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拍摄日程想的就是怎么和范砚西多约会,怎么不和别人约会。如果非得约会, 怎么说点和约会无关的事打发打发时间。
除了防止范砚西吃醋,还因为少爷觉得这是他的义务。
订婚了,也真的恋爱了,那这些就都是他该做的。
他点进对话框里看范砚西的头像, 刚想打字问醒没醒,就看到对方的输入状态切换到正在输入中。
一条消息很快地弹出来。
风衣型:起床了吗,午饭好了,来吃
周止雨回了个OK,把还在睡的斑点罩进被子里, 亲它一口, 去找小猫主人。
范氏食堂每天中午定时开业, 周止雨到时宋青正从范砚西屋里出来,笑着和周止雨打招呼,连说了好几句周先生中午好。
周止雨进门落锁。
“怎么感觉宋青今天特别开心,有什么好事?”
范砚西正摆正碗筷, 把筷子放进筷托:“过几天他就能回屿城工作了,我让他先离开。”
“为了工作高兴?真的假的?”
范砚西难得思索了一下措辞:“他……对工作比较热情。”
周止雨大步走向他:“我还以为你才是对工作比较热情那个?”
范砚西递给他一片消毒湿巾:“还好。对工作说不上喜欢, 也说不上讨厌,是我该做的。”
周止雨接过来,赞叹说:“这么勤奋, 你家长辈很喜欢你吧。”
范砚西适时说:“毕业之后家里没让你去实习?”
周止雨在凳子上坐下,打开湿巾擦手。
“没。”
家里没人逼他干这些。但他明显觉得爷爷越来越着急了,这次回去得和爷爷聊一聊。
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他也到了开始考虑这种事的岁数了。
清洁流程结束,周止雨拿起矮碟里的一个小方面包。
面包很小,一嘴的事儿。
里面似乎是车厘子的果酱,涂得很厚实,口感绵密醇厚,又很清爽。
他嚼了一会儿,想起个问题。
现在的饭都是宋青出门买,宋青走了他去哪吃饭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让他吃惯了范氏食堂再回去吃盒饭,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会很痛苦。口感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周止雨:“那饭呢?”
我吃什么?
他们的默契在这几天里迅速上升,范砚西理解他的话根本没有障碍,更很少误会。
听见这话,范砚西说:“我给你做,有什么想吃的提前和我说。”
周止雨:“你会做?”
范砚西给他夹了点腌制的白梨丝:“会做。”
周止雨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就想逗他一下:“不会特别难吃吧?范总,我可不想进医院陪我发小。”
范砚西笑起来,伸手过来,抹掉他嘴角一点粘软的樱桃果酱。
“这面包难吃吗?”
“好吃,尤其果酱,不甜。”
“果酱我煮的。”
“嗯?”
“嗯。”
周止雨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点什么。
他们家一向是周启勋做饭。
年轻时周启勋还会赴酒局,有了周止雨之后再也没去过,每天准时准点给娘俩做饭。
晚上,周小雨放学回来,趴在岛台翻童话书。温长风带着没来得及卸掉的舞台妆进门,笑着在周小雨脸上亲一个大唇印,又去亲周启勋。
周启勋洗了洗手,过来帮她拆复杂的服装背扣,让人换衣服洗澡,见温长风进里屋,才拿起一旁的湿巾擦周小雨的脸,擦下来一堆亮片、闪粉和唇彩。
他就和老爸一起等老妈,同时等饭。
带着热气的香味在空气里卷动,一摇一晃。
周启勋难得和周小雨相安无事相处一会儿,摸摸他脑袋,说以后你也学做饭吧,有一天做给喜欢的人吃。
周小雨只想不劳而获,被周启勋捏住鼻子,说你个小懒虫。
周小雨拽开他的手爬上岛台躺倒,眨巴着大眼睛说万一喜欢我的人也想这么做给我吃怎么办,爸爸,我不能和人家抢。
周启勋笑他,你就耍滑吧,错过了有你哭的。老爸说不过你。
以前的周小雨只会偷懒,现在的周止雨会说……
“以后煮给我看看?”
范砚西看了会儿他,好像看到他刚才回忆了什么似的,说,好。
“对了,昨晚上还有个事儿我没想明白。”
“什么。”
“为什么你上大学晚了那么久你师兄还是你师兄,他不应该就是二十左右吗,不应该比你大啊?”
“他延毕了五次,毕设一直被毙。”
“咳、咳咳——”
“慢点。”
*
下午,怨念深重的导演师兄开始拍摄流程。
走了一个,新的没来,九个人继续出门约会。
这次约会完全是节目组安排的,没有互选环节,少了很多撕扯。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约会对象是谁,只知道有一个幸运白队会和新来的黑队见面。
前面七个人都走干净了,周止雨还想和范砚西多待一会儿,磨蹭着没起身。
见节目组没有催促的意思,他正想往范砚西那边再坐一点,后者已经靠了过来。
范砚西叹了口气,握住他指尖拨弄,像在拨琴。
周止雨和他肩贴着肩,很少见到他这么情绪化的样子,笑说:“叹什么气?”
“三个小时没摸你了。”
周止雨:“?”
他没想到范砚西谈起恋爱是这种样子,像个第一次恋爱的年轻人,有点和表面稳重不符合的有趣。
周止雨不确定地说。
“那你……多摸?又没不让你摸。”
都是头一次认真谈,二位也是半斤八两,周止雨更不知道合适的尺度在哪。
他只知道他和范砚西互有好感,那这种程度的触摸能满足就会尽可能满足对方。少爷一点儿也不吝啬,而且他自己也挺喜欢的。
“在拍。”
范砚西低着头看他手,更多地和他皮肤接触着磨蹭,闷闷不乐。
“在拍就不行?”
“不行。”
“为什么不行?”
“都被拍下来了。”
“拍就拍吧,留在别人硬盘里也挺好的。来都来了,还能解约吗?”
范砚西情绪化又理智地说:“想,但不能。”
周止雨被他逗笑,用空闲的那只手摸他头发:“发根有点长出来了。”
这人把脑袋往他手里又送了送,像顶了一下他手心:“不喜欢?那晚上再染。”
“没这个必要吧,染多了对头皮不好,”周止雨又摸两下,感叹说,“就是看到提一嘴,我又不是皇帝,干嘛说什么就奉为圭臬似的,难道我让你去把你公司转到我名下你也愿意?”
范砚西没有经历任何思考过程:“可以。”
周止雨和范砚西对视,从里面看不到一点调笑的意味。
他说的是真的。
周止雨收回手,有些愣怔:“……你不是吧?”
他收回手,另一个人的眼睛就像海滩上被浸湿的岩石,从他拿开的手底下露出来。
“只是……我想你喜欢。”
周止雨不明白他这点奇怪的偏执从哪来的,困惑地说。
“是和你谈,不是想把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别我说什么是什么。你……做你自己就行,就算我不喜欢也是我的事,更何况我挺喜欢的。长出点发根也好看。”
而且这下更像高兴了,有黑有白的。
周止雨爱不释手地又摸了摸。
编剧在那边观察到两个人谈心,立刻推了导助一把。
“小助理你快去!就是现在!趁他们都在想事儿!”
导助被推得往前,碎碎念我又不是宝可梦,但还是听话,快步走过去。
他把手伸进兜里却没掏出东西,肥大的口袋里不知道是钥匙还是金属件,稀里哗啦地响,向沙发上的两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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