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君。”青桥道,自家公子嫁了宋泊做夫郞,他既陪着公子一道儿过来,那他对宋泊的称呼也得变了。
往后宋泊便是主君,而他家公子便成了主郎君。这般想来青桥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叫来多年的少爷那是说改口就能改口的。
宋泊回到宴席坐入主桌。
江丞相见宋泊坐了回来,问:“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宋泊往江丞相那面侧了几分,压低声量答:“点了炭又放了些吃食,青桥也守在门外,金熙有什么需求他都听得着。”
听宋泊这么说,江丞相才小幅度地点了下头,他不管那些七啊八啊的,只要在流程的范围内,他不愿意自家哥儿吃那种无谓的苦。
等着宋泊坐入桌内,喜宴的主角回了座儿,侍人们才开始上菜,因着院内桌数多,宋泊还请了丞相府的侍人来帮忙,十几个侍人穿梭于喜宴之中,一盘一盘菜被端上了桌,速度很快,不会出现前头菜凉了后头菜刚上的情况。
最先上了一道汤,宋泊站起来帮身侧的江丞相、江夫人、宋茶栽和刘南民各接了一碗。
江夫人乐呵呵地接过宋泊给的汤,道:“还得是儿婿,瞧瞧,可孝顺。”
“我家这侄儿就爱照顾自家人。”宋茶栽探着头与江夫人说道:“咱们现在一家人了,他肯定都照顾着。”
江夫人顺着宋茶栽的话往下说道:“好好好,就得这样的才行。”
上来一道菜,宋泊就拿着公筷给四位长辈布菜,一道宴席下来,自个儿没吃多少,都伺候人去了。
宋茶栽给宋泊夹了两筷子肉,“你多吃点,我见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无妨,我不怎么饿的。”宋泊道,紧张一日,都察觉不到饿了。
“那哪儿成,等会儿还有洞房礼要行,可得多吃些。”宋茶栽说着,又往宋泊碗里夹了不少。
四位长辈吃得差不多,由宋茶栽起了头,四位长辈一道陪宋泊起身去各桌敬酒。
边上离主桌最近的桌子坐的都是宋泊请来的宾客,瞧着宋泊走来,他们纷纷站起身,贺道:“恭喜恭喜。”
宋泊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小酒杯,与大家碰杯后,昂头就将酒喝了去。
“宋郎君好酒量。”姜升说着。
“那可不,我这兄弟可是深藏不露。”李五接话道。
路砚知一拍自己胸脯,“等会儿要是喝不下来来找我,我帮你挡。”
“可别,你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少?这桌就你最弱,可别逞威风了。”姜轻直接给路砚知破了盆冷水,引得桌上人哈哈大笑。
宋泊与大伙儿说着等会再来叙旧,便与四位长辈一道儿去下桌敬酒。
今日宴席来了不少官员,官员们大多事务繁忙,能抽空来参加宴席已是够面儿,有些官员敬完酒就要离开,所以宋泊不好一桌停留太久,喝了酒就去往下一桌,有些想说的话等后头敬完了再去说也合适。
一圈六十五桌走下来花去半个时辰,酒一敬完,便走了些官员,空去大概十来桌。这也不算拂面子,毕竟那些官员确有要事在身,而且离席前都与宋泊知会过,算是迫不得已。
宋泊一坐回主桌便觉着脑袋有些涨,就算是掺了水的白酒,喝下去六十五小杯也是够劲。
宋茶栽瞧着宋泊这副样子,低头下来担心道:“可是有些晕了?”
“不妨事。”宋泊揉了揉太阳穴,让宋茶栽帮他拿碗蜂蜜水来解解酒,想来是有些高估自己酒量了,这么一两白酒下肚,着实是有些受不住。
宋茶栽“诶”了一声,马上去厨房里帮他拿蜂蜜水。
一碗温热的蜂蜜水下肚,宋泊才觉着自己缓过来不少,吃席主要吃的前头,后面大伙儿饱了便是社交的时间。
宋泊许久未见自己南面的朋友,与四位长辈说了声,便坐到那桌去,与他们小聊一阵。
宋泊刚坐下,李五便开口道:“今日这阵势可是够面儿,没想着有朝一日我竟能来京城吃席。”说话间还打算伸手揽住宋泊,不过被阿篮眼疾手快攥在空中,“甭拿你这个脏手碰宋弟。”
“对对对,是我喝多了有点儿头昏。”李五赶忙把自己的手放下来,往常揽宋泊揽惯了,忘了今日宋泊穿着喜服,这手一摁上去,要是给宋泊的喜服摁出个印子来,往后他都不用回家了。
“宋叔叔,你今日真俊。”李会书也跟着李五和阿篮来了,半年未见,他跟抽条的树似的,长得可快,与大人们坐在一桌都不显矮了。
“往后你成亲也这般俊。”宋泊道。
与昔日好友坐着聊了会儿,曾媒人便过来提醒他时辰差不多,该回喜房了,这宴席吃了一个时辰多,将近两个时辰,正快到酉时初,定的洞房礼时间。
今日成亲实在忙碌招待不周,宋泊让他们在京城多留两日,让他尽尽地主之谊。
大伙儿让他快些去,叙旧的时间还有很多,吉时错过可就没了。
宋泊随曾媒人重新到喜房门口,为了掩掉些身上的酒味,春杏和秋菊拿着熏香站与房门外,给宋泊熏了会儿,曾媒人才领他进房。
江金熙还如宋泊离去时那样坐在床侧,叫宋泊一阵心疼,这古代仪式就是麻烦,在他看来,新夫郞就得与新郎官一道儿去外头宴席上接客,哪儿能留一人孤零零在这挨饿受苦。
“请新郎官拿上这杆喜秤,掀开新夫郞的盖头。”曾夫人托着个托盘走到宋泊身边。
宋泊从托盘上拿起红木做成的喜秤,他指尖捏着喜秤末端,前头弯处轻轻勾起盖头,随着他的手越来越往上,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盖头下先露出一张红润的嘴,嘴唇饱满涂了脂膏,往上是个小巧的鼻头,鼻梁俊挺,宋泊紧了紧手,再往上提了几分,一对深情流转的眼眸自下而上瞧着他,那黑褐色的瞳孔如珍世宝石,眼动情随,看进宋泊的心窝里。
宋泊一直都知道江金熙很美,但今日他的美却如一把利箭一般,霸道地穿进他的心中,叫他心动,叫他痴迷。
“你、你怎么不掀了?”宋泊一直定着动作,让江金熙心底慌。
宋泊被江金熙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嘴上回答比江金熙还结巴,“我、我就是、就是、被你迷住了。”
听宋泊这么说,江金熙抬起衣袖弯眉轻笑,“那你快些掀开,我带着这盖头沉了几个时辰了。”
宋泊听着江金熙的话,将喜秤彻底抬高,整个盖头掀开,落在床上。
江金熙今日涂了可美的妆,面容白皙,眼尾化了眼线微微泛红,宋泊在他身侧坐下,刚刚被江金熙惊艳到的心跳还没缓和下来。
曾媒人瞧着这对小情侣也有趣,她把喜秤和盖头收走,换了合卺酒来,“请新郎官与新夫郞喝合卺酒。”
合卺酒用特殊的酒杯装着,酒杯华贵,上头还镶了红宝石。
宋泊离曾媒人近,他拿过两杯,一杯交与江金熙,两人倾身相近,屈起手来喝了交杯酒。
“洞房礼成——”曾媒人满面笑意收走空了的酒杯,让他们别把龙凤蜡烛熄灭后,便小步退出了房。曾媒人退出正房,便叫外头守着的侍人们都走,明日晨了再来伺候就是。
人全部离开,四周便静了下来,明明两个人很是熟悉,在这时却徒生了一些紧张感。
“你头上这发冠带着可沉?”宋泊轻声问着。
江金熙脑袋上戴的发冠可比他的头大了几倍,上头镶金戴玉,还有好些个宝石、珍珠,瞧着就轻便不了。
“沉,你帮我卸了吧,我一人卸不来。”江金熙说着,转过身背对着宋泊。
并非是他有意这么说,而是这发冠确实是两个侍人帮他带上的,为了不让发冠掉,他们还插了好多钗子,扎得他的脑袋疼。
宋泊小心取着江金熙头发里的钗子,等着钗子全部取尽,才轻柔地将发冠抬起来,他怕还有他未发现的钗子没被拿起来,拿发冠的时候又轻又慢。
发冠取走,如墨的发丝瞬间滑落下来,铺在江金熙的后背上,落在宋泊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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