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陈小姐问道:“吕空昀带回来一个据说很重要的U盘。但数据损坏,一直没有恢复出来。这事你知道吧。”
虞小文一愣:“……什么?U盘坏了?”
“你不知道?怪不得。”
虞小文下意识地抓紧了腿,心也在逐渐下沉。
陈小姐突然问:“你和吕空昀很熟吗。”
虞小文定了两秒,斟酌用词后说道:“是认识的。”
陈小姐先是看着他,过了会儿,说:“这两年,吕空昀和我哥来往多了些,我还以为吕空昀是为了接近我家和我爸呢。可能也和我有关系吧……我之前这么以为。”
虞小文没说话,只是用一个很小的微笑代替了。
“昨天,他差点把陈见脑袋开瓢了。我就在现场。”
“什……”
陈小姐:“事后我哥说,原来吕空昀一直在找丁启和外国非法组织勾结的证据,我哥怕蹚浑水总避着他。昨天他突然要我哥把S之家一直以来的药物供应商交出来,还有交待他跟丁启的往来关系网之中都有些什么人。之前他要我哥做什么,也就是威胁说申请搜查S之家的药物审批手续之类的。昨天,他说不配合就击毙我哥,大不了自己去坐牢。”
虞小文直接从凳子上腾地站起来,站了会儿,又坐下了。他的嘴绷直了,看着陈小姐,尽量显得置身事外一点,等着对方说下去。
“之前我哥说他是疯的,我还不信。现在信了。”她笑了声。
“他要是很激动,我哥都不会让他唬住。可是他平静得像是事不关己,说不定哪一刻就会随意开枪似的。就真把我哥吓怂了。我哥说,‘早告诉你吕家都是疯子还不信,以后绝对不许你进吕家的门’。”
虞小文想到吕空昀在芭蕉山上,说出“要跳吗”的时候那种神态,立刻就对陈见怂掉的感觉感同身受了。虞小文刚才听说叶一三提供的证据毁坏了的沉重的心情,比起这个消息,倒像是比较轻的那一边了。
他的心又开始往上提,吊在嗓子眼让他反胃,后背也一阵阵地冒起了冷汗。
陈小姐又打量起这个“单间”。
“吕空昀把资料拿走以后,我就出去打听了下。才又听说,丁启那个案子的原嫌疑犯真的回来了,还活着。”陈小姐收回打量的眼神,重新放到虞小文身上,“原来就是你。”
“……是我。”隔了很多句话后,虞小文有了一句能答上的。
陈小姐:“我就想来问问你,你真的是无辜的吧?所以坏人真的是丁启他们,是军部的人。你是冤枉的。”
虞小文轻叹了口气:“是。”
“行。”她也同样地吐了口气,但情绪正好相反,仿佛是轻松了不少。
她的表情似乎透着一种心照不宣的了然,然后站了起来,很短地轻笑了下。
“好了。那我明白了。”
第70章 这两年
本来前警官虞小文在单间里过得不错,跟隔壁“老朋友”也聊挺好。但自从陈小姐来说过那些后,他就失眠了,睡着也是做噩梦。
梦里吕空昀不是突然从悬崖掉下去,就是突然中了枪子儿,要么再就是自己伸个爪子要去抓住人家,结果扑过去发现后面是深渊,他把吕空昀给推下去了。
然后他就会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湿透的衣服。这两年哪怕是在M国心里很难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过。现在比那时候都不如了。
由于嫌犯虞小文的回归,这个案子开始重新由军部审讯员和市局刑警队共同重新进行提审。
这案子一直是国安部情报处的吕祺风跟进的,可他一直在杜鹃岛处理案件还没有回国,于是军部又派了另外的审讯员来处理和提审。军部还特别准许丁家的丁开做为副审官协助办理。
在审讯前,丁开先是提前了解了两年前丁启一行人在释迦山谷坠崖后,军部的审讯记录和录音。
当年,由于“跨国贩卖生化制品案”涉及到S国军方以及内外勾结,为了确定责任方,于是由警方、军方国安部共同组成了内部调查小组,主在调查消失的警员身份与药箱事件。
国安部情报处吕祺风处长被邀请进行协同监察。但吕祺风因故出国,未能参加。
生科院第二研究室主任吕空昀以旁听形式参与了审讯。
……又是这个吕空昀。
丁开眯了下眼睛。这人就是丁家的宿敌,就是他一直想把丁启的罪行钉死,导致案子到现在都没有完结,丁家也跟着一直不清不楚,抬不起头。
仗着吕家身份一直一意孤行,只手遮天。该死的家伙。
他听下去。
受审者:xxx。
丁启私人卫兵。事件中军部当事人中唯二的幸存者之一,涉嫌对警方卧底虞小文进行抛尸。
他快速略过不紧要部分。
……
军部审讯员:“根据你之前的证词,丁启给那个警员卧底注射了很多不明药物?”
嫌犯:“是的。”
军部:“把当时的场景再描述一次。”
嫌犯:“我们头儿……丁启,想要在警察抓到埃克斯之前解决掉他。于是收到线报后就连夜从曼京赶到释迦,找到了埃克斯的据点。进去时丁启抬手先击毙了埃克斯,又击毙了他的手下。这时候看到埃克斯他们本来在对一个警方卧底动私刑。”
军部审讯员:“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警方卧底的?”
嫌犯:“他好像和丁启打过交道,认识的样子。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警察曾经在执行任务时让丁启下不来台,所以丁启才要报复他,不给他好死。”
军部审讯员:“描述一下你所说的警方卧底的样子。”
嫌犯:“花白头发,皮肤很黑,但丁启说他改装来着,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只是看到他被折磨得浑身是血,胸口的肋骨和手臂都断了,脸肿得面目全非……哦,这是丁启后打的。我说反正活不成,不要再折磨他了。丁启不同意,就又拿了药箱要给他打药。”
军部审讯员:“你和另一个活下来抛尸的同伙,是否有亲眼看到这个场景?”
嫌犯摇摇头:“没有。我们两个都站在了门口外面。太残忍了我们不忍心看。”
军部审讯员:“所以你其实并没有亲眼看到丁启给他打药。对吗?”
嫌犯继续回答:“没有看到,但是有听到声音。那人非常痛苦,但又忍着不肯叫出声来,听得人更毛骨悚然了,我这辈子忘不了。那个Omega是卧底不是坏人,我是当兵的,我受不了这个。直到里面的兄弟说他已经被搞没气了,我们才进去的。”
军部审讯员:“所以这一切都并非你亲眼所见。如果说这人其实,假设是与丁启一起演戏,或是骗过丁启又灭口,你都无法佐证真伪。对吗。”
嫌犯一愣:“可是,那个尸体,是真的死了呀。”
军部审讯员:“那么你扔掉的尸体是否可以肯定是这位警员。”
审讯员推过去一张照片。
嫌犯看了眼,认真看看,老实回答:“认不出。他改装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而且他伤得太重了。”
审讯员:“那你抬着尸体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装药的箱子?”
嫌犯:“当然,就在丁启手上。”
审讯员:“所以你带走了一具陌生尸体,但箱子没有被带离作坊。且你不能确定尸体就是这个警员,是吗。”
嫌犯想想,说:“是。”
当事人:徐杰。
市局重案组第三小队队员,卧底警员虞小文前搭档。
……
徐杰:“作坊里有血,已经证实了就是我师傅虞小文的血,血量非常大,这都不能证明我师傅在那里受到严重伤害?还他妈问什么问。”
军部审讯员:“同事,我们现在是针对该警员和箱子的消失事件问话,不是在针对任何人。请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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