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他被范砚西托住后脑和他接吻,从紧绷被他舔舐得发软,直到这吻一路向下,周止雨才猛然回神,说在这?不了吧。
范砚西拨弄一下按钮,放倒座椅,说就这吧。
有些记忆需要覆盖。
车库一片安静,只有身边人擦拭的声音很清晰,周止雨在车里躺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有些部分还没完全合拢,向外一点一点流吞咽不下的部分,他一片放空地看车顶,被人拿毛巾擦脸也没有任何反应。
擦耳朵时那人隔着毛巾揉动一下。
“疼……”
“疼?”
“谁咬的?”
范砚西失物招领:“我。”
擦到锁骨,他换了条毛巾。
周止雨一说话哑得变了调,清了清嗓:“还得换毛巾?”
“脸和身体当然不能用一条毛巾。”
“你亲的时候也没这么泾渭分明吧?”
范砚西笑笑不说话。
连人带车收拾一通,周止雨被他抱进电梯,在电梯镜内的自己脸上一片情热结束的透红,像微醺着。
周止雨只看了一眼,就又闭上。
他原本的衣服都不知为何有点松垮,人又软又懒地闭着眼笑,没有预兆地说:“嗯,洁癖。”
“治好了,”范砚西跟着他笑了一下,坦然道,“神医。”
周神医想到什么,很坚持:“别吃了,又不好吃。”
“其实……还好。”范砚西语速很慢,像在回想。
周止雨:“亲我都是苦的!”
范砚西没有原则地说:“嗯,没有下次了。”
周止雨还在想这算不算他的癖好,要真的是怎么办,他就这么把人的喜好给剥夺了?不过答应这么痛快应该也无所谓吧?
范砚西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一尘不染的电梯镜里倒映的两人,突地问。
“这里?”
“不行!你故意吓我的吧!”
范砚西只是笑,心想不是吓你。他真的考虑过。
他一向不爱表露,但这几天笑容尤其多。
周止雨被他放进沙发,屈腿侧坐着,把脚放在他腿上被这人捏脚腕,心想。
是因为我啊。
*
吃过蟹肉馄饨歇息一会儿,下午两人一起回周止雨家。
黄铜大门仍是以前的模样,只是看着更黯淡,这么久没回来,竟然也没什么磕碰,维护得很仔细。
都说房要人养,这座小院日日有人维护,和周止雨离开时倒也没差太多。
他以为家里会有些佣人,但开门发现空无一人——大概周瞻知道他最近要回来,让人暂时离开了。
前两天刚浇过水,庭院里的玉兰根还是黑的,六月多已经落了,只剩下绿油油的叶。
周止雨走过去摸了摸,一手湿润,用的肥料好像换了。土壤的味道闻起来和以前不同。
范砚西跟着他走,影子落在他身边,像名沉默的守卫。
周止雨转头转到一半,本以为自己能笑,唇周肌肉往上提了提才发现自己正在发抖,笑不出来。
周围熟悉得让他有点想哭。
还好范砚西没有看他,而是拉开户外椅坐下,问:“客人来了,我没有茶喝吗?”
周止雨转身向屋中走。
见他转身向屋内走,范砚西才转头,看他背影匆匆。
*
再拿出茶来,周止雨已经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和范砚西相对而坐,给他斟茶。
范砚西问:“卫生间在哪?”
周止雨:“进门走到头左拐。”
范砚西点点头进去了,却很久没出来。
周止雨纳闷地去找人,站在卫生间门外敲门:“范西,你掉马桶里了?”
范砚西好像正靠着门板,声音很近:“什么时候能出去了我再出去。”
周止雨总会觉得他体贴,就像现在,体贴到了过分的程度。
“您别堵着门了,让我进去。”
范砚西退开两步,被他拧门闯进来,又重新靠回去。
周止雨也不说话,就和他脸贴着脸,半晌张嘴咬了一口他的脸,嘟囔说以退为进,低估你了,范西。
范砚西一下又一下摸他的头,大多数很轻,偶尔重重地按一下。
周止雨显然很受用,被他这么摸了一会儿,说:“看见我哭不准笑我,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揍你。”
“不会,”范砚西极其正经地问,“能拍视频吗?”
“……不准拍!”
“那能录音吗?”
“范西,我看你不是有洁癖,你是有别的癖好吧?!”
“那别的时候能录吗?”
“哪有人退而求其次像你这样退的?你再说一遍?”周止雨震撼地攥住他衣领,没有任何停顿地说,“范砚西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哭了我只想没收家里一切电子设备包括你的手机不行还是现在就交出来吧快拿给我立刻马上就现在。”
他说完就去摸范西手机。
夏季穿的薄,摸到中途周先生脑子里有个部分还感叹了一下身材真好,被理智挥舞着小铲子铲到一边去了。添乱。
很有本事的范总被摸走手机,含笑举起双手,双臂贴住门板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姿势,仍在纠缠。
“只存本地不传云端,我保证,只是想纪念。”
“不准!”
根正苗红的周止雨更震撼了,松开他就向外走。
他一向打不过就走,绝不恋战,边走边重复两个字。
范砚西走到镜前,愉悦地整理领带,知道他说的是变态。
*
他陪着他在这间房子里闲逛,像在节目里逛后花园那天。
“这油画是我十五岁画的,很丑但还是被裱起来了,我尝试偷了无数回扔了无数回都被我爸捡回来,边角黑了是有一次我烧的,我爹说更艺术了。”
“我和岳父审美一致,能拿回婚房吗?”
“婉拒了。”
“唔。”
“你不准离开我视线范围内!把画框放下!范砚西……我后悔让你进来观光了!”
“晚了,宝贝。”
“这是我房间……那个杯子你想拿就拿吧,先把油画放下,算我求你。”
“我可以都拿。”
“……你是松鼠吗?”
“我可以是,譬如现在,不过最近从公司前台学到了个新词,我更喜欢你称呼我为周止雨激推。”
“范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成熟的成年人,真的。”
“如果这个标签会让我拿不到油画,那还是撕掉吧。我相当幼稚。”
“范砚西我牙痒痒了!”
范砚西点点锁骨:“咬吧。这里。请。”
周止雨和他拌嘴到后面已经不生气了,只有无力,快步离开了自己房间,坐在楼梯最下面的台阶无语地编楼梯上挂的草穗。
拿吧拿吧,范砚西要拿什么他都不会波动了——
如果温长风在这儿,大概会抱起手臂哈哈大笑,说小雨,终于有人能治你了。
“小雨,你这件校服我也带走了?”
他还是波动了!
他实在低估了这个变态!
“范砚西你是不是疯了?!我穿不上了!”
“嗯……?”范砚西沉吟的声音都含着笑,“我没想让你穿,只是收藏,很有纪念意义。”
他从门内转出来,仍捏着明显小一号的初中校服双肩,问:“你想歪到哪去了?这校服很好看。我毕竟是做设计的。”
周止雨:“……!”
周止雨拔腿就走!
他三步并两步跨上二楼,把范砚西的笑声甩在身后。
二楼他走得快,没注意,一抬头对上一把小提琴。
缺了根弦,被挂在连廊上。
他没想到会看到这东西,入眼像见到鬼,猛然后退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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