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店老板郑重其事说着,宋泊便打算再考虑考虑,他现在的生活平平淡淡过得正快活,惹麻烦来徒增烦恼实在是没必要,索性他也没到必当不可的时候,只当留了个随时能变现的宝儿在家中,也是有了份底气。
思索间宋泊拿着包好的东西就要走,那店老板却先他一步,喊住他,“宋公子稍等!”
宋泊顿下脚步,“还有何事?”
店老板放在柜台上的两手不停搅着,看着与苍蝇搓手十分相似,他斟酌几秒,说:“不知您可否留一幅墨宝在本店呢?”
上次宋泊一鸣惊人以后,店老板便一直惦记着宋泊的墨宝。喜春楼虽说沾些边际生意,但因店内菜品好,愿意单纯品味菜品的文人也不在少数,久而久之他们为了留住文人客人,在店内挂了不少文墨,倒也增添了几分文气。
店老板自身看不懂书法,可他明白秦闻的鉴宝能力,秦闻都说好的书法,那定然是上品,能求得一幅挂在店里,想必能引来更多的文人雅客。
店老板怕宋泊以为他会白要而拒绝这个请求,还赶紧补上一句,“自然,我们会给您酬金的。”
不过拿个遗落的东西难道还有意外收获,宋泊问:“酬金多少?”
见宋泊有写字的意向,店老板赶紧将宋泊引到楼上雅间,他跟店小二交代几句话以后,进屋将门关上。
宋泊走入房内坐在房中央的红木椅上,房内有一股好闻的熏香味,这雅间与宋泊想象中有些不同,房间内的装潢确实雅致,红木桌椅旁放着莲花屏风,墙上还挂着一幅青山流水图,桌上茶盘里的茶壶和茶杯都有浮雕,是文人最喜欢的那套装潢。
店老板紧随其后走到宋泊对面坐下,他先敲了块茶砖,泡了壶清香的溪山春,倒与宋泊。
宋泊细细一品,先闻茶香,后品茶味,茶味淡雅入口清而幽香,是上好的茶叶。
观宋泊动作,店老板越发确定他不是寻常百姓,而是有读过书的雅士。普通百姓哪儿懂得品茶的步骤,拿上一杯水仰头入肚,茶味还未溢出就已经落入腹中,白瞎了好茶。
店老板又给宋泊倒了杯茶,说:“宋公子,我店愿出二十两白银,买您一幅作品。”
这个价其实算是行情价,宋泊的字固然好,但因他本人还未有名气,所以二十两买几个字正是合适,要知道镇子里有些名气的书法家,他们的字也只能卖到五十两,只有那些名气远洋的大家,他们的作品才会超出百两。
宋泊内心惊诧面上却丝毫不显,商人做生意肯定不会亏了自己,他们报的价只会往低了说,店老板说了二十两,这价肯定还有往上提的空间。
宋泊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品着。
店老板摸不清宋泊的想法,他抬手拍了两声,有人推门而入,那人端着餐盘进来,眼神流转跟有钩子一样勾在宋泊身上,他衣服轻如薄翼,走路之间将他的腿儿展现一览无余,脚腕上的银铃叮叮作响。
这人肯定是楼里的小倌,他来是什么意思,宋泊一清二楚。
男人之间谈生意怎么谈最容易,自然是在酒肉之间。
那人一靠近,宋泊就被香味熏着打了喷嚏,果然,这些小倌身上的香气还是刺人。
小倌放下餐盘以后就要离开,抬脚间忽然脚一撇,就要往宋泊的方向倒下,他计算得倒是完美,若是宋泊什么动作也无,他就会正好落入宋泊的怀中,只可惜宋泊利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只能落在红木椅上,斜靠着椅子把手。
小倌嘴角一撇,心道宋泊真是不解风情,他可是楼内排名第三的小倌,别人请他还不来呢。
宋泊抬袖捂着鼻子,说:“宋老板,我谈事儿不喜外人,我看这事儿就作罢吧。”语罢,宋泊利落转身,抬脚就要走。
店老板赶紧起身喊住宋泊,同时眼神示意让小倌出去,“宋公子停步,我让他马上走,咱俩的事儿可不能算。”
以往美人计帮他拿下不少人,他还以为宋泊也吃这一套,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小倌哪儿吃过这样的瘪,他从宋泊身边走过气恼地一拂衣袖,香气溢气,宋泊又打了几个喷嚏。
小倌走后,宋泊立即将窗子打开透气,好好的熏香都被刺鼻的香味盖了过去。
店老板引着宋泊重新坐回位子上,宋泊道:“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二十五两写一幅。”
“这......”店老板为难。
“我的字什么价值我自己知道,现下不出名以后二十五两都买不到一幅。”宋泊看着店老板道。虽说他的字真有名扬天下的价值,但他这世只想当个山村野夫所以不会显露太多,可唬人谁不会,谈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不自信。
店老板看着宋泊身上的文人气,又想到秦闻的评价,估量着这人前途无可限量,没准以后他中了举名声打出去了,确实二十五两就买不到他的作品了。
思及此,店老板决定先下手为强,便同意了二十五两的抬价。
店老板让人拿了纸笔进来,这要挂在墙上的东西自然质量不差,一张空画卷便值三两,每一次下笔都是一次豪赌,若是写错了、写丑了,画卷就毁了。
宋泊拿笔沾墨,店老板的心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宋泊抬手,气势下沉,笔尖落到画卷上,流畅横过,笔画之间气韵尽显,不过一瞬,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八个字以左上右下的姿态出现在画卷上,等宋泊收笔,店老板惊讶地不自觉鼓起了掌。
先前前头挤满了人他没看着宋泊是怎么赢的,现下真切地看了全过程,不由觉得自己这二十五两花得真值。
宋泊轻轻放下笔,道:“行了,风干后再收。”
店老板看着左侧落款处空落落的,问:“您不署个名吗?”
文人都有署名的习惯,尤其是尚未出名的文人,若有达官贵人偶然看着,这名声就能在无意之中打出去。
“不必了,这样挺好。”宋泊道,他本身就没有出名的想法,这落款便没了意义。
第19章
从喜春楼出来,宋泊的怀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银子,店老板结钱十分爽快,一手收货一手就给了钱,他那素色钱袋装不下那么多银子,只能劳烦店老板帮他打包好,塞在衣襟之中。
头一次带着这么多钱,怀里沉甸甸的衣服都要往下掉,真是甜蜜的烦恼。
一下进了二十五两,宋泊放开了手脚买东西,今日本就是花钱大日,有了这些钱他就不必抠抠搜搜,只买必要的东西。
修窗的东西买了,自己和江金熙的衣服又定做了几套,再加上明日做菜用的食材,满满几大袋东西,单凭宋泊一人是抗不回村的。
宋泊便在镇里租了辆驴车,帮忙把东西驮回村里。
驴车慢慢悠悠走着,车夫与宋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到了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还好入夜街上村民少,虽然他不怕被别人看见,但这么大阵仗总会被人说闲话的。
宋泊先将赢来的笔墨纸砚塞进床底,这东西反正没用,藏起来也省得被江金熙和大姑问东西的来历。接着他把多的银两分成几包,放于床底、放于身上......分散开来放着,再将其他东西归位,全部整理好以后,宋泊才去宋茶栽家接江金熙回来。
接江金熙这事儿好像成了个习惯。
宋泊提着灯笼走在村里,那股令人不适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像几百只毛毛虫忽然爬上了他的身体,让人难受,这感觉消失几日,他还以为那些人已经放下心走了呢。
难怪原著里主角攻找来得一年以后,就这种盯人的强度,江金熙能留下线索都已经算他厉害了。
宋泊进了宋茶栽家的院子,江金熙站在药柜前,一个药柜正开着,他一手捏着草药,一手翻开着书。
宋泊也没打扰他,直接到宋茶栽边儿上坐下,“大姑,明天晚上我请你与姑父一块儿来我家吃饭。”
宋茶栽正在整理白日的药方,闻言她抬头,想了想明日的特殊性,发现既不是谁的生辰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便问:“什么日子,还要请我俩吃饭?”
“这不是明天休息,正好请你们吃顿饭。”宋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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