狠得要命, 李道生只能被他带着走。
快要不能呼吸了……
李道生被迫仰起头, 窒息和Kuai感同时涌上大脑,抵着裴忌的力道越来越小,身上却越来越烫。
疯子……
完完全全的疯子。
直到裴忌滚烫的手指探进他的衣衫,李道生才如同被烫到一般,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用力咬下去, 趁裴忌瞳孔怔忪的一瞬间, 用最大的力气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不顾一切地猛地扇了面前的人一巴掌,从指尖到身体都在颤抖:“裴忌, 你……你疯了吗?”
裴忌的嘴唇被他咬出血,却只低声笑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这个让他前世今生都魂牵梦绕的阉人, 一点也不觉得痛。
在这个偏僻的宫中角落, 裴忌只是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嫉妒的酸味, 嘻笑着说:“公公, 他可以摸你, 我就不可以。”
他舔干净自己嘴唇上的血,眼闪寒光,又一步步朝李道生走过来,骤然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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