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一个称呼而已,姑父若是愿意,再给它取个名儿也成。”宋泊答。
“那它恐怕是要听不明白了,小小的脑袋里哪儿记得那么多名字。”刘南民说。
接着刘南民跟宋泊说起常乐的事迹,说是这一个月前,有人来田里偷苗,被常乐瞧着咬了去,闹到宋里正那儿,歹人失了理又受了伤,苗没偷到不说,还得自己补上要钱,那事儿以后可没人敢再到他们这片田里作祟。
“没想到常乐不过三个月多点儿,就能帮着驱赶贼人,真是个好狗。”
“可不是?”刘南民真心喜欢这只小黄狗,说起常乐脸上总是带笑。
常乐应该也是很喜欢刘南民的,不然不至于小步子在前头走着,还得时不时反头回来,瞧瞧刘南民有没有跟上。
回了宋茶栽家,炊烟袅袅升起,宋泊心理安定下来,二十日他一直飘着,有时露宿外头,有时找个客栈住,一直没有这般回家的感觉,现在看着在里头忙碌的宋茶栽和刘南民,还有脚边围着兜兜转的常乐,这才觉着回家了。
只是江金熙不在这儿让他又觉几分难过。
宋茶栽看着站在院子里当雕像的宋泊,喊着:“站院子里发什么呆,赶紧过来搭把手。”
宋泊应了一声,撇去心中不好的情绪,他放好身上带着的东西,朝宋茶栽那儿走去。
第73章
翌日一早,宋泊进了传福镇,秦闻还未来,他便先回了自己的座儿,把积攒下来的工作先做完。
巳时出,秦闻才来到店中。
“你说你要将工时缩短一些,每日只做三个时辰?”秦闻道。
“是的。”宋泊端正着坐在秦闻对面,“明年我想下场试试,所以得腾出些读书的时间来。”
秦闻正喝着茶,闻言手中动作一顿,“你要下场?”
“想必秦老板您已经听说过了,江金熙是丞相府的哥儿,我想娶他,想给他个能躲避的港湾,科举这路是最简单的路。”宋泊说。
比起别儿个歪门邪道,走科举正途考上以后,比较不容易被他人看不起。再者说,寻常百姓想走邪路都没那个门路,只能苦苦熬在几方小房之中,闷头苦读。
“如此倒是有志气。”秦闻把茶杯放下,说:“我可以应你,只是这工钱也会相应地减少一些。”他们这儿的底薪是以做工的时辰算的,宋泊既要比别人短时,拿的工钱自然也会少些。
“我知的。”宋泊道。
“那便好。”秦闻回。
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两人不过说了半炷香时间就谈妥当了,正在宋泊打算出了房间回工位上之时,一人由外开门进来,“爹!你还不准备动身吗?”
来者是秦闻的儿子秦令,自上次喜春楼一别以后,宋泊再未见着秦令,半年过去,这人还是如此风风火火,进屋连个门也不敲,当真是没规矩。
宋泊看见秦令的时候,秦令也瞧着了他,“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当抄书先生。”宋泊答。
秦令睁大双眼,他猛地看向秦闻,“爹,你怎的让他在店里做工!”
“我聘谁做工还需你同意不成?”秦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着什么急,宋家的席儿又不会跑。”
宋家?
宋泊问:“不知可否问下......是哪个宋家?”
“霞县的宋家,好像是叫宋申闻吧。”秦闻说。
宋申闻办了宴席,怎么他没在大姑那儿听说?
“说起来我记得你好像跟他认识?”秦闻道。
“宋申闻是我小叔。”宋泊答,“我小叔他办的是什么宴?”
“说是过了县试小办一场。”秦闻说。
“爹你还跟他说什么呀,我们赶紧走吧。”秦令着急,拽着秦闻就出了房。
宋泊只是一问,秦闻走后他就重新回到百书阁三楼抄书。
没想着宋申闻居然通过了县试,看来宋申闻肚中也是有几分墨水,只是那县尉家当真有钱,寻常人家成了秀*才才会摆宴,他们倒好,童生而已就开席。
不过那也与他无关,宋泊看着笔下的字,认认真真抄写。
下了工,宋泊先到集市给自己买了个简单的书箧,往后少不了要带着书四处走动,买个书箧方便一些,而后他又走到了李五家,两月多未见,不知李会书的功课学了多少。
敲响房门,来开门的是李会书。
“宋叔叔!”李会书赶紧将宋泊拉进院儿里,然后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你这是作甚?”宋泊被李会书的动作整得一头雾水。
李会书拉着宋泊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卧房之中,随后才开口问道:“宋叔叔,你真被官府抓去了吗?”
“谁与你说的?”宋泊问。
“爹爹说你被官府抓去了,他可着急哩,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李会书说:“后面说你被押上了京城,爹爹还去庙里帮你求了福。”
听着这话,宋泊哭笑不得,这谣言传的,明明他是好好地坐着马车上了京,怎么到他们口中却成了被押上去的。
李会书歪头瞧着宋泊:“你现在出现在这儿,是不是证明你是无罪的?”
宋泊揉了下李会书的脑袋,“聪明。”
李会书一下抱住宋泊的腰,“我就知道!宋叔叔这般好人肯定不会有罪的!”
李会书不过十岁,说出来的话还带着童气,最是暖人心,宋泊拍着他的后背,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没准我无恶不作呢?”
李会书抬着头看着宋泊,小脑瓜转得飞快,却还是想不出反驳宋泊的话来,无法,他只能耍无赖,“我不管,宋叔叔就是好人!”
“那好,现在好人宋叔叔要查功课,可把书儿拿来。”宋泊说。
“好!”李会书没有半点儿不情愿,欢快答应了一声就小腿飞快地跑到自己的小书桌边,把积攒的厚厚一摞纸搬到宋泊面前。
在宋泊一页页翻的时候,李会书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紧张得不行。
春节以后,李会书没再见着宋泊,听爹爹说宋叔叔被官府抓走了,他心底害怕得不行,可这功课又不可落下,他便一边在心底求着宋叔叔无事,一边完成宋叔叔给他布置的作业,无论宋泊什么时候回来,他都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宋泊抬手一页翻过一页,李会书确实有在严格按照他说的法子学习,两月以来字进步飞快,已经有自己风格的雏形,抄写内容准确不说,还带上了自己的注解,当真用心。
“不错,这些天没松懈。”宋泊道。
听宋泊这么说,李会书才松了口气,“宋叔叔,我进步了吗?”
“进步极大。”宋泊瞧着李会书卖乖的模样,夸道:“想必再过几年,恒国又要出一才子了。”
李会书被夸得脸红,他挠了下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着:“都是宋叔叔教得好。”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是沉重的轮子声,阿篮推着豆腐车回来了。
宋泊从李会书的卧房里出来,唤道:“嫂子。”
看着宋泊从自家儿子的卧房中出来,阿篮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惊讶道:“宋泊,你怎的在这儿?”
“嫂子。”宋泊笑了一下,“我没被官府抓走,昨儿个刚回村,今儿便来瞧瞧会书。”
“我当是我挂的布条惹事来了!”阿篮说。
经阿篮一说,宋泊才发现阿篮豆腐车上的那个“金囝豆腐”的布条没了去,车上除了豆腐篮子,再无它物。
“那个‘金囝豆腐’吗?我瞧着寓意挺好呢。”宋泊说。
“那是你家夫郞让我挂的。”阿篮说,“我没想到他居然是丞相府的哥儿,你被抓上京去,可不是我帮你引了人来。”
江金熙曾经找过阿篮,要她帮着挂个布条在豆腐车上,阿篮只当帮个小忙,金囝寓意也不错,便答应了这事,谁知一月以后便听着京城来了人,还把宋泊抓了去,这一打探才知江金熙原来是丞相府家的哥儿。为此,阿篮心里甚是愧疚,总觉着是自己把人引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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