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了很长的时间从这样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努力解析这两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词汇含义。
瘾,是和药瘾烟瘾一样。
“你是有病是吗?”
这是江之遇所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面对这样尴尬的情况,还越来越精神。
他今天没被人下药,不受药物支配,却能对着自己没有兴趣的男人这样。
江之遇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要不要我明天带你去看一下中医?你上火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性,”
他有些烫嘴,实在没办法毫无羞耻感地说出这两个字,磕磕巴巴的,“这个瘾。”
“村头的许大夫虽然医馆条件比不上黎少爷家的医疗机构和医院,可是他的医术也很高明。”
江之遇以前在山里除了给村里的人砍柴、放牛放养、做饭,跟他的木匠师父学习木工,也帮人采过草药。
中医博大精深,昭昭小叔说他上火了,今天总是要喝荷叶茶降火。
现在又这样了,火气丝毫未消。
江之遇想,这个性……瘾或许就是跟火气有关。
“你可能是一直待在北城,不习惯我们这里的气候,有些水土不服,气火淤积,导致你这个……瘾犯了。”
江之遇眼睫扑簌扑簌地颤着,脊背始终贴着墙壁,不敢往前一步,更不敢再往他那里看了。
语气却又无比真诚认真地给昭昭小叔建议。
“许大夫擅长调理各种气火旺盛,祛除内淤,也许让他给你开几副中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谢津延:“……”
第34章
谢津延沉默了片刻。
压着浓重欲望的黑眸盯着眼前的男人。
闭了闭眼睛不敢再看他, 快要把自己挤进墙壁里。
他忽而笑了一下。
他很少这样扯开唇角。
如果这时他能看到卫生间镜子倒影出的他的模样,就能看到他的唇角弯出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弧度。
还有,眼里有温柔, 有宠溺。
谢津延:“好, 明天你带我去看一看。”
“现在需要我给你腾一下位置吗?还是我闭上眼睛不看你就行了。”他又问。
江之遇闭着的睫毛颤了颤, 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卫生间尿尿的, 被他吓得差点忘记了。
“你出去, 你在这里我尿不出来。”
谢津延听到这句话, 冷峻面庞上的表情微微一怔。
这个男人说话做事还是这样,一脸纯洁无辜,却又让人想狠狠把他按在墙上。
“好, 我出去。”
他压下这种冲动,或许是克制久了, 低沉嗓音浮出一丝粗粝的暗哑, 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听得江之遇的耳膜像是被人用指腹刮了一下。
江之遇身体颤了颤, 从来没觉得男人的声音也能这么色.情。
他耳根一下子红了:“你记得把裤子穿好。”
“那不然呢, 我虽然可能有性.瘾, 但是没有喜欢遛鸟的癖好。”谢津延起身,慢条斯理拉上拉链。
“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江之遇实在受不了他顶着一张矜贵的脸说着这样和他这张脸十分不匹配的话。
谢津延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抿了抿唇:“……行,我不说话了。”
男人恢复成一副高冷矜贵的模样,面容冷峻, 衣装齐整。
如果不是下面隆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弧度, 还以为他刚从某场晚宴出来。
江之遇听到他脚步声走远,似乎回了房间,赶紧快速上完厕所, 然后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蒙头就睡。
后半夜没睡太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在卫生间看到的那一幕对他冲击太大,他今晚做梦没有梦见宝宝,而是梦到一根粗壮的藤蔓。
那藤蔓盘根错节,又粗又壮,上面还长满了可怖又丑陋的树瘤。
在江之遇惊讶的时候,丑陋的藤蔓分出一根枝桠伸过来将他缠住。
他第一反应就是逃。
可是脚动不了,身体也动不了。
他挣了挣,然而就像走进丛林一不小心踏入沼泽地里,越是想要挣开,却陷得越来越深。
到最后不止是刚才那根藤蔓,开始有无数根枝桠伸展过来,把他紧紧禁锢住。
他想出声呼救,想问附近有没有人可以救救他。
下一秒,呼救声被堵住,他又像是在酒店那晚一样,隔着一扇门,声音被冷白的手指截断,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只能被这些藤蔓缠绕、束缚、搅弄,最后被拖进无尽的洞底,再也不见日光。
江之遇一下子吓醒了,醒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很是羞窘,又有些茫然。
因为他很少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更别提这次和那晚一样,是通过后面……
意识到这一点,江之遇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他也出现问题了?
他把脸蒙在薄被里,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过了许久,想到身边还睡着养子,顾不得茫然和羞耻,连忙去浴室换了衣服,把弄湿的睡衣偷偷洗掉。
清晨,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阳光斜斜穿进小院,点亮一个清新明亮的早晨。
江之遇正在厨房熬粥,拿着勺子在锅底轻轻翻搅,微微有些失神。
一道有些哑的低沉声音在身后响起:“今天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你口中那位许大夫?”
江之遇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中的粥勺。
“晚、晚点,霍少爷可能一会儿要过来学习。”
“哦。”谢津延有些不爽,帮他把做好的鸡蛋煎饼和酸汤馄饨端到客厅餐桌上。
“他要在这里学多久?”
谢津延抬眸望向男人系着围裙站在厨台前的纤细身影。
清晨阳光透亮,厨房的窗台上摆了男人自己栽种的几盆小盆栽,其中一盆长着嫩绿的薄荷。
舒缓的风一吹,窗台上方木质挂杆上挂着的吊兰和常春藤轻微晃动,薄荷的清香也随之扑入鼻中。
谢津延就这样注视着眼前一副漂亮的景象,漂亮的身影。
他想,如果每天早上醒来都能这幅画面该有多好。
江之遇为着昨晚的羞耻梦境没有关注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概要一个星期吧。”
“这么久?”谢津延声音有些闷。
没有忘记昨晚工具屋里,他那位冷情冷性的发小是怎样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眼前男人的画面。
江之遇:“这种技法本来就很复杂,我自己当初都学了大半个月。”
谢津延没作声了,长腿迈出厨房去卧室把小侄子叫醒。
今天是周日,谢寻昭辛辛苦苦学习了一个星期,按照约定,他今天可以痛痛快快地睡懒觉和在养父这里玩一天,等傍晚的时候和小叔一起回北城。
三人围着方桌吃早饭,霍岭生给发小发来一条消息:[你帮我跟昭昭养父说一声,我晚点再过来找他学习。]
谢津延有些意外,心里那丝不爽顷刻烟消云散,面上却十分沉稳:[怎么了?不是约好的九点钟吗?]
霍岭生站在借住在溪源乡的一户村民二楼的客房窗前。
从他的角度,能远远看到那座隐在弯曲小道尽头,被绿树环绕露出几片乌瓦的小院轮廓。
他心湖又掀起一阵涟漪,确切来说从昨晚踏出那座小院起,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
眼前总浮荡着千万映照着男人漂亮眼眸的斑斓碎片。
霍岭生不记得以前在哪里看过,在特定的氛围,尤其是在突然出现的或浪漫,或危险,或昏暗光线的情景下,人的心跳很容易被眼前的画面和氛围干扰。
继而出现心跳紊乱,心绪不定,心思被一同出现在这个特定氛围中的另一个人牵扯。
霍岭生觉得,一定是昨晚的礼花筒炸开得太突然。
夜幕降临,窗外一片昏暗,所以才显得悠悠竹灯下绽开的这簇金屑有多绚烂,像夜幕里四散飞去的萤火和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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