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一动不动盯着这颗会发光的球看了一会儿,“噢”了一声,摸了摸手上发痒的伤口,显然有点遗憾。
遗憾啊什么遗憾?!!
系统头一次这么想换宿主,但它骂骂咧咧,还是把把剧情传输给了他,然后一溜烟消失了。
林德脸上的兴味这才消去,这具身体受了重伤,还有些虚弱,他当杀手时虽然经常受伤,却不代表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只是,他的痛感确实比常人要弱。
弱到哪怕你拿一把刀捅进他的身体里,他也只能感受到一点轻微的蚂蚁咬似的痛感和痒意。
但他并不想死。
于是他后退一步靠着墙,忍着头昏脑胀,接受着记忆传输。
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这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法律道德却极其不公平的世界。
这片星系漂亮深邃,拥有着浩瀚无垠的资源,而虫族,则是这里的主人。
可数以万年计的演化时间过去,在虫族内部,却有着极其不公平的规制。
这里的性别只分雄雌,珍贵的雄虫数量稀少,被奉为珍宝,不需要从事任何一项职业,就足够让一切法律都倾向于他们。
雌虫则数量众多,他们身材高大,智慧聪敏,拥有着极强的战斗力,掌控着各行各业,只有一点,数亿年以前生性好斗的基因让他们在成年之后逐渐无法控制体内的暴虐与紊乱,只有雄虫的信息素,能轻易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雌虫的一切都属于雄虫,而雄虫可以迎娶多位雌虫,对他们任意打骂甚至于虐杀,而对雄虫这些方面的惩戒却是轻飘飘,一只雌虫的死亡,一笔出自雄虫雌君的罚款就能轻易揭过。
而本文的主角,正是这样一位受尽压迫的雌虫,艾斯特少将。
好巧不巧,与他同名的原主林德,也是压迫主角雄虫们的其中一位。
王室战争时,原主身为皇子,却被迫流落在外,直到快要成年二次觉醒时才被寻回。
觉醒之前,原主为F级雄虫,觉醒之后跃升B级,又天生有一副好皮相,一时受到无数雌虫追捧。
这其中并不包含主角,因为艾斯特少将正在狱中,准备接受死刑。他的罪名在虫族这里可谓滔天大罪——他竟然亲手杀死了他的雄主,一只B级雄虫。
低等级的雄虫杀死B级雄虫尚且逃不过流放荒星的命运,更何况是一只无论做到再高位置,都地位低下的雌虫。
用蓝星上的话讲,艾斯特无疑是个美人。
哪怕是在雌虫数量众多的虫族,他依旧美得出尘绝伦。
他有着极其优雅特殊的气质,银白色的长发像是铺洒了一地月光,他还有一双像最珍贵的紫金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眸,穿着纯白色的笔挺军装和包裹着腿部的皮靴,胸前戴着金色的胸链和徽章,腰间的皮带轻轻一束就能看出纤细的腰肢,只需皱一下眉,就能把雄虫的魂儿都吸进去。
哪怕最后在行刑场时,他浑身伤痕,被迫跪在地上,脸上都沾了几处血迹,依旧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
原主自然也不能免俗,竟然在行刑场上一见倾心,免去他的死刑,把他要回家里,做了雌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结果可想而知,艾斯特时常被玩得只剩下一口气,但就是这一口气,却让他忍辱负重十年,最后带领军队,推翻了这个雄虫为尊的世界。
然后他开枪自杀了。
他死在胜利的那一夜,安排好了剩下的一切,认为自己完成了使命。
看完全文,林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面无表情地摩挲着自己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一瘸一拐走出了这条狭窄的巷子。
高耸入星云的电子大楼,光怪陆离的灯光,在明媚阳光里穿梭的、五颜六色的飞行器,以及店面上有些看不懂的虫族文字。
林德低头扫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右腿,漫不经心地想:
啊,所以,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呢……?
第63章
系统看上去胆子很小, 再次跑出来说完一些提醒就消失了,林德只能按着它的提示自己摸索,他点了点太阳穴, 面前瞬间弹出一个蓝光屏幕。
在小说原文之后,第一个显示的任务是……
找到对应宴会, 尽快恢复皇子身份?
林德思索了一下, 严谨地认为,在这之前,可能得先处理一下他这浑身上下的伤。
不然,不等恢复身份,他可能就会成为第一只在还没有二次觉醒之前, 就因失血过多而当场昏死的雄虫了。
他优哉游哉在街上逡巡, 得益于觉醒之前雄虫和雌虫相差不大的外貌体征,街上的大多数虫显然都把他当成了一只瘦小的雌虫。
毕竟,怎么会有雄虫阁下受这么重的伤, 还能若无其事地在街上行走呢?
他们手指上破一点小小的伤口,就能把身边的雌虫打骂一顿,怎么可能浑身血污还不大喊大叫——
能轻而易举忍受这种痛苦的, 只可能是雌虫。
受伤的雌虫在帝星可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林德虽不算矮, 但尚未二次觉醒的身材, 相对雌虫来说就有些瘦弱, 又身无分文,接连去几家药剂店试图赊账都碰了壁。
这条街走到尽头,他也只能坐在路边,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的伤口,一本正经地自言自语:“少流点血, 不然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等了几秒,伤口也没有要凝结的迹象,这种方法显然行不通。
林德只能休息一会儿,准备再去另一条街碰碰运气。
他的手臂垂落到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
宴会……
原文中这一块草草揭过,也没有个提示,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走出这两条漫长的中心街都困难,让他上哪儿去找这样一个能让他恢复身份的宴会?
踌躇莫展之时,一道好听的声音却忽然拂过他的耳畔,银白色的长发像月光一样垂落下来,在眼前晃动了几下,闯进了他的视野。
“你受伤了吗?”
雌虫微微弯下腰,睫毛微微颤动的时候,像是有金色的纹路在流动,那双漂亮的宝紫色眼眸望过来,噙着如大雪初霁般微亮的光,就像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珍贵宝石。
柔软的掌心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他头顶,用很轻的力度揉了揉,像是为他拂去了头顶的几缕灰尘。
林德身侧的手彻底顿住了。
他抬起手遮住头顶的阳光,目光微动,就落入了一片紫金色的湖泊。
眼睛。
林德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宝石,灰白色的虹膜带着深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好漂亮的眼睛。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碰上去,在触碰到睫毛的时候,骤然停滞。
雌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睫毛在他指尖扇动了几下,瞬间带起细密的痒意。
“怎么了?”身姿优雅的雌虫轻声发问,仍旧像是山泉般的动听。
林德的心脏开始狂热地跳动。
从未感受过的热流在身体里窜动,连同着那些伤口都再也感受不到,他陷入了一片瑰丽的金色梦境。
“你……”直到声音从嗓子里被发出来,林德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有些哑了。
他慢慢站起身,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握住雌虫的手,行了一个有些青涩的贵族礼。
在那之后,他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只是把自己血肉外翻的腿可怜兮兮地展示在他面前,掩住自己眼里的肮脏想法,像是一个真正流落在外孤苦无依的未成年虫崽一样,向他求助:“阁下,如你所见,我的腿受了很重的伤,您能帮帮我吗?”
雌虫低下头,碰了碰他甚至快要感染的伤口,微微皱起了眉头,竟是有些心疼的模样:“疼吗?”
林德痛感极弱,这些伤口对他来说只能感受到快要愈合的痒意,其实一点也不疼,但他还是道:“疼的,阁下。”
雌虫果然信以为真,松开他的手,似乎准备带他去上药,林德却得寸进尺,再次牵住了他的手:“我的腿很疼,如果能被允许的话,希望可以被您牵着,如若不然,我怕我走不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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