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夫人给吕青川亲手盛了一碗汤,对方并没什么反应。吕夫人又给吕祺风盛了一碗。吕祺风也没动,而是说道:“不必吧。打赢了还要给打输了的孬种道歉?那当兵的还训练什么呢。都去投降好了。”
吕青川:“你给我闭嘴。”
然后他对吕空昀威严重申:“这件事现在闹得很开,去道歉时一定要诚恳,不要再招人口舌。而且擅自离队,违反军规,我会通知军部不会给你留情面依法处置。”
吕空昀沉默片刻。
“我下手过重,应该道歉。处罚我也认。”吕空昀说,“不过他说卧底的缉毒警察是蠢死的,他也必须要道歉。”
“……”吕青川绷着脸。
“幼稚愚蠢。”说完这四个字,他抬手,先动了筷子。于是大家开始吃饭。
吕玥看了眼吕青川,抖开银盘中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说道:“二叔也别太生气了,毕竟是在军营里,训练强度大,难免会有磕碰。送人去医院离队,也是情有可原。说实话,这次通过率太差了,好几个打好招呼的军官成绩差太多根本没法保,成绩好的好几个都没面试。就你宿舍吧,全军覆没啊。”
吕空昀抬头:“嗯?他们怎么了?”
吕青川眉头皱得更深,又冷眼看向吕空昀:“现在说你,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吕玥手机无声地亮起来,她看了一眼,挂掉了。说道:“吕空昀,你必须回去继续完成考核。集训结束后,参考终评成绩和晋升名额比例,会对排名靠前的军官重新组织一次面试,只要你保持现在的成绩,还有机会。但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吕青川看着吕玥,这晚总算有了第一个好脸。
然后她又随口问吕空昀:“对了,你和陈小姐最近怎么样?”
吕空昀:“她人很好。但我不喜欢她。”
这话再次引起了吕青川的反感。他用筷子轻点了下盘子:“什么喜不喜欢。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说话?难道你要说你‘喜欢’你身上这股怪味吗?明知要回家,胡搞也不知道处理好。不知所谓!”
吕青川以此为发挥,训了吕空昀一会儿。吕空昀跟聋了似的,只看着眼前米粒剔透的螃蟹粥出神。
吕青川看出他的敷衍,冷冷地带着笑容说道:“吕空昀,你一定会跟她结婚的。不如主动些。”
吕青川又看向大儿子吕祺风,表情更加一言难尽:“吕祺风,更别说你了。想介绍都没人选。谁家好人家的Omega要嫁你这样的?都怕死你手上。”
他总结道:“一个两个,都是废物。”
吕青川又和吕玥俩人又聊了会儿政事。然后他用餐巾擦擦嘴,说:“你们继续,我一会儿还有个跨国会议要连线,需要准备一下。”
他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餐桌。
他走开时,餐桌很安静。
吕夫人看了眼吕空昀,有些哀怨,但终究没有当着哥哥姐姐的面说出责备他的话。
她轻叹一口气,转而向吕玥询问道:“小玥,听说你身边有个……小男友,为了讨好你的喜好,去移植了个什么‘双腺体’。那以后他算是Alpha还是Omega啊?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吕玥很坦然地回答:“其实没什么感觉。不过看他那么痛苦,为我做那么危险的事,确实有点感动。”
吕夫人若有所思,然后又问:“那你会对他更好一点吗。”
吕玥挑了下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吕祺风的叉子叉透了肉块,把瓷碟戳出尖锐的划响:“大小姐羡慕人尽可夫的小表子,连性冷淡的工作狂身上都有下贱的风骚味儿。这世界真他妈吃了屎了。”
……
吃完饭,吕空昀想回自己家,但吕青川不许,要求他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将被几个亲卫兵押送回军营。
吕空昀拆开药膏的时候思考。
吕空昀的生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完全的糟。
第一,要跟丁开道歉。
人家罪不至此,确实得道歉。需要反思。发什么疯。
第二,接受处置。应该的。培训周期擅自脱离军队,有病吗。
第三,自己必须认真通过剩余的考核项目,然后等待重新面试的时间。别再出差错。吕空昀需要升职,需要对手上的实验项目拥有更高的执行权限。
第四,一定会和陈小姐结婚?
别逗了。我的生产工具在我身上,我都指挥不了它。吕青川你能。
第四,风骚味……
吕祺风的这个形容,有恶意,却并不是完全的贬义词。通常是想形容在自己心目中位置卑贱,但又有能力引起性吸引的对象。
他不禁闻了闻自己身上。淡淡的近似红酒的味道,早已经变得微不可察了。
敲诈者的劣性信息素,留存能力很差。那么那么多都留在汽车里,放了一会就不见了。
这时候,吕祺风果然不出意料地,来敲他卧室的门。
“进。”他说。
吕祺风走了进来。进门后,看见吕空昀在给肿胀破损的手背上药。他走过去掂量掂量那个药膏:“你怎么用这破玩意儿。”
吕空昀从他手中拿回药膏。然后说:“我不知道高医生在哪儿。”
吕祺风端详了会儿他的脸,笑了声。
他走到桌前,先拿起桌上的茶壶,倒出茶来,把茶杯放在手心攥了起来,然后才说:“我不是因为这事来的。虽然当兵的这点伤不算什么,但你受伤可够少见。我来慰问你一下,毕竟我是咱们家唯一一个会关心你疼不疼的人。”
“我没事。”吕空昀说。
吕祺风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看着他。
“你读中学时候,喜欢你的人可太多了,生往上扑的不少,书包里也隔三岔五的会有不知深浅的情书。你那时候分化期特别长,身体一直不舒服,招架不来,还都是我帮你处理的。现在怎么都这么结实了,都能把海军陆战队中校打进医院了?”
“哥。”吕空昀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易感对象的事?”
“用这么直入主题吗。”吕祺风问。
吕空昀对着镜子往脸上点药:“是你绕太远了,都扯中学去了。不至于。”
”好。”吕祺风晃晃茶杯,“你喜欢他吗?”
吕空昀停下擦药的手。
他回答:“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吕祺风随意的问句都带着讯问的风味:“哦?是吗。那他怎么成为你易感对象的?是不是给你下套了。”
“嗯。他是使用了一些手段。”吕空昀回答,“但没什么,小事。”
“……你还真是淡定。”吕祺风说道:“用不用我帮你搞定?”
吕空昀转头看他。问:“你对我有意思?”
吕祺风:“。”
吕祺风:“你他妈有病吧?我是你哥。”
“哦,那你管太多了。”吕空昀找出一个密封盒子,把用到一半的药放进去封好,“我的易感对象,为什么要你帮我搞定?”
“因为你心太软了。”吕祺风看着他脸上难看的药膏,没跟他一般见识,“有些低劣的家伙,看中了你的条件,你不去管他们,他们就会死缠烂打,得寸进尺,没真心的只是想骗你,有真心的也配不上你。总之都是你吃亏。这种事你处理不了,可对我来说就很简单。”
吕空昀背对着他,拿着盒子,站了会。然后说:“你会怎么处理。让人秘密消失?”
“我哪有那么凶残。”吕祺风笑了声,“其实是很简单的。你记不记得有段时间,你的情书突然就变少了,甚至都没有人再表白了?”
吕空昀转过来,回忆了一会儿,说:“我没太注意那种事。”
吕祺风:“是我。我贴了一个情书到你们校公告栏里。”
“……”吕空昀少见地表现出震惊:“实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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