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之前他帮自己摘去身上粘上的花瓣还有被霍少爷不小心炸开的礼花筒里落到衣服上的金屑一样,伸出手去摘掉这些彩带。
江之遇说:“这里的山路我很熟悉,你不用麻烦人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家,你们忙你们的就行。”
“主要是前方有一段路因为开进来的起重机被轧得起伏不平,你怀着孕,安全起见,有个人陪着你比较好。”
而且现在机器已经开工了,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声响,车来人往,还都是大型车辆。
谢津延知道他很宝贝肚子里的孩子,不希望出一点差错,尽管知道他疼爱这个孩子和自己半分关系都没有。
“你变了,你现在真是变了。”黎清叙带一丝笑意的揶揄声音再度响起。
“其实如果你这么担心的话,不是还有我这个好兄弟吗?”
刚才被发小示意的保镖无情抬出去,斯文翩翩的黎公子一时有些狼狈。
可这会儿他又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模样,长发也没有一丝凌乱。
“我不介意你刚才那么对我,很乐意帮自己的好兄弟照顾他担心的人,正好我也要回去。”
黎清叙走到江之遇身边:“昭昭养父,我们一起走吧。”
又来了。
江之遇隐隐约约又闻到了一丝火药味,虽然昭昭小叔这时还抿着唇,一言未发,黎少爷也依旧笑容和煦的样子,可江之遇就是觉得下一秒会有什么爆发。
他最近是怎么了。
为什么身边总是时不时会充斥着这样怪异的氛围。
尤其是有他们这几个人在的时候,常常会因为一件摸不着头脑的小事情激起这种怪异的因子。
现在就是。
还好昭昭小叔的另外两位朋友不在。
江之遇有点庆幸,他们这几个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太奇怪了。
头顶似乎飞来一个影子。
江之遇还在怀疑昭昭小叔和他几个朋友之间的奇怪友情时,被迅速拉入了一个怀抱。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罩住了他。
身边响起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
江之遇看过去一眼,是开工仪式场地临时搭建的墙面上的一个方向指示牌,估计是山风有点大,机器来往轰鸣,将它从固定着的墙面上吹震掉。
所幸指示牌不是很大,是塑料材质,即使掉落在身上也不会有什么。
可是这两个男人却好像紧张的很,双双把自己护在一片安全的空间。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木质沉香的味道,还有几缕发丝扫在自己的脖颈上。
而这时,又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样惊讶的腔调江之遇曾经带着协议去北城找昭昭小叔的时候在包厢里听到过。
“Uh Oh,你们三个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姿势这么奇怪?我看开工仪式好像已经结束了啊,这是什么延迟后的庆贺方式吗?”
“这样看来,我这次没有迟到。”
祁焰绽出绚烂的笑容,问向身边也换上一身矜贵西装,眸光沉晦,除手腕上依旧缠着那串暗红的佛珠,已经没了半分之前清修影子的男人。
“岭生,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加入进去比较好?”
第49章
霍岭生面上的表情十分晦暗, 薄薄眼皮下的清冷眼眸凝着眼前一幕,并没有理会祁焰的话。
江之遇听着这道熟悉的声音,透过将他护住怀中还有一片安全空间的两个高大身影的缝隙望向声音的方向, 果不其然看到一张小太阳一般明烈绚烂的帅气面庞。
还有他身旁的人……竟是前些日子从他这里离开, 给他留了本珍贵的古籍书返回北城山寺的霍少爷。
只是, 霍少爷看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
江之遇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是在谢家庄园的偏静后花园, 火红的凤凰花树艳烈如火, 这个男人却一身素色衣裳, 衣服上绣着浅浅的水墨暗纹,清冷出尘得像误入这个世界的圣子佛子。
之后的接触中,霍少爷给人的感觉也多是这样, 极简素约的着装,全身气质清逸寂冷。
像雨后缭绕在山头的茫茫白雾, 似乎看得见, 用手能够触碰得到,可是下一秒就随风消散, 又或是隐入拨开云层的太阳光中, 缥缈不见踪迹。
他一贯是神秘的, 捉摸不透的。
江之遇原以为他回到北城后,会继续在山上清修,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素约衣裳换了和昭昭小叔他们一样的矜贵齐整的西装,身后也跟了像宋秘书一样西装革履的精英分子。
他这是……不在山上修行了吗?
似乎同样感到意外,遮在头顶上的阴影撤开, 脖颈间浮动的发丝也移开了。
只揽着他的怀中坚实的触感依旧清晰, 木质沉香的气息未散。
江之遇听黎少爷笑着道:“那估计有些困难,仪式已经结束了,你们还是来得太晚, 加不进来,我都差点被赶出去了。”
他说这句话是用的是一种模棱两可、意味不明的语气,江之遇一时分不清黎少爷说的是溪源乡建设的开工仪式还是什么。
江之遇只是从昭昭小叔护着他的怀抱中抽开身,这么近的距离,他微仰起头,能很清晰地看到男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黑眸紧紧地盯着前方,眸色很沉,刚才在台上柔和的面部线条一霎间又变得凌厉冷硬。
至于让江之遇感到怪异的那种氛围似乎变得更紧张了。
他刚才还在庆幸昭昭小叔的另外两个朋友不在,怎么转眼他们就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是像上次在酒吧聚会那样吗?
因为江之遇之前向宋秘书打听昭昭小叔的行程时,听宋秘书说过,他们这几个关系好的发小会时不时小聚一下。
所以这次是把聚会的地点选在了自己所处的这座山中?
这是江之遇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理由,虽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就是了。
“我看好像也是。”在江之遇大脑十分迷惑的时候,他听祁少爷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又状似惊讶道,“都差点忘了,阿延虽然嘴笨,但一直都是行动派,我就说应该早点过来的,连祝贺都没有赶上。”
“所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谢津延似是终于忍不了一样,眉头很深地拧起,语气也极为不耐烦。
今日天气晴好,头顶阳光耀眼,祁焰的笑容也像是被阳光镀了层绚烈的光芒似的,表情却依旧无辜:“我说了啊,我是来祝贺的,我的好兄弟在乡下搞建设为人民服务,作为具有公众影响力的当红偶像,我也应该发挥一下自己作为公众人物的作用。”
谢津延撩着眼皮,漠然看他。
黎清叙也同样投过去疑惑的视线。
而祁焰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到发小冰冷的眼神一样,在山风呼啸,夹杂着机器轰隆的声音中热情宣布——
“所以我打算给溪源乡做一期义务宣传活动,用我的公众影响力让大家认识这个地方,不是说这里物产很丰富吗?上次之遇哥带我去的莲花湖就有很多鱼,荷叶和莲子都很清香,我帮忙宣传一下这里的物产,说不定可以改善溪源乡村民们的生活。”
“倒是挺不错的主意。”黎清叙笑,有些意外。
没有想到这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空有一副帅气皮囊的发小竟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觉悟。
只是他也注意到一声“之遇哥”。
怎么回事,偷摸来了一趟就叫上哥了?
黎清叙这段时间在公司虽然一直有留意溪源乡这边的动向,被解除群里的禁言后,也知道祁焰跑去乡下打发时间了,可是不清楚他来了一趟就激发出这样为民众服务的意识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和自己一样起了不轨的心思?
黎清叙没忘记在包厢的时候,祁焰这小子是怎么一边叫着人家土美人,一边目光就没从他口中这位“土美人”的身上移开。
那句‘也许我可以护送美人回去’的话黎清叙同样没有忘记。
他眯了眯眼,桃花眼一时闪烁着若有所思的情绪。
而谢津延则眉头蹙得更深,对于祁焰所道明的来意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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