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雨还在想范砚西刚才的话,刚稍微咂摸出一点多余的意味,手上猛然一凉!
身肩重任的导助总算走到两人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副手铐,利落地把他们拷在了一起!
周止雨反应快,抬手想把东西打开,却被范砚西握紧了!
这人抓得太紧,他没能抬起手!
他恨搞攀岩的!
导助一脸歉意,快速走人。
没有任何工作人员有任何异议,看来是节目拍摄的一部分。
周止雨笑得咬牙切齿:“范总,在这儿等我呢?您说那么多好话哄我就是为了这会儿和我拷一起?”
范砚西仍然握着他手,到这儿才露出个笑。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干嘛,没和我说。刚才的话也是真的。”
周止雨:“是啊,您不知道,您只是、顺、水、推、舟、了一下。”
范砚西握住他手腕摩挲,掌心滚烫,轻松赶走手铐的凉意。
“想和你拷在一起,我就助纣为虐了。”
周止雨被气笑了:“要是一直让咱俩拷在一起呢?我就问一个最现实的问题,被这么拷着怎么去卫生间?”
范砚西像在开什么重要会议似的静静思考两秒。
“我扶你?”
周止雨被气乐了,差点儿没忍住手痒。
“我想的恋爱不是这样!”
近在咫尺的范砚西视线往下,落在周止雨因情绪波动泛起微红的锁骨上,轻声说。
“我想的恋爱也不是这样。”
他视线太过强烈,强烈到能穿透衣服似的,灼热的吻一般烙在他胸口。
周止雨在他饱含暗示的视线下头皮发麻,想和他拉开距离,却被拷住两人的手铐止停。
范砚西跟着动了动,专注地盯紧人,眼睛黑漆漆的,有什么在里面浓郁得化不开,看上去很想在这时候亲他。
肯定不止一下,也不是温柔的亲法。
他身上一股植物的香味,薄荷和新鲜木枝的混合,闻起来明明应该很清醒,却让周止雨一阵阵地发晕。
周止雨想从这气氛里脱离,向后挪了挪,忙说:“昨天不是刚亲过?”
“昨天是昨天,和今天有关系?”范砚西不依不饶,有种做实验的精准,“从昨晚到现在,我将近二十个小时没亲到你。”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现在二十个小时多了。”
周止雨又往后挪了挪:“难道每天都要亲?”
范砚西抵着下巴笑:“这竟然是个需要探讨的问题?”
周止雨大惊:“当然了!好歹要看氛围吧?”
范砚西就又垂眼看他,目标明确地落在他唇上。
“要不是拍摄,今天的已经亲过了。”
周止雨知道自己这张嘴就是学不乖,为此他吃了挺多亏,但也控制不了,比方说现在。
“那怎么不趁中午吃饭的时候亲?范总,您技术不行别怪路不平。”
“技术不行?”范总缓慢地重复,“你说我?”
周止雨有恃无恐:“不然我还在说谁?”
范砚西沉稳点头:“好。”
他说完,似乎觉得不够,又连着说了三个好,最后温柔地笑了笑,说。
“好,我会练习。”
周止雨点头,心想好乖,要是这么乖的话也不是不能让他一下……
“就是得劳烦周先生配合。”
“?”
周止雨要出口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37章
技术练习配不配合先不说, 反正拍摄俩人得先配合。
在节目组解释下周止雨终于搞明白今天的规则,问。
“一日三餐是什么意思,现在都下午了, 我们只能做一顿晚上饭吧?明早他们不就回来了?”
导演躺在椅子上翻分镜:“他们都在外面住, 明晚才会回来, 周老师放心好了,请做饭。”
周止雨:“?怎么我不参与的时候节目制度都这么有趣?”
导演放下分镜本叹气:“没办法, 你们俩进度太快了,别的嘉宾也得有点进展,不然节目不太平衡。”
范砚西:“进展很快?”
导演:“师弟,快不快你心里知道。”
还有半句话导演没说。
我可从来没见我师弟这么着急。
在导演看, 范砚西其实是个相当无聊的人。
他们读的国外的艺术类院校,校园里LGBTQ满地跑,gay尤其多,以导演这么前卫的审美观念也接受不了某些风格。
但范砚西从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肢体接触都少得可怜。
除去修满学分, 和教授打交道, 他刻意控制自己的社交圈空无一人。
范砚西不烟不酒, 唯一的爱好就是攀岩,攀岩结束,做饭。
看似导演被他叫师兄,其实他才是比导演亲爹还亲爹的亲爹, 做的饭在唐人街开个馆子能让留子一个星期来吃八次。
学校周边和国内比像个美食荒漠,馋鬼留学生们在群里做了个实时在线谷歌地图, 把每位大厨留子都在地图上打了标记,写上擅长的菜系。范砚西偶尔兼职帮馋嘴留子代烧菜,收入很可观。
一个冬日, 导演喝得半醉回宿舍,倒不至于吐,就是一进宿舍就趴下了。
范砚西听到动静开门出来,把垃圾桶拉到他面前。
导演呈一滩烂泥状瘫在沙发上,说师弟,我有个问题很好奇,关于你的。
范砚西本来要走,闻言动作顿了顿。
导演大叹。
师弟,你看看你,你到底来这干嘛的?就上个学?咱这种行业得和很多人打交道,你天天把自己锁屋里干什么?虽说服装设计没导演的社交需求量大,但总得需要社交一下吧,圣诞舞会你怎么不去?好多人问我你怎么没来。
范砚西穿着件深绿近黑的毛衣、米色长裤在沙发上坐下,说你把垃圾桶抱怀里我再回答。
他们宿舍的垃圾桶被范砚西擦得锃亮,刚换过新的塑料袋,导演抱得毫不介怀。
看他随时有地方吐,范砚西才说,家里让来就来了,主战场不在这,在这社交没什么意义,总要回国。
他语气平淡,导演不自觉想到点狗血剧情,问,难道你是大家族里不被重视的私生子?
范砚西说师兄,猜错了。
导演问,哪没猜对?继承人也不是像你这么培养的啊,你也挺……
范砚西主动接上下一句话,挺无人问津?
导演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冒犯,但他醉了,没法把冒犯掩饰掩饰,说差不多吧,别的富哥哪有你这么低调的,圈子都不混。
家里和我不太熟,范砚西看破他似的说,但我也不是什么私生子,没什么家族纷争。你的狗血剧又缺素材了?
导演被看穿,抱着垃圾桶又晕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
什么叫和家里不熟?难道家里人不好?
平时范砚西不会和他聊太久,可能今天被他问到,刚好范砚西想找个人聊聊;也可能下雪天气太冷了,适合在大雪里思念远方的人,宿舍也需要点暖和的人气……
范砚西陪他坐了一会儿。
导演再起来时范砚西还是那个坐姿,只不过把固定在天花板吊顶上用来锻炼指力的指压板拽了下来,无声和它抗衡。
导演问,你二十多活得跟老头似的,这儿又没什么年龄歧视,都没想着谈个恋爱?又不是拿不出手。
范砚西拿起毛衣上的一个线头捏在手里揉——垃圾桶在师兄那,他没地儿扔。
不是我不想,他说,是我不够格。
导演的酒一下子全醒了,震惊道。
你长成这样身材这样家里条件又挺不错的,不够格?你说自己不够格?你喜欢上谁了啊?州长还是总统?这么自卑?
范砚西沉默两秒,像是无法忍受他的思路,说,中国人。
他惜字如金地说了三个字,又停下了。
导演郁卒地说,多说两句能死是不,又不是不知道师兄嘴多严,我也就这时候有点用了,尽情说呗。我觉得你是素材,你觉得我是垃圾桶,多好。无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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