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人醉醺醺已然处于意识不清的半昏迷状态,陈霁尧将他交给司机,司机半扶半架地将赵熙带回车边塞进了后座。
陈霁尧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立在那儿,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挡住陈愿的视线。
陈愿没有再多说一句,只以那副探寻的眸光饶有兴致打量着车窗玻璃里沉睡的身影。
兄弟两人的眉眼生得有一些相似,但与陈霁尧的沉稳内敛不同,陈愿那双眼睛总带着一股邪性。
终归是陈霁尧压迫感太强,某些人邪气再盛,在他面前也翻不了天。
两人就这么微妙沉默对视了会儿,陈愿勾勾唇主动缓解气氛:“哥你别误会,我今天还真不是刻意来堵你的。”
“明天刚好有朋友要出海,我提前过来看船上准备得怎么样。”
陈霁尧当年驱逐这对母子,就没想着今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
如今他们还能继续活跃在宁海,总归算那女人有本事,不知从哪里牵线让陈愿搭上了一个从京城过来投资的富商。
圈子里都知陈愿很得那老板信任,但这四方地界就这么大,连哪家太太的爱犬跟谁交配都瞒不住,也就没什么秘辛是那些有心之人挖不出来的。
日子久了,难免一些令人遐想的流言蜚语传出来,但都不在陈霁尧耗费精力去关心的范畴。
有人在远处喊陈愿了,声音像是一名中年男子发出的,浑厚中带着些不满:“宝贝儿你人呢?”
“就来。”
陈愿冲身后等待的黑影挥手,回头再看向陈霁尧,还有他身后那全宁海仅此一辆定制、代表着最高规格德式奢华的迈巴赫座驾,忽而揉着额角自嘲笑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知道外面人现在是怎么议论我的,但我们孤儿寡母在宁海无依无靠,总得想办法活下去吧……”
“我先走了,改日聊。”
说完若有所思的目光由车窗玻璃上闪过,知道陈霁尧不会给自己好脸色,遂也不期待什么,行色匆匆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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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宁湾码头开车回汇景至少需要1小时,赵熙城南的公寓却离这边很近,临上高架前的辅道,陈霁尧示意司机调转车头。
赵熙在后座原本睡得很沉,直到车子在地库停稳,开门瞬间一阵寒凛的阴风蹿进来。
意识清醒那一秒,带有陈霁尧熟悉体温的外套包粽子一样裹在了他身上。
赵熙由人牵着手迷糊踉跄地往前走,电梯间看到只花瓶摆件才意识到眼前情景的不对,凝眉拽拽陈霁尧袖子:“我要回、回家。”
司机帮两人挡住电梯门:“二少,这儿就是您家啊。”
“汇景,我要回汇景!”赵熙眼皮沉沉耷拉着,嘴里含糊不清地一直咕哝。
陈霁尧箍着肩膀替他拢紧了外套,赵熙打个酒嗝,烦躁地从男人怀里挣脱。
二话不说,转身要回地库找车。
手腕覆上一股力道强势地将他拽回来,赵熙脚下不稳,再度跌进男人的怀里。
混混沌沌间,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闹。”
与其说是命令更像是一道安抚,赵熙瘪瘪嘴不再任性了,几乎瞬间就安静下来。
乘电梯上楼便是入户门,赵熙进屋将鞋子登掉,陈霁尧让他先别走,蹲下身捏着脚踝为他套上拖鞋。
室内久不住人空气很闷,赵熙脑子昏昏沉沉的,一股异样的燥热在身体里流窜,外衣、领带、手表就这样一件件被他凌乱剥落在地上。
陈霁尧喊他过来喝蜂蜜水,站在阳台边透气的醉鬼充耳不闻,男人叮嘱他喝了酒不要吹风,赵熙捂耳朵将身后的推拉门用力拉上。
地面上一道颀长的黑影渐近,挡住室内投来的光,赵熙转身,陈霁尧走到跟前拦着腿窝将他抱了起来。
坐回到沙发上,一杯带着淡淡桂花香的蜂蜜水抵在了嘴边。
赵熙怔怔望着面前为自己捧杯的男人,脑子好像突然就转不动了,舌头伸出来一点,低头将杯中的蜂蜜水乖乖喝完。
陈霁尧替他拂掉嘴角的水渍,静而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拿着杯子起身离开了。
回岛台冲洗过,屋里各处没看到赵熙身影,陈霁尧推开卧室门,发现自己寻找的人正没骨头似地靠在浴室边的门框上。
微微仰头闭着眼像在打瞌睡,手却没闲着,将衬衣中间那排纽扣自上而下一颗颗解开。
隐在衬衣布料之下,赵熙肤色是很细致的白,喝酒过后染上层绯红,像他平日里最爱吃的那种已经熟透的苹果。
陈霁尧从架子上抽了条浴巾,覆上来盖住他颈下大片luo露的胸膛,指间无意识擦过锁骨那颗痣,赵熙看过来迟钝动了动睫毛。
“身上黏死了,我要泡、泡……”
有些人舌头直到话已经说不清了,这个状态把他撂进浴缸里实在难以叫人放心。
陈霁尧没理会他,默不作声走到了淋浴旁。
低头察看温度时,赵熙软弱无骨的身躯覆上来,下巴抵着他后背:“站不住……陈霁尧,你快扶我一下。”
男人衬衣原本整整齐齐穿在身上,被他来回一蹭,现在反倒没办法看了。
赵熙恶趣味笑了笑,带着浓重的酒气开始满口胡诌:“你衣服怎么也湿了啊?”
说着手指一伸摇摇晃晃指向头顶——德国十几万进口、提前半年预定汉斯格雅顶配的“天堂雨”淋浴头。
“怎么样,够宽敞吧?嗝!”
“站两个人绝对没问题,你把衣服脱了,咱们两个一、一起洗……”
他喝醉了可以说话不过脑子,陈霁尧却不能没有理智,只听到一半便平静将视线收回:“那你还是自己泡浴缸吧。”
刚转身便感受到一股阻力,低头看去,却是某人将他衬衣的衣角轻轻勾住了。
“都是大老爷们儿,你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赵熙眼睛半睁不睁,靠在瓷砖墙壁上像是很渴地喘气,声音有些迷糊:“裤子脱不下来,我裤链解不开了。”
“能解开,是你喝醉了。”
耳边不带情绪的声音响起,赵熙没耐心哼了声:“我哪里喝醉了,小爷我长这么大,就、嗝!”
陈霁尧叹口气,上前无奈轻拍他后背,赵熙气顺了以后乐呵一笑,两只胳膊顺势圈上男人脖颈:“帮我一下能怎么着啊?都是大老爷们儿,干什么磨磨唧唧的。”
“那你别洗了。”
看他动作越来越过分,陈霁尧眉头很轻地抬了抬。
赵熙像没听到似的,将他衬衣从裤腰里抽出来,一双手继续在他身上作乱。
陈霁尧决定离开不再理会,赵熙两手用力将他推了一把,男人后背重重抵在了墙上。
手按下去瞬间,如瀑暴雨自两人头顶倾洒而下。
赵熙与他一同深陷迷蒙的水雾中,眼底浮现作恶得逞后的得意:“哈哈,衣服全湿了吧?你现在不洗都不行了。”
两人身上都只穿着件薄薄的衬衫,赵熙贴上来时几乎与他肌肤的热度相融,室内很快升腾起氤氲的水汽,窒息感交织暧昧的呼吸混合在一起。
猝不及防,一个小时之前被打断的那个吻,由陈霁尧脑海深处猛地浮上来。
男人殷红了眼眶,为赵熙无知无觉的挑拨,也为自己濒临边缘的失控。
赵熙掌心的温度很烫,与他咫尺的距离间,肌肤紧密贴合抚过他腹肌上的沟壑:“阿尧哥哥,你平常不怎么健身啊,怎么还这么硬……”
陈霁尧喉结一滚,钳着他的肩膀姿势翻转,他作乱的手腕举起反手扣在浴室的墙壁上。
赵熙被吓了一跳,嘴唇无意识张了张茫然打量着面前这张脸。
头顶淋湿大半,水珠顺着陈霁尧发丝流至突起的眉骨上,男人瞳孔如不见底的湖水般幽深。
“赵熙,能不能老实点?”
陈霁尧沉沉压着嗓,低声唤他的名字。
半晌默然的对视,钳着他的力道猛然一收,不再有耐心了:“再继续无理取闹下去,你就待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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