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灯都亮着,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离开前的样子,几乎一点没变。
甚至厨房的案板上还有刚擀好的面条,以及篮子里还带着绿蒂的番茄。
谢津延望着眼前的景象,有种心脏一瞬间被挖空的感觉。
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无措,还有害怕失去什么的恐惧和恐慌漫遍全身。
当初昭昭失踪,还有收到他大哥大嫂去世消息的时候,他就这样。
有一瞬间,眼前黑了好久。
一种类似于高频的哨鸣声和耳鸣声的声音在大脑里持续响着,刺激着神经,像刺耳的刀片划过电流。
耳朵短暂失聪。
他花了很长时间都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匆匆忙忙赶回家。
然后,就看到大哥和大嫂面目全非的遗体。
第66章
那是一段他们全家人都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尽管过去了三年, 时间渐渐冲淡悲伤,并且因为那个男人带回他的小侄子,家里恢复了曾经和乐融融的景象。
但谢津延还是不愿意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
说好了今晚回来一起商量结婚的事情的, 谢津延要把他们的事向父母坦明, 正式把自己的心上人介绍给大家, 不再是以他小侄子养父的身份。
就算家里人不同意, 他也要坚持到底。
谢津延这辈子都非江之遇不可, 谁都不能把他的爱人从身边抢走。
夜色清明, 一场绵绵不尽的雨后,夜空也像被水洗过似的。
头顶又挂上一轮皎月,洒下银纱似的辉, 薄薄地披在这座漂亮的小院上。
谢津延的脸上却笼罩着失神黯然的神色。
似是想到什么,谢津延打开手机, 翻出群, 手指发颤,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谢津延:[是不是你们谁把之遇带走了?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能不能不要用下作的手段。@黎清叙, 是不是你?]
黎清叙刚从会议室出来, 还沉浸在早上美人和自己的发小已经在一起,并再次有了肌肤之亲的忧伤中,看到发小发在群里的这条消息,莫名其妙。
黎清叙:[你又在发什么疯,什么叫我把昭昭养父带走了?还有什么下作的手段, 我怎么了?]
谢津延眸色晦暗:[你敢说你今天没来乡下找他?]
黎清叙顿时心虚, 他确实趁这位发小外出去国外谈生意打算趁虚而入,可没想到还是慢了,被他这个明明晚自己一步的发小后来居上了。
黎清叙笑了声:[那又怎样, 都说了公平竞争,你成天赖在人家家里跟看门狗似的把我们拦在门外,不让我们见人,你才下作吧。]
谢津延面色一瞬间冷凝阴鸷:[我就问是不是你让人把他带走了,还是你们三个谁做的好事,他不见了。]
[什么?之遇哥不见了?]刚从演唱会现场回到休息室的祁焰看到这条消息,怔了怔,随后立刻露出担忧慌张的表情。
[之遇哥怎么会不见了,他不是一直待在家里吗?阿延,到底怎么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知道我争不过你们,打算等你们都被拒绝我再去找之遇哥的,我也不想放弃我的梦想。]
谢津延极力忽视额头青筋的跳动,心口也在极速地跳:[他今天晚上被一辆黑色的车带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被带走?]黎清叙刚还想骂这位发小又在疯狗咬人,这会儿眼里的嗤笑散去,收敛起一贯玩味的表情,整个人一下子正经严肃起来。
[那你快去找人啊,在这里跟我们发什么疯?!需要我们帮忙吗?我先说好,真不是我做的,我承认我对昭昭养父有不好的心思,但还不至于玩这种狗血小说里的戏码,叫什么?强制爱还是强取豪夺?]
这是黎清叙从爱看恋爱小说的弟弟还有研究室里经常刷狗血短剧打发吃饭时间的师妹们那里听来来的。
他顶多是想撬墙角,给自己的发小养孩子而已。
谢津延就很烦躁,越来越焦虑:[已经在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祁焰快速敲击屏幕:[阿延你别急,我找我表哥调关系帮你找人,之遇哥一定会没事的!也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清叙也急忙往身上套外套:[我去安排医疗团队过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现在怀着孕,肚子不小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行了,我们都别吵了,现在找人要紧。]
谢津延沉默良久:[你们总算当一回人了……]
几人各自快速行动,动用手中的势力和资源全方位找人。
另一边,霍岭生从看到群消息的第一眼就打过去电话,清冷面色沉晦。
“是不是你,我明明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动他。”
同样罩上清明月色的雅致庭院里,霍成峰依旧悠然品茶:“我没有动他,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作为长辈请他喝杯茶聊聊天,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对了。”霍成峰笑,“我改变主意了,你看上的这只小白兔确实招人喜欢,我决定不再干涉你们的事情,只有一点,他不能带着别人的孩子进我们家的门。”
通话挂断,伴随着什么东西拽落在地的声音。
江之遇受惊一样看霍先生放下电话,再次朝自己看来。
从刚才自己问可不可以回家了开始,霍先生的态度就变得十分怪异。
还是和善笑着的,一副亲切长辈的模样,却总让人心底生起一股畏惧的森寒。
而且不放自己回家,一直让自己再坐坐,和他聊聊家常,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这样的小辈说一说家常事了。
江之遇如坐针毡,想走走不了。
一旦表露出想离开的想法,就能看到那位壮硕的保镖朝自己看过来一眼,脸上的横肉似是抽动了下。
那位笑吟吟的助理也会各种劝说。
在这样坐立难安的情形下,江之遇再度起了起身。
“霍先生,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用麻烦您让人送我,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真的不打算再坐一坐吗?”霍成峰似是流露出惋惜的神情,“这里景致不错,或许你可以留一晚,再看看要不要改变主意,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踏入你想离开的这座门槛,你难道不想实现阶级跨越吗?”
“不用了,霍先生,谢谢您请我喝茶,我就不打扰您了。”江之遇起身,离开茶桌前。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只想本本分分过好自己的日子。
而且他有自己的宝宝,有阿延了。
就算没有阿延,他对霍先生说的这些事也不感兴趣,他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江之遇向霍少爷的父亲礼貌告别,打算离开,而这时,那位笑吟吟的助理伸手拦住他。
“江先生还是再想一想吧。”
“想什么?又要用你们那种折断人羽翼,之后让别人被迫屈服的手段还是什么?”
忽而,一道清冷的声音凉凉传来,江之遇转头,就看到霍少爷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座园林式的别墅里。
他看起来应该是急匆匆赶来的,衣服和发丝都有些凌乱,面上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阴冷和沉晦。
霍成峰倒是不意外似的,从茶桌前站起身,拿起佣人点燃的一支雪茄。
烟雾升腾间,他笑了笑:“我还说你什么时候能过来,我替你留了人,不过你的这位心上人显然有点倔,怎么也不肯多留一会儿。”
“我说了让你不要干涉我的事。”霍岭生走过去。
阻拦着江之遇的那位助理看到霍少爷冷冷扫过来的眼神,一个寒战,缩回拦住江先生的手。
江之遇见霍少爷回来了,有点舒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他终于可以离开了。
不管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矛盾,霍先生刚才还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江之遇都不打算以后再和他们有牵扯。
却听霍先生继续笑着对霍少爷说:“难道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霍成峰说着,走到儿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看你这么急匆匆的样子,看来是真上心了。不过可惜,我刚才和江先生聊了很多,他对你半点心思也没有,我怎么威逼利诱他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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