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也去县试了?我怎的没在号房看着他?”宋泊问。
“秦公子非霞县人,自不会出现在霞县的县试呀。”韩木秋答。
听韩木秋这么说,宋泊才*发觉自己刻板思维了,“是我一时死板了。”
“这不是案首嘛。”
真是说谁谁到,才说着秦令,秦令就从店门外跨了进来,他县试一直未过,久了倒也不觉着有什么,从开始的难过到如今的麻木,要真让他过了才是个奇迹。只是自己未过,讨厌的人却成了案首,让他心里别扭,不自觉出言呛道:“不过瞎猫抓着死耗子,也值得与他人说道?”
秦令此人没半点儿本事却骄傲自大,明明都已成年,却还像个未长大的孩童一般,这种人与他讲道理他是听不明白的,宋泊便懒得与他争论、计较,“秦公子说的是。”
宋泊这么回答,秦令觉着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之上,心中来气却因着未过县试缺了几分底气,“你也别嚣张,宋兄也是童生,到院试谁在前头还不一定呢!”
秦令口中的宋兄说的应该是宋申闻,县试三年两次,上年办了一次,今年也办了一次,宋申闻上年四月过了府试,因着自己余县尉女婿的身份又摆了几场宴,名声打了出去,成了传福镇中叫人看好的准秀才之一。
“是,你说得对。”宋泊接着秦令的话往下说。
秦令一口气上不来,喘了两下,宋泊没有任何反应他倒是先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秦令找着自己的书箧,拿了便气呼呼走了,没再与宋泊说过一句话。
“宋弟也别气,秦公子就那副性子,不理他就是。”韩木秋也是瞧不惯秦令的脾气,一个读书的文人,遇着不顺心的事儿便随时爆炸,店内不少人都被他骂过,没少在秦老板面前告他的状。不过秦老板本人溺爱自家儿子,这些状到最后都不了了之,大伙儿就只能躲着秦令。
“无妨,我并未生气。”宋泊回道。
秦闻在下午未时中到了店内,宋泊与他面对面说了辞工的事儿。
“我可以应下。”秦闻说道:“往后你若是还想再回来,与我说一声就是。”
“多谢秦老板。”宋泊后退一步,朝秦闻行了一礼。
二月十七日,前往霞县的前一天,宋泊收拾书籍,江金熙收拾衣物,他按着近几日的天气收拾衣物,没给宋泊塞太多件衣服,塞太多用不上还重,过月换了天气要换衣裳,他在让阿朝驱车上霞县就是。
去了县学可就是半封闭式学习,每月只放假两日,那日子定比现在更苦一些,想着宋泊明日就要近县学,江金熙就已经开始心疼了,不过这等苦定是要吃的,县学里的教谕都是文学大拿,听了他们的课肯定受益匪浅。
“你去了县学有什么不如意就传信出来,我帮你教训他去。”江金熙说着。
这话听来像自家孩童要上学,家长不放心一样,宋泊心底觉着好笑,“有丞相哥儿做我后盾,我看谁敢欺负我呢。”
“你去了县学要是菜品不满意就传信出来,我给你雇个厨师,每日顶点做饭过去。”江金熙再说。
这些嘱咐都是江金熙爱的表现,宋泊走到江金熙面前,牵住他的手放在胸口,“我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吃苦的,县学好歹是个官家学府,条件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我就是担心。”江金熙答。
“你这般担心,那你去当我的书童呢?”宋泊说。
富贵人家的公子去县学都要带书童,县学里也就学生和书童能进,学生的家属都只能在院外租房相陪。
“说什么呢,我才不。”江金熙说:“明儿个有个小手术,师祖要我主刀,那可是个好机会,我才不去当你的书童。”
“好好好,那我便等着江公子成为医中圣手。”宋泊道。
入夜,宋泊在家中吃了晚餐后,由阿朝驱车上了霞县,明日一早就得去县学报道,辛苦凌晨起床,还不如在客栈内住一晚舒舒服服地去上学。
宋泊住的还是上次县学住的那间客栈,店老板瞧着宋泊,热情相迎,“宋公子,今日可要住店?”
“住一晚,给我个标间就是。”宋泊说着,将铜钱放在桌上。
店老板一枚未数,把铜钱尽数推回宋泊身前,“宋公子可是我们客栈的贵人,这房钱我便给您省了。”
“何出此言?”宋泊道。
“宋公子是案首,借着您的名声,住我们店的客人多了不少。”店老板说。
县试过后,住客栈的学子少了很多,众多客栈都有了空房,与他们相比,他们这间客栈的客人还相对多一些,都是听了案首住过这间客栈才来的。
“那是两码事,哪儿能省房费呢?”宋泊道。
“于我们而言,宋公子就是贵人,省贵人一晚房钱是应该的。”店老板又把钱推了回去,“来人,带宋公子去上房。”
“欸!”店小二应声,拿上房牌带着宋泊上了房。
舒服睡了一晚,卯时中宋泊起了床,穿戴整齐背上书箧,到了县学门口。
县学内的杂役打开门来,见门外站着个文质彬彬的文人,便出声问着:“可是宋公子?”
“正是。”宋泊点了头。
“请随我来。”杂役带着宋泊进了县学,县学不愧为县中学府,府中书香味极浓,县学中陈设都由实木和大理石所制,一路上遇到不少学子站在路边拿着书卷轻读,明明还未到上学时间,大家却都已经在努力学习了。
“宋公子是新来的学子,需得先到教谕面前报道。”杂役领宋泊到了清风馆前,“这处是教谕的办公场所,宋公子请在这儿等候一会儿,容我敲个门请示一下。”
“好。”宋泊道。
杂役敲了两次门,便有声音自馆内传出,说话人声音雄厚,不似刚醒,这县学中人都是卷王,连教谕还未到工作时间,就已经在清风馆内坐着了。
杂役把宋泊送到清风馆内,便反身回去做自己的事儿了。
清风馆内坐着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老者留了胡须,身着一身白色长袍,头戴文人冠,便是一副常年浸润于诗香墨色中的文人模样。
“连教谕。”宋泊抬手,行礼。
先头来的时候,杂役与他说过教谕的姓氏,宋泊便按着杂役说的姓氏,唤了连教谕。
“杨知县给你的文书需呈给我看看。”连教谕说,他未见过宋泊本人,只能靠文书来认人。
宋泊从书箧中将文书拿了出来,“请连教谕过目。”
连教谕缓慢地抬手接过,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尽显,他小心地将文书打开来,细细看过后折起,又轻轻放回宋泊手中,“因你已成案首,不考府试,我便将你安排至乡甲班,等会你去库房领了书,在库房门前等候一会儿,乡甲班的学官会领你熟悉学府内部。”
“是。”宋泊道。
“县学不比外头,有些自己的规矩,学官会与你说道,你可得谨记。”每年的案首连教谕都会特别关注一些,这些人是之后乡试、会试甚至殿试榜首的好苗子,若是因着毁了规矩被从县学逐了出去,无了乡试需要的同学、廪生相保,无法参加乡试,那可是遗憾中的遗憾。
“是,多谢连教谕。”宋泊又低了头,行礼。
县学占地面积很大,又有教室又有学生宿舍,弯弯绕绕之间,宋泊找库房也找了许久,领上上学要用的书,宋泊等在库房门口,没一会儿有个中年文士寻了过来,那人便是乡甲班的学官,王学官。
王学官走在宋泊前头,“来,我领你熟悉熟悉学府,明日你可就正式上学了。”
第96章
县学内是两人一间宿舍,王学官带着宋泊到宿舍放了东西。
另外一床上叠着整齐的被褥,边儿的书桌上也堆满的书,一瞧便是有人之位,王学官与宋泊介绍着:“与你同住的学子叫路砚知,是上年考中的学子,不与你同班,他在乡丙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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