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能有什么事呢,陈安楠知道这是很明显的敷衍,但是这两天陆清远态度的缓和对他来说,像是个机会,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挽回一点局面。
他深吸了口气,调整着呼吸,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跳:“哥哥,我们可以聊聊吗?”
第75章
“太晚了——”陆清远话还没说完,陈安楠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目光下意识偏了点,看见上面的名字后,突然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等下可以吗?我先接个电话。”陈安楠看见是季思明打来的,不知道这个点能有什么事。
“没关系,”陆清远跟他说,“既然你很忙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没没没,”陈安楠立马把电话揣裤兜里,不管了,眼巴巴地说,“我不忙的。”
陆清远跟着下车,家里的客厅里电视机放的山响,里面是条胃药广告,陆文渊躺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条薄空调毯。
小狗原本趴在自己的小窝里,听见动静,唰地下立起耳朵,扭着屁股跑过来。
它今天有点奇怪,明明平时都爱冲陈安楠撒娇,这会儿却围着陆清远,一边打转一边朝他腿上扑,要抱抱。
这狗显然跟之前的不是一条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陆清远心里大抵也有个底,他问:“这条狗叫什么?”
陈安楠心里一惊,不大好意思说它名字,遮遮掩掩地说:“还没取名字呢。”
“哦,它叫鹿崽。”陆文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顺嘴接了句话,“你叫它小鹿也行。”
陈安楠:“……”
老陆,他在心里想,你再也别想得到我的信任了。
想完,自己尴尬地补了句:“鹿是长颈鹿的鹿,你,你别多想。”
陆清远没说话,小狗很会撒娇,围着他打转,他弯腰一只手给它搂起来,狗太小,托在掌心里也刚好。
陆文渊坐起来说:“我这特意闭上眼,留给你俩说话空间呢,谁晓得你俩研究狗去了。崽,机会是留给有把握的人的。”说完,意味深长的拍拍陈安楠的肩,趿拉着拖鞋上楼去了。
陆清远在沙发上坐下来,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了点。
陈安楠坐到他旁边,抠抠沙发边,憋了半天,才问:“哥哥,你下周会走吗?”
“你有事?”陆清远问。
“我下周要出差。”陈安楠说。
陆清远:“……知道了。”
陈安楠吭哧吭哧地接着说:“我要出差一个星期,我怕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一句话恨不能越说越小,到最后尾音都让电视机的广告声给盖住了。
陆清远干脆把电视机关上,说:“我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没了噪音遮掩,陈安楠感觉自己的遮羞布也要被掀开了,寂寂的空间里,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我怕……”
“怕什么?”陆清远问。
陈安楠把指腹搓地生疼,呼吸不稳:“怕等我回来,你已经走了。”
陆清远没说话,保持着沉默。他的目光停留在电视机上,纯黑的屏幕映出俩人的影子,像是把他们都框在了那一方狭窄的空间里。
陈安楠得不到回答,心乱如麻,这句话今天在脑子里徘徊半天了,他本来是做足了准备的,不管陆清远回答是或者不是,他都想到了应对的话术。
可这会儿对方沉默,陈安楠有点没招了,只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默默地想要起身回房间。
“没有别的事了?”陆清远终于开口。
“……没。”陈安楠低着脑袋说,“我就是想,想你能在家多住几天……叔叔很想你的,他经常念叨你呢。”
这话说得太拐弯抹角了,哥哥的冷漠快给他的那点小心思都给冻住了,陈安楠不敢多表示。
片刻,陆清远说:“案子要走流程,还得再等一个月。你去出差吧。”
陈安楠点点头,装作不在意地“哦”了声:“那你好好在家陪叔叔,我很快就回来。”
“知道了。”陆清远起身说,“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陈安楠赶紧说:“真的太晚了,今天就住这里吧,你要是觉得你房间不干净,我可以把我的房间挪出来给你住的,我睡沙发。”
今天到这个点确实有点晚了,外头很安静,连偶尔的车声也听不见了。
“不用。”陆清远说,“我睡自己的房间就行。”
俩人上楼的时候,陆文渊竟然点着盏台灯在书房看书,门没有关,光流泻出片柔软的影子,笼罩住他。
陈安楠本来走过去了,想想哪里不对劲,又折返回来,往里探头一眼。
“叔叔你还不睡觉吗?”
“我再看一会儿书就回去睡。”陆文渊捧着书,脸上带点笑意。
“哦,”陈安楠戳穿他,“你书拿反了。”
“哈,”陆文渊干咳一声,赶紧把书倒回来,微笑着说,“你俩快去睡觉吧。”
陈安楠地高兴收不住,他跑进去抱了下叔叔,说:“我爱你老陆,晚安。”
“我也爱你。”陆文渊拍拍他,“晚安。”
陈安楠进房间前,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歪着脑袋冲陆清远笑:“哥哥也晚安,明早见啦。”
陆清远怔了怔,“嗯”了声。
这一晚,陈安楠坐在桌前,认真给自己的歌词修改了两句话,改完发群里给朋友们看,Echo惊诧地说:咱们小楠文豪附体了啊?
陈安楠很满意地说:以后请叫我陈树人。
Echo:好的陈树人。
季思明:好的陈树人。
群里其他人也跟着发了一溜烟的陈树人,陈安楠发了个得意的表情包过去。
哥哥还有一个月才会走呢,就不着急这一周的出差时间了,而且陈安楠总觉得,哥哥对自己的态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疏离,也分不清是不是错觉。
哥哥回家了,而且就在隔壁。仅仅这一点,就够陈安楠高兴好几个晚上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会说话了,顶顶聪明,抱着枕头,兴奋地床上来回打滚,夹着枕头学人家说话:
“你真是厉害啊,陈树人。”
隔壁,陆清远正倚在露天阳台上,吹了会儿风,十月份的秋天已经不燠热了,玄武湖的风景正好,不远处的岸边有颗乌桕树,枝干虬劲,繁盛的枝叶已经在冷风里点缀出耀眼的金红色。
从这里看,能看见漆黑的湖水和对岸的灯红酒绿,那绚烂的光随着一丛丛小波浪,绵延到眼前。
手机里,同事的信息已经回复过来了,陆清远滑开看。
——组长,这案子你在南京待一个月会不会有点太长了?不好交代。
——代办案可以邮件传给我,不会耽误其他工作。
——好的我知道了,我明早给领导作汇报,你慢慢忙。
陆清远切掉聊天,桌面背景显露出来,他盯着看了会,手机光线照得他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
陈安楠的出差时间定在下周,他抽空去超市大扫荡了一番,准备了一堆东西,他有丢三落四的小习惯,很早之前,每次出远门都是陆清远给他整理的。
小习惯在陆清远离开的几年后变好了些。
陈安楠现在已经牢牢掌握了怎么把装不下去的东西塞包里,他最后把自己史努比塞进包里,箱子已经装不下了,他使劲压了压,一点点拉着拉索勉强给合上。
季思明开车来接他,上回陆文渊说请他吃饭,还没吃成,季思明说最近很忙,下回再说吧。
陈安楠坐在副驾驶上给自己扣扣儿,季思明问他:“最近家里来亲戚?”
“啊,没有,”陈安楠说,“是哥哥回来了,就是上次晚上来接我的那个。”
季思明笑笑,说:“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哥哥。”
陈安楠说:“嗯,他这几年都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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