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球看出了他的轻视,整颗球跳到他脑袋上蹦跶了两下,而后仔细解释道:“这当然不是梦,宿主,是我把你给带回来的,我想死前的那些事你应该已经看清楚了,希望您这一世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认真对待自己的人生,不再重蹈覆辙,让主角李道生顺利登上权力巅峰,长命百岁。”
裴忌虽然性格恶劣,但脑子聪明,有一些东西他听得一知半解也不在意,却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李道生是主角……?”
系统点点头。
裴忌:“我是他的政敌,所以是反派。”
系统再度点点头。
裴忌挑了下眉,邪气一笑:“那他为什么要跟我死在一起?”
他的姿态十分闲散,怎么听都像是故意的,又偏偏带着几分独属少年人的纯粹,让人根本无法判断,他到底是无意还是单纯的性格恶劣。
显然是他这种性格受害者的系统:……
非要逼他这个弱小可怜无助的蓝色球体亲口说他们之间是真爱吗?
但宿主对系统来说就跟客户差不多,再生气也要继续应付,毕竟一个世界里面基本只能找到一个匹配的宿主,再想找其他灵魂系数合适的人来做这个任务,概率小到可以出门买彩票。
于是系统深吸一口气,尽量微笑理智道:“这正是让您重新开始的原因,主角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所有世界秩序的运转都要尊重主角的意愿,您只需要做好反派该做的事,保证主角长命百岁就可以了。”
翻译一下这段话就是,别问我,反派死于话多。
裴忌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听懂了,又似乎只是突然没了兴趣,修长的手指缠着怀中美人的发尾,漫不经心把玩起了李道生漂亮的发丝。
旁人被这样玩弄发丝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李道生身体敏.感非常,那几根手指穿.插在其中,不断从后脑勺传来轻微的痒意,让他的睫毛也不由得跟着颤动。
他用力咬了下舌尖,疼痛会让他从这种虚幻的温暖当中清醒几分,可惜缠在腰肢上的手也开始作乱了。
并不像是那种有目的地调戏,就像是孩童发现了一个极其好玩又饶有兴趣的东西,左摸摸,右摸摸,看看这东西是什么样子,究其原因也只是因为好奇,或者性格恶劣。
但李道生终究不是一个毫无感觉的玩物,其实裴忌也没有做什么,但因为李道生本就怀着一些卑劣心思,脸颊上的温度便一点一点升起来,眼里阴云密布般的阴沉反倒因为这温度散去了一些。
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快了一些,头一次大胆地靠在裴忌肩上:“主子……”
李道生压低了声音,更像是喃语,而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主子今天怎的对奴才这么好?”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眼里的阴沉又聚集起来,冷光倒映在他眼里,像是灯芯在跃动,又比烧焦的灰黑一点,比烧没的炭灰一点。
并不像他声音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和。
阴柔从来不是他的底色,不择手段,狠辣无情才是。
他知道自己天生一副好相貌,也知道怎么才能最能展示出自己的容貌,他只是不愿意,不愿意旁人一听到他是阉人就轻视。
李道生垂下眸,更不愿意……
被当做替身。
他只是骨子里卑贱了些,身体残缺了些,连他自己都恨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但旁人不能如此对待他。
他就是如此小气,睚眦必报。
这一点,在面对裴忌时尤甚。
裴忌对此一无所知,他当然想不到,他无心喊出的名字,让还未改名的李道生在短短几息之内,心思就已经转了几圈。
他听到这话只是一顿,松开怀中人的腰肢,曲起手指,抵到李道生下巴底下,让这人不得不抬起头,直视着自己。
见李道生看了他一眼便像被烫到似的移开眼,心里就像被孔雀的尾羽扫了一下似的,远大于重逢时的喜。
他的情绪向来如此,来得快也去得快,而他最擅长的情绪是怨,是恨,就像纵使看着李道生为他而死,这种怨与恨还是不能消解。
需要从始作俑者身上收回一点利息,才能勉强缓解。
世人皆道李道生手段冷厉,狠毒残忍,在此情况下,裴忌却还是能在书中得一个反派的名头,这绝非是信口胡诌,而是有其缘故的。
裴忌太随心所欲,性格乖戾,能真正牵动他情绪的事情少之又少,像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只凭着一分兴味,不在乎利益盈亏,不在乎谁是谁非。
要他爱或者恨一个人都是极其艰难的一件事,可在上一世当中,他就是那样怨恨了李道生一辈子。
所以李道生,是裴忌生命里的少之又少当中,少之又少的特例。
现在他要收利息。
反正,他迟早都要被背弃。
他也跟着李道生呢喃,那双雪亮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却像头狼在盯着猎物时发出呼噜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为什么……?”
他也想问为什么。
裴忌还是怨哪……
司公啊,现今的你看上去这么喜欢我,为什么最后还要背弃我而去呢?
这一次,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于是他低下头,毫无征兆地在李道生嘴唇上咬了一口。
见这人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他却舔了一下还是干得发裂的嘴唇,两根手指再度曲起,抵在李道生的心口上,挑起唇角:“公公,你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呀?”
明知故问,又十分邪门。
太恶劣,太恶劣。
根本不是什么皇室贵胃,分明就是地痞流氓。
第157章
李道生的心跳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他浑身僵硬, 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浑身上下都被不曾收敛的气息包裹着,就这样放大了他心中那一点生涩的、不可告人的春雨。
是咬吗……?
还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李道生分不清。
他只能强压下心中被激起的情绪, 努力忍着让自己不去舔舐嘴唇上的伤口,甚至有几分庆幸, 自己这副残废身子不会让人察觉出什么反应。
但他的指尖还在轻微颤抖着, 连同他的身子一起。
他暗骂残缺的身体就是不争气,指尖垂落往下,用力掐进自己大腿的肉里,不愿让裴忌看出来什么不对劲。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度抬起眼, 望向了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那像是金玉掉进了碧泉里, 点缀着一些细碎散落的星子,很漂亮,很独特, 又不止如此。
但无论如何,都跟他初见一时一般无二,那眼里的光, 能一直烫到心里。
不同的是, 这双眸子里淡淡的、雾霭般的厌恶, 似乎被什么东西所消解, 变得更加复杂而难以辨明, 以至于显露出了它原本的侵略性,如同荆棘上的尖刺,又用似笑非笑的神情掩去。
不是什么好东西。
偏偏不知什么原因,生着这样一双流照日华的眼睛。
男人缠在腰间的手臂这时候松了几分力道,李道生偏过头, 眼神也移开了去:“主子,您这分明是……在戏弄奴才。”
裴忌没脸没皮惯了,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甚至仗着现在的李道生不如后来言语毒辣,还要倒打一耙:“是公公方才说要为我暖床,我不过顺了公公的意思……”
他的手指钻进被窝,捉住李道生那只掐起自己来就没轻没重的手,像提溜起小孩似的把那只手放到李道生面前,那最后几个字咬得又轻又缓,“也算戏弄吗。”
李道生心中一惊,费力抽出自己的手,冒冒然退出温暖的被褥,连跪拜认错都忘了,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怎么看都有些慌张。
裴忌也不会因为这点事而生气,更不可能再逼李道生跪下来,只是跟着他起了身。
他坐在床边,目光幽深地扫视着李道生,忽然伸出脚,用自己的鞋尖踩住了太监穿的布鞋,不轻不重的力道,不至于轻易挣脱,也不至于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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