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议院下辖的「科技与医疗署」负责这项最基本的工作,每两年更换一次,签发的签名中,包含署长及议员长的两枚签名。
这也代表了联邦对医疗、科技的重视。
医生慎重地保持沉默,内心惊涛骇浪,半晌才缓了缓神:“已经签署过了。”
“我不希望传出任何的风言风语。”奥兰德温和地道,“我相信你能够拿捏好尺度。”
他的雄主脖颈的虫纹都有所变化,除了精神力衰退,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同样是他不想看到的一种可能性。
“好的。”
气氛又再度变得沉默。
五分钟后,魏邈摘下头盔,奥兰德已经拿起他精神力的检测报告,上面那一栏,用红字清晰地标注:
——精神力等级,S。
纸张的下方被奥兰德揉捏成一团,他神色阴沉,眼底看不清楚任何波澜,最后的可能性被击破,心不断沉底。
一名唯一的、S级的雄虫?
一旦消息不胫而走,他的雄主会被万虫觊觎,掀起极高的讨论度,捧到冕位之上,联邦的有些贱货会一边厌恶雄虫的特权,又忍不住去贴近他的雄主,祈求得到雄虫的怜悯和脚下的位置。
他的权力尚且覆盖得太少,不足以把这些雌虫悉数碾死。
……怎么办?
奥兰德眼眸闪过焦躁的神色,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凌厉,计算着自己的筹码。
他的雄虫为什么总是这么优秀?
笨一点、稍微迟钝一点不好吗,只指使他,只占有他。
魏邈垂下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这份报告。
他把这张纸页从奥兰德的手里解救出来,观察着奥兰德的神色,大脑总算清醒了些,精神力依然波涛汹涌,但残余的神智终于能浮出水面。
“别多想。”他亲了亲奥兰德的眼眸,手攀在对方的脊背上,上下无声地安抚,握住奥兰德冰冷的手,低声许诺,“从始至终,都只会有你一个。”
第110章 plight(完)
金枕星和亚述星相隔万里, 单是赶来,都可以算作一件苦差事。
这话魏邈离婚时便作为对幼崽成长的保证而提出,但他发现, 有些话对奥兰德来说, 一遍并不够,还得两遍、三遍,保证的次数越多,他才越信赖。
就像是小朋友往往只接收重复的话, 以便于理解。
奥兰德怔然地望着他,只觉得心骤然滞了一瞬, 喃喃地确认道:“只有我一个吗?”
他肤色白皙, 是标准的英伦绅士的面孔, 骨骼分明立体,眼眸里流露出鲜亮的神采, 像是光彩落到海面上,粼粼如浪。
“不然呢?”魏邈看着他, 叹气,“你刚刚的心理活动都快写到脸上了。”
实在不好装看不见。
他鲜少给予保证, 一般说到做到, 倒是第一次说这种车轱辘话。
但创新的陈述未必能斩获听众的目光, 直白老土一些,反倒更合奥兰德的胃口。
奥兰德垂下头, 过了一会儿,冷不丁问:“在您眼里很明显吗?”
他以为他已经将表情隐藏得很好了。
“嗯。”魏邈随意地应了一句, 他将那张检测报告的结果扫描到自己的光脑上,“演技还得练,上将。”
——看起来想生撕了这张检测报告。
站在奥兰德的角度, 不难理解。
休息室旷大、安静,枝形吊灯的光彩朦朦胧胧,魏邈和那位德高望重的医生寒暄了几句,医生的态度过于谦恭,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品,魏邈只负责点头、微笑。
同时,也清楚奥兰德没有给这位医生看检测报告的机会。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在医用无菌服上又裹了一层大衣,撑出挺阔的身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是一只笨重的企鹅,打了绷带的右胳膊始终没有成功地塞进大衣里,但好在下肢还算协调,整体的形象不至于不堪入目。
在某位奥姓领导的带领下,魏邈发现自己的偶像包袱也逐年递增。
奥兰德问:“您的右胳膊怎么样?还疼吗?”
魏邈琢磨了琢磨,简明扼要地回答:“四肢健全。”
说实话,这会儿全身都疼,他也不清楚两个小时前自己的脑回路,只想着“刁民害朕”,愣是拖着不进全封闭的医疗舱,简单地诊断了受伤的地方,包扎了右臂,便自己找了间会议室,打算搪一晚上,等明早再出门左转,自己去寻医问诊。
隐约记得利亚来劝了好几次,愣是没把他劝明白。
警惕心极强,但没什么智商。
他侧过脸,问:“我睡醒之后为什么在休息室?”
奥兰德不声不响,直到雄虫的视线覆盖在他脸上,才轻声解释:“……我把您抱过来的,您当时浑身发热,我觉得不能在会议室里一直等下去。”
他语调慢吞吞的,走在魏邈身边,肩靠着肩,手试探性地交握,得到回应之后,眼眸弯了起来,一刻也不想撒开。
仿佛下一瞬,雄虫就会消失不见。
沿途几乎没有军雌,路上极静,魏邈意料之中地点点头,垂眸,凝视着他的脸:“我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情况,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奥兰德,抱歉,让你担心了。”
语调郑重。
挨打要立正。
不止是奥兰德,今晚整个第二军团所忙活的起因,也都是因为他。
人非草木,并非是没有触动。
奥兰德眼眶又红了。
他盯着魏邈,当委屈被看到的那一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情绪的存在。雄虫的目光温和而包容,他却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色,甚至有些恍神。
像是从寒冷的室外回到室内,暖乎乎的温度让他有一种被融化的错觉,如果没有温暖,他便以为寒冷才是正常的。
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得体地表示体谅,说没关系,您没事就好。
可视线又不争气地模糊起来,情绪不由自己主导,他全部的情感都被雄虫牵着鼻子走,让他哭便哭,让他笑便笑,雄主给了三分颜色,便忍不住索要更多。
他想,原来还是有点在意他的,在意他的感受,知道他想要什么。
有一点就好了。
……想要更多。
想让雄虫更心疼他,视线只放在他身上。
他壮着胆子凑了上去,在走廊吻魏邈的嘴唇,气息过渡过去,在魏邈的唇瓣上恨恨地咬了咬,满意地看到雄虫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过错愕的神色。
雌虫的眼泪冰冰凉凉,同样匀了一点儿过来。
魏邈这几年来还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奥兰德,故意“嘶”了一声,慢慢把奥兰德放开,碰了碰被咬的地方,没被咬破,问:“属狗的?”
奥兰德语气闷闷的,风马牛不相及地道:“维恩也爱咬您。”
他的雄主却从来不说,纵之任之。
魏邈心道,那是一岁时候的事儿了,幼崽刚开始长乳牙,爱咬他的手,完全当磨牙棒使。
难为奥兰德能记个两年半时间,这会儿拿出来声讨。
“那你帮我报仇。”他莫名其妙地被逗笑了,不走心地诱哄,“去咬维恩好不好?”
奥兰德皱眉:“……不要。”
魏邈懒得说什么。
这个话题显然启发了奥兰德的思维,他问:“假如有一天我和维恩同时掉到水里,您先救谁?”
这话显然筹谋已久。
魏邈似笑非笑地睨了眼他:“这是我昨天的问题。”
没点儿创意的,侵犯他的知识产权。
奥兰德却很坚持,大有他不回答便不放手的意味。
魏邈说:“维恩的变形金刚刚好也在河里,正好能把你俩捞出来。”
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两边都不得罪。
奥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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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是第二军团总部的会客区,需要向下一层才是办公的场所,军团所在的中控室便位于此处,亚述星政府则毗邻在侧,紧贴着军部的建筑而建,形状呈圆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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