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老板,覃哥说你一分钟给他打一个电话问我到没到,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啊?
@一一:你放心吧,我这么大人了,不会走丢的!
@一一:对了你知道覃哥的店什么样吗?你绝对猜不到!
@一一:他还在店里养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叫瓜娃子!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盛凛只回复了两个字。
@凛:TD
夏奕阳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覃早早和他头顶的八哥鸟一起伸长脖子,一人一鸟都很八卦地盯着少年的手机屏幕,青年问:“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夏奕阳晃了晃手机,“刚才老板发了个笑话。”
“…………”覃早早捧着碗的手一抖,冰豆花啪叽一声洒了一半在腿上。
它头上的鸟儿嘲笑他:“瓜娃子!瓜娃子!”
夏奕阳赶快给他递纸巾:“哎呀哥,你怎么了?”
覃早早一边手忙脚乱擦腿,一边回答:“我能怎么了?我是太惊讶,我和他同学一场,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会讲笑话。”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
“你别不信,他这人是出了名的冷淡。”覃早早清了清嗓子,忽然冷脸开口,“‘不帮签到,不帮点名,不帮带饭’,‘叫爸爸不行,叫爷爷也不可能’。‘咱们只一起打过几次篮球,别和我称兄道弟’,‘我们组不要混学分的闲人’。”
……别说,这语气学得还挺像的,夏奕阳几乎能想象到盛凛说这些话的表情神态。
他刚认识老板时也曾觉得他不苟言笑不好亲近,但熟悉之后,觉得他远比外表看上去细腻的多。
就拿少年面前的这碗豆花来说吧,碗里的豆花白生生的,熊猫样子的汤圆咬开后,流出醇厚的黑芝麻馅儿。白的豆花,黑的芝麻,金黄色的桂花酱,完美得融合在一起——而且恰恰好全是夏奕阳喜欢的味道。
这是店里还未上架的新品,夏奕阳永远是第一个品尝。
会做甜品给他吃的人,会是什么冷硬心肠的坏人呢?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少年唇瓣抵勺,大吃一口。
他每次吃到好东西,都会忍不住摇头晃脑,眉毛也跟着一起飞舞。
覃早早开玩笑:“你应该去做吃播,可比在盛凛那里打工赚得多。”
“那不行,我可是我们店的中流砥柱,我要是走了,老板哪里还找得到我这种嘴巴甜会推销又卖力干活儿的服务生啊?”夏奕阳自吹自擂向来有一套。
“也对,”覃早早意有所指地回答:“你要是走了,盛凛肯定舍不得。”
“……”这话一下踩中了夏奕阳的小尾巴。
他当初找到这份工作,就是因为想打暑假工处处碰壁,所以只能谎称自己没考上大学出来打工。现在已经七月中旬了,再过段时间录取通知书就要下来了,他又要怎么同老板开口说这件事呢。
虽然他知道,盛凛肯定会为他考上大学而开心的。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要离开冰粉店,离开热情的嬢嬢们,离开那间拥有着宽广露台和虫鸣鸟叫的二层小楼,他就从心底升起一股难过。
……等等,那个二楼又没空调又只能睡沙发,他到底在留恋什么呀。
夏奕阳低头吃了一口甜豆花,掩盖自己内心莫名涌起的酸涩。
甜品永远能抚慰心灵,小少爷很快平复好心情,复又抬起头来,问,“覃哥,你能不能多和我说说我们老板的事情?”
“怎么,那么想了解他?”
少年又羞赧又大胆地点头。
“行啊。我上晓天文下通地理,能掐会算指点迷津,你随便问吧!。”覃早早夸下海口。
夏奕阳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忙把那些好奇全盘托出:“我想知道,我们老板最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看什么电影,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去哪里散心?”
覃早早:“……”他差点被甜豆花呛死,“你把我当魔镜许愿呢?你再问这些无聊问题,我就收费了啊——只能免费问一个,你重新问。”
夏奕阳现在可是个小守财奴,一听要钱,赶忙捂住了荷包。
他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说你和我们老板是同学,那你们是哪所学校的同学啊?”
覃早早反问:“你觉得我俩是什么同学?”
夏奕阳想了想:“高中初中吧,或者小学……不对,你刚才提到‘学分’,小学没有学分吧。”
覃早早觉得奇怪:“怎么,我俩就不能是大学同学?”
“大学?”此话一出,小少爷瞬间一副天塌掉的表情。
他先环视这小小的报刊亭,又盯着覃早早身上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旧货市场淘的二手衣服(“什么二手衣服,这叫vintage!”),喃喃自语:“虽然网上都说大学毕业生就业很难,可这未免也太难了吧。”
想到这里,他赶忙把自己碗里的汤圆拨了一颗给覃早早:“哥,你看你瘦成这样,你多吃点呀!”
覃早早:“………………”
他承认他现在是有点落魄,但也没有落魄到连一颗汤圆都要小朋友施舍吧。
覃早早阴阳怪气,故意瞎扯:“其实我和盛凛是技校同学。他是八级钳工,你看他平常是不是爱捣鼓那些零件?平常修个车、修个空调都不用找工人,他自己就能捣鼓。我呢学的是美容美发,你看我这满头脏辫,就是自己编的。”
夏奕阳:“八级钳工?”
“对啊,大学生英语要考四六级,在我们技校当钳工也要考级。”覃早早越编越上瘾,“八级钳工就是最高级别,之前他还去参加过全国钳工比赛呢,手搓航母、复刻高达,通通不在话下。”
这话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听得出来是瞎诹,可夏奕阳难改天真本性,觉得覃早早不可能骗他。
小少爷想,原来老板是钳工……八级钳工……所以他书房里那些机械工具、那台复杂的3D打印机都有了解释。
好厉害啊,盛凛又会做甜品抚慰人心,又能自己敲敲打打改造生活,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他的老板更完美的人吗?
覃早早看他那副星星眼的表情,心想遭了,这小少爷居然真信了!
他心虚又理亏,这时要承认自己在瞎扯,怕小少爷要生气,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他玩了。
他只能转移话题,慌张从犄角旮旯摸出一包零食,递给夏奕阳。
“小夏,辛苦你跑一趟给我送冰豆花,我这儿有个礼物给你。”
夏奕阳:“什么?”
他看向覃早早的手中,那是一大包“幸运饼干”,就是美剧里中餐厅会出现的东西。每块饼干呈小荷包状,只要掰开饼干,里面就会掉出一只“幸运小纸条”,外国人相信它能预兆凶吉。
夏奕阳茫然:“这不是骗老外的吗……”
“什么老外老内?”覃早早说,“你要纠正这个概念。你虽然是京城人,但是到了蓉城,也是chill why did哇!”
来自京城的小少爷欲言又止:“……这话很不文明,你不要这么说。”
“开儿个儿玩儿笑儿而儿已儿。”
摆在面前的幸运饼干好大一袋,夏奕阳左挑右挑挑不出来,这个挺顺眼,那个好像也挺有缘。
就连鸟儿都受不了他的犹豫,不耐烦地从主人头顶蒲扇着翅膀跃下,尖尖的鸟嘴往前一探,就叼出了其中一枚小包装,然后又摇着脖子往旁边一甩,小饼干就飞入了少年的掌心中。
“瓜娃子!瓜娃子!”小鸟眼里充满不屑,高昂着头,又重新飞到了主人头顶的鸟窝里。
小少爷捧着那只小小的饼干,轻得仿佛没有重量。他正要撕开包装,又被覃早早拦下。
“先别拆。”覃早早说,“等你心里有疑问的时候再拆——当然,不是‘盛凛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哪里散心’这样的愚蠢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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