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知州。”宋泊与江金熙又行一礼,宋泊道:“考场上见过古知州。”
“宋解元可是个高手。”古知州说:“乡试时我下去瞧过,面对糟糕环境而面不改色的考生不多,宋解元便是一个,他的卷子卷面整洁好看,写得策论思绪清晰,连上头人都说写的好呢。”
乡试期间州府里的官员得下去巡查,古知州坐在知州的位置上,每日公务繁多,只巡查一次就行,当时他瞧着宋泊,一眼便认出他是院试榜首,留心观察了会儿,觉着此人确实是个人才。
杨知县睁大了眼,上头人都说好,可就是真的好。
他听闻乡试出现雷同卷的事儿,想来银湖州所有的乡试卷子都送到了京城去,由京城的官员进行评判,上头人认可宋泊的卷子,便是认可了宋泊这个人,要知道在科举考试途中名声尤为重要,宋泊这是一步踏上光明大道了。
江金熙也是惊讶,他知道宋泊厉害,却不知道宋泊这般厉害,写出的卷子连上头人都认可了,当真是文曲星转世。
“古知州谬赞,宋泊拙见能得考官们欢心,足以。”宋泊谦虚道。
进到浮白宴的人越来越多,路砚知收到杨知县的邀请也来了。
杨知县见来的人差不多了,便请大家上坐,宋泊乡试第一名,路砚知乡试第三十二名,两人名次相差悬殊,自然坐不到一起去。
“今日请大家来此,便是为了给学子们散散心、放松放松,大伙儿可放宽心,随心所欲既是。”杨知县先说了句开场白,随后请古知州说了几句话,古知州的话说完,便有侍人端着菜来,浮白宴正式开始。
说是为了给学子们散散心,可请了其他家的哥儿和姑娘来,这安的什么心大伙儿都清楚。
能考过乡试的人个个有官做,这般良婿自然要早些定下,这些潜规则哥儿和姑娘们都清楚,所以来的时候可仔细瞧过了在场的男子们。
男子那面作诗、饮酒,热闹非常,哥儿、姑娘这儿也是讨论得火热。虽说隔着个帷幔根本看不清男子那边的人儿都长什么模样,但刚刚进宴前可是没有帷幔,她们都瞧得一清二楚。
江金熙人长得漂亮,又跟着江丞相学了说话的技巧,人美说话好听,亭内的哥儿和姑娘们都乐意与他打交道。
“你可瞧了如意郎君?”一个姑娘凑到江金熙边儿问道,她是姜县丞的姑娘,姜轻,今日也是来寻个看得过眼的郎君的。
官家哥儿和姑娘的婚姻多与家父的仕途挂钩,很大一部分的哥儿和姑娘根本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既如此,当然得选个不讨厌的人,这样瞧来也舒心些。
“瞧了。”江金熙道。
“何人呐?”姜轻问着,她想瞧瞧江金熙这般美人眼光如何。
哥儿、姑娘们聚在一起就是喜欢聊这些事儿,大伙儿一听江金熙有了看中的人,都不留痕迹地数着耳朵偷听。
“宋解元。”江金熙道。
姜轻倒吸了口气,“你可是好眼光,但是我听闻宋解元已经有了心上人,那人还在县上开了医馆呢。”
深闺中的哥儿和姑娘消息不灵通,她也是只听说了这事儿,并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不过既然有传闻流出,断不可能空穴来风,所以最香的饽饽已经有了意中人,哥儿和姑娘们只能往别的男子那儿选去。
江金熙转眸笑着,眼眸流转之间尽显美色,他柔和地答道:“那人是我,医馆的话......我开了一间百安馆。”
第132章
边儿有个哥儿认出了江金熙,唤道:“对了!你是江大夫!”
那哥儿认不出江金熙也是应该的,毕竟今日江金熙为了参加浮白宴,特意打扮了下自己,与在医馆时大有不同。以往在医馆以简单方便为主,来了宴会自得扮得华贵些,脸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有无打扮区别很大,只一点儿发型的改变就足够让不太熟悉的人认不出人来。
“江大夫可厉害哩,几月前我染风寒发热多日,江大夫两副药下去,我便觉着好受多了。”那哥儿继续夸道。
姜轻听了那哥儿的话,转过头便敬佩地看着江金熙,“你竟这般厉害!那宋解元配你也算是合适。”
江金熙听她如此说话也是觉着有趣,旁儿都说哥儿和姑娘配男子合适,男子配哥儿合适的话他还是第一回听说。
江金熙喜欢姜轻的说话风格,他难得起了好奇之心,倒也想知道姜轻能看上何人,“那你呢?众多学子之中你可有瞧中谁?”
姜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没有瞧中的人,那些人都爱显摆。”
姜轻说的确实也对,那些中了举的学子们在宴上一顿显摆,单是与湖有关的诗就作了十来首,明白他们是想吸引哥儿和姑娘们的注意,但这般却有些过犹不及,惹人烦了。
一些哥儿和姑娘听着无趣,都跟自己的好伙伴聊起天来,根本未管男子那桌在做什么。
“无妨,时候到了缘分自然会来的。”江金熙说。
他本来也没想这么早便定下终身,只是宋泊来了,缘分便到了。
姜轻应了声也是。
“咦,余元香今日怎的没来,我记着她夫君今年也参加了乡试呢?”
“是呀,听闻余家还给她夫君开了小灶,这般都考不上榜么?”
“可别提了,她夫君做的事儿现在成了她的污点,她们余家正乱着呢,她哪儿有空来呀。”
“她夫君做了何事?”
“你没看今年的榜?”
“前些日子正赶上家中装修,忙得团团转便未有时间去瞧,可怎了?”
“银湖州贴了白榜,上头便有余元香她夫君宋申闻的名字。”
“啊——!”聊天中的姑娘发出一声惊叫,所有人都朝她那看,姑娘不好意思地卷了下头发,压低了声音,“那可不是什么好榜啊。”
并非江金熙想要听别人聊天,只是那三位姑娘就在他位置后头站着聊,他想不听着也难。
他未在银湖州看过榜,不知道州府还贴了一张白榜出来,白榜与红榜不同,能上白榜的人基本都是犯了事的,宋申闻的名字既列在上头,那他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江金熙瞬间想着之前路砚知与他和宋泊提过的乡试答案,定是那不定时炸弹炸了,将那些心怀侥幸走歪门邪道的人给炸了出来。
不过这与他又有何干,宋申闻早从宋家分了出去,不算是宋泊的小叔了,他犯了事也不会影响到宋泊这儿。
夕阳西下,湖面泛起波光粼粼,一阵风儿吹过,将路砚知混沌如浆糊的脑子吹得清醒了几分,他刚从茅厕出来,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导致他的脑袋昏沉,走路都走不成直线,只能靠着大概的记忆往回走。
路砚知这般歪七扭八地走着,不小心撞着个人。
“哎哟。”姑娘倒在地上哀叫一声。
路砚知被这一声叫惊醒了脑子,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也是迷蒙地认不清人,他对着姑娘的方向先行礼,随后伸出右手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可撞疼了?”
姑娘并未管路砚知伸出来的手,她自己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路砚知的鼻头就骂,“喝这么多酒出来就让人扶着你,省得出来撞人。”
“撞着人了你这副模样又有何用,跟你说什么道理你肯定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姑娘继续骂道。
路砚知乖乖低着头听姑娘骂他,像一只丧了气的大犬一般,他自知理亏,也没强与姑娘争辩,只是在姑娘骂完中途歇息的时候,说了句,“姑娘教训的是。”
见路砚知的态度还算可以,姑娘拍了拍裙摆上的土,她似是不想在这儿多待,“哼”了一声便脚步极快地跑远了。
路砚知挠着头回到宴席上,刚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般,让他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假象。
现下是宴席的尾声,杨知县和古知州正在说着期盼学子们大展宏图的贺语,大家纷纷附和着,场面闹腾,倒也没人瞧宋泊这处。
宋泊瞧着路砚知回来了,便问着:“你怎的去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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