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雨冒出一个荒谬但无比贴近现实的想法:“难道这也是你准备程序的一部分?那天也是?你到底要做多少准备工作?”
范砚西一脸的理所当然:“很多,不然太干涩了,你会疼。”
他甚至还有闲心比较两款产品,发表了一下使用感受:“除了这些还有油基,我看水基的比起油基还是不太——”
周止雨捂住耳朵,恨不得此时聋的是自己:“够了!别说了,就此打住。这是命令,命令听见没!”
范砚西心情很好地涂完,说好,那走吧。好像刚才口出狂言的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周止雨简直想回到那天再经历一遍。
他总算知道范砚西说的你不记得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就想起那一个片段,别的什么都没想起来。到底还有多少细节被他忘了?
他不敢想。
还是算了。
太复杂了……太复杂了。周止雨你还是别想起来了。
第46章
不管怎么说, 这两位还是黏黏糊糊出了门。
这次范砚西和他一起穿了塑料雨衣,是周日找出来了一件备用的。
周止雨跟在他身后揭他老底,戏弄他说:“这次不穿风衣了?”
范砚西把雨衣拉链拉到最上端, 说:“再这么说话我就亲你。”
这要是在一开始, 周止雨还可能会被吓到, 但现在的周止雨已经对这种说话方式免疫了。
“范西,你现在已经吓不到——”我了。
他说这话时范砚西悄无声息靠近两步, 鼻尖快贴上他侧脸,笑说:“是吗?”
周止雨被近距离帅脸暴击,惊得连退好几步,撞在一个人身上。
罗泛扶了他一把, 却没看他,而是看向敛起笑的范砚西。
“你挺聪明的,把小雨骗到这个地步,倒也有点手段,但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底细。”
罗泛面色阴沉——他来到这节目之后就没晴朗过。
范砚西笑了一下, 并不回话, 视线里有种年长者的宽容。好像罗泛只是在闹着玩。
他底气太足, 无所谓别人怎么造谣,就像一个有钱人参加零元生存挑战,知道自己背后还有很多东西,此刻的一切只是暂时的, 不会像一个流浪汉那样畏缩。
这话在他二十岁时说,倒还会让他在意。
可惜范砚西三十而立, 什么人都见过,也拥有了太多,什么波动都不会有。
范砚西站在原地, 仿佛罗泛从未开口过,等待周止雨过来。
周止雨从罗泛手里挣开胳膊:“谢谢你扶我,但以后不要了,我也不是站不稳。”
罗泛:“你别被他骗了还帮他数钱。”
周止雨:“那五十万,你先还了再说。”
他只要一提钱,罗泛必定面色扭曲。
“你能别老拿钱说事儿吗?!”
“不能呢。”周止雨走在范砚西身边,双手插兜,“钱没还之前我都会拿钱说事儿,罗泛,做了承诺就要履行,记得还钱。别让我第二次看不起你。”
他说完向范砚西那边走,问后者等急了吗,范砚西说没有。
周止雨矮身换鞋,范砚西抬起眼,一改方才避开冲突的温吞与大度,漆黑的眼浓砚一般,锋锐得刺人。
罗泛回视,直到二人开门,消失在他视野中。
*
今日大雨。
两人穿着雨衣打着伞,还是避免不了被淋。
机械狗走在旁边,步伐机械僵硬,发着银色的亮。
走出很远,范砚西才说:“对他还有留恋?”
雨里,他的声音忽远忽近。
周止雨茫然地凑过去一点:“怎么这么问?我看着像对他有留恋的人?”
范砚西几乎挨着他的耳朵:“你们以前就这么说话?”
周止雨实话实说:“那倒不是……以前,以前我以为他是个好人,对他态度还行。”
范砚西牵紧了狗:“看出来了。”
周止雨立刻就笑了:“吃醋啊?”
范砚西:“很少,但有。”
周止雨心想你这可不是很少,但难得能逗他,很为难地说:“我对你不好吗?罗泛说你我也没信,也没和他怎么纠缠,您还想怎么对您好点?范总,我没什么思路。”
雨又大了,打在伞顶宛如撒豆。
范砚西看着他,墨黑的眸里浓色沉沉,出口都像诱哄。
“那你……来亲亲我。”
周止雨眼神猛地晃了一下,像被风雨拨动的烛火。
范砚西捕捉到他的动摇,原本紧闭的唇张开一点缝隙,声音更轻了,在伞下盘旋。
“宝贝?”
这是勾引吧?
这绝对是勾引吧?
周止雨骂了句脏话,压下他脖颈吻他。
雨势太大,大得雨水向四面八方飞甩,只要站在天地之间无从躲避,就都会被打到,甩在两人脸侧,为急迫的热吻里带来点冰凉。
范砚西一臂抱着他腰,另一手还记得握紧那把伞,分心要收伞。
周止雨牙齿一个用力,碾磨他下唇,咬疼了他,却没咬破。
范砚西吃痛,不再收伞,将其随地一扔,把他推在一棵椰子树下,双臂收紧他窄腰,热烈地回吻。
他们从瓢泼雨势亲到雨势停了,凉意回收,温度渐起。
什么扑通一声!
周止雨一个惊醒,立刻从氛围中醒来,本能咽了一口唾沫。
范砚西没有退后。
他甚至更往前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可能不到一厘米,周止雨满眼昏乱,分辨不出了。
他还含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说:“什么东西。”
“椰子掉了。”
“清醒着吗?”他听到他问。
周止雨记得自己点了头。
随后一阵清新的酸甜味道。
他一开始以为那是吻的味道,后来发现不是。和太阳一起来的吻很热,也很软,另一个人不着急进攻,不停、不停地含吻他,也软化他,软得像个清醒的勾引,但其实没什么味道。
那是什么?
周止雨指尖一凉,突然回神,亲亲他结束这个吻,连忙低头看去。
原来是他太用力,捏烂了一颗百香果,黄绿的丝缕汁液流得手里到处都是。
此时范砚西退开,刚好随着他视线一起瞧。
范砚西兜里怎么有颗百香果?什么时候揣走的?又什么时候被他握在手里了?
周止雨呆滞地看他舔舐自己手间黏腻的果液,咚一声,什么响得很热烈,随后击鼓一般擂个不停,反应好一会儿才意识到……
那是自己的心跳。
果液还在向外渗,另一个人还在舔。
周止雨一出声,声音沙哑得不像样。他像是没料到似的停顿一下,还是说完了。
“范西,给我尝尝。”
范砚西拿走那颗百香果扔开,静静看他两秒。
周止雨没有闪躲,也没说话,只偏了一下头——他靠这树靠得不舒服。
尝过百香果的舌再度缠上来。
*
回去的路上阳光大好,他们脱了雨衣。
狗绳换到周止雨手里,他一并拿着两人雨衣,范砚西则勾住满是沙砾的伞,还有那颗掉下来的椰子。
两个人临近的那只手紧紧地、紧紧地牵在一起。
“百香果哪来的?”
“饭后水果,本来想做饮品,忘记了,就拿下了楼。”
周止雨笑了两声,这才想起还有个称呼问题要解决,头疼地说:“商量一下,能不能不叫宝贝?”
范砚西:“那叫什么。”
他没要周止雨给出答案,自己先说了:“亲爱的?”
周止雨连忙说:“那还是宝贝吧!”
范砚西笑得像只狐狸,说:“好。”
*
下午,拍摄继续。
碍于罗泛和周止雨的关系,以及周止雨在剧组的统治地位,节目把罗泛的初选人选换了,换成了林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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