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勾唇:“我清楚啊,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看来这个办法的确挺好用,我之前连过这栋大楼闸机的权限都没有,现在却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总裁办公室里。”
话音落地,自己的脖子被附上来的力道狠狠掐住,陈愿一个踉跄,后背重重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陈霁尧虎口箍着那截脆弱的血管,稍一收力,陈愿张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以为现在找到了靠山、还能和她风平浪静生活在宁海,我就没法再动你。”
“陈愿,懒得计较和我能不能跟你计较是两码事。”
面前眼神可怖的阴翳,陈愿却还有心思笑,扒着掐住自己的那只的手:“哥,原来你生起气来的样子这么凶啊。”
“我其实没想把他怎么样,赵政林这么宝贝这个小儿子,真玩脱了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但看你这么气急败坏……反让我觉得自己这件事是做对了。”
陈愿眉头一聚,毫不掩饰眸中的鄙夷:“陈霁尧,你怎么就不敢大大方方承认呢?”
“你喜欢他,你就是喜欢他。”
“那天在码头看见你抱他的眼神我就猜到了,某些人喝醉了,我站在旁边可看得清清楚楚呢。”
陈霁尧目光森然,沉声附到他耳边:“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
“你再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试探我,那女人下去陪陈锦坤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好啊,她心里可巴不得呢!”提起母亲,陈愿简直像疯了一样:“陈霁尧,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你想让我们痛苦、让我们畏惧,殊不知这世界上最可怜的就是你自己,彻彻底底一个孤家寡人!”
“陈锦坤不向着你,姜怡清也早早就死了,赵熙那小子和他的家人对你倒是不错,可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全宁海谁不知道赵关两家联姻的事?看着喜欢的人天天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那份爱却怎么都说不出口,那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陈霁尧全身紧绷着,眼眶因他的话染上嗜血的殷红,陈愿却像彻底魔怔了一样大笑起来:“陈霁尧你好可怜啊!将我和我母亲从陈家赶出去,即使如今位高权重坐拥了金山银山又能怎样?”
“你也会有你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这就是你的报应!”
“放心吧,我不会再接近赵熙。我会躲远远的,就在暗处这么一直一直地看着你,祝福你。”
“祝你终其一生都被情所困爱而不得,你和你喜欢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结果的!”
第15章 15我们才是你的家人
住院这短短几天时间里,赵熙接受着来自家里变着花样的各种喂投,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起来。
陈霁尧每天下班会过来陪他,白天有御宝斋特别定制的食谱,饶是如此,云姨还是闲不住会给他送各种补汤。
整日躺床上并没有多少活动量,吃饭对赵熙来说几乎成了一种负担,每一餐都消化得十分艰难。
云姨叹口气,不会逼他再吃。
只是一脸失落地将餐盒层层叠起,说自己年龄大了掌不准盐,手艺的确是退步了。
于是趁人去接水或上洗手间的时候,赵熙求助的目光投向陈霁尧,拽他的胳膊,将汤送到他嘴边让他替自己喝。
云姨回到病房看见自己做的饭菜还是这么合崽崽胃口,笑眯眯说明天还过来,这才掂着空餐盒满意地离开。
每天被逼着吃这么多东西也就罢了,孟宛还在他耳边反复叮嘱不要下床,要躺着多修养。
赵熙说自己头已经不疼了,孟宛就拿出手机,给他看网上一些脑震荡愈后不良、留下病根或导致失明的案例。
赵熙瘪瘪嘴,又一脸无奈去看陈霁尧。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陈霁尧和孟宛的意见却保持高度一致。
不但不帮他,还在出院前向医生要求一次更全面的复查,检查结果直接发到自己邮箱。
就这样,手机成为了赵熙在住院期间唯一不会忤逆他、日夜相陪最忠实的伙伴。
裴铭会主动找他聊天,问他最近恢复得怎么样,顺便发来几张陪新认识的辣妹打卡音乐节的视频。
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家伙哪里想象得到自己现在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
赵熙面无表情回他:「爽……爽死了,这段时间我在床上已经解锁各种你能想到的姿势。」
对面“正在输入”了几秒,很快又没音了。
过会儿终于将那句话问出口:「什……么姿势?」
「玩手机的姿势。」赵熙道:「想出门,每天躺屋里快憋死了。」
裴铭又发来一张照片,赵熙点开,原本无神的双眸瞬间亮起来:「你哪来这玩意儿?」
裴铭:「不是我,是我表哥从国内一家工厂订回来的,为这还专门请了个教练。」
照片里是一驾停在草坪上足有十几米长的滑翔翼飞行器,赵熙之前在新西兰度假的时候体验过几次,主要靠飞行员的身体移动来控制。
那种气流声在耳边呼啸,仿佛挣脱重力自由又宁静的感觉令他至今难以忘怀。
裴铭知道这种极限运动肯定对他的胃口,但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忍不住问:「玩这个体力消耗挺大的,你是不是还没出院?」
赵熙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更别说已经休息了这么久,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别让陈霁尧知道。
怪只怪自己伤得不是时候,说好的检查还没做呢,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这个节骨眼要“上天”,计划多半会被杀死在摇篮中。
赵熙一沉默,裴铭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算了,你还是别去了。」
「男人的腰子多重要啊,再出个好歹我怎么跟陈霁尧交待?」
两件事之间好像没什么必然联系,但他们谁都没觉察出话里的不对,赵熙问:「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怕他?」
「你怕陈霁尧找你麻烦,那你就不怕我了?」
裴铭不说话了,几秒过后,连发来三个磕头的表情包。
晚些时候,裴铭建了个群,把这次准备一块去玩的人都拉到了群里。
除了表哥、赵熙、张赛,还有圈里另外几个经常一起厮混的朋友。
表哥发了几张场地和滑翔机的近景图,群里便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少爷们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闷惯了,个个都想寻求刺激。
裴铭:「这次教练是法国人,有自己的飞行队,以前是翼装飞行世锦赛冠军。」
A:「那可不是谁都能玩得了的,出舱高度至少5000米,还得有跳伞经验,但爽是真的爽。」
B:「新闻上都说了,翼装飞行可是现在全球死亡率最高的极限运动。」
一派热烈的讨论中,对话框不停滚动很快被刷屏,谁也没注意到群里多进来一个人。
赵熙@裴铭:「这周六你开车接一下我,到了别打电话,直接发信息。」
对面战战兢兢:「咱事先说好,万一被发现了,你可别给陈霁尧说是我撺掇的你。」
张赛:「二少,听说你前段时间出车祸了,一直也没机会去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铭:「是啊,医生怎么说?你确定你玩这个没事儿?」
话音落地,一个顶着无人机头像的ID出现在对话框中,替赵熙回答:「下周出院。」
……
原本热闹的群里瞬时一片死寂。
赵熙愣愣盯着屏幕。
五秒之后,聊天页显示群主已退出群聊。
过会儿再点进去一看,裴铭的头像也换了——换成一张点蜡烛默默祈祷的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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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嗨玩的计划泡汤,赵熙靠着内心强大的意志及对自由强烈的渴望顺利熬到了出院。
医院里的窗帘不遮光,他发誓回汇景要好好地睡上三天三夜,原本找他过目的文件只能堆到了赵煦亭那边。
钟点工有来家里按时打扫,回去的路上陈霁尧却收到信息:「实在不好意思先生,要采购的东西实在太多,我把苹果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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