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有不断的战争,为什么会有乱世乌糟糟的一片,它们明明这么美好……”明徽咀嚼着鱼肉,由衷的在勃勃生机的春日里发出感叹。
当然作为时不时向中原挑事的游牧外族,延布就算听懂了也不会回应明徽。
“朝廷选择封贡互市,你和你的部族每年献上牛羊马匹,朝廷回赐金银钱粮。互市后两族贸易往来,成全边疆和睦,十几年内不再有战乱。延布,这不是你个人能反抗的,也不会因为你这次和蓝玉斗气政策便不会实行。”明徽叹息一声,回头望向延布,延布罔若未闻的将目光移开,依旧倔强的高抬下颚。
“政治的平衡就是场火车难题,永远要不断牺牲少部分的利益来成全大多数人。但作为少部分被牺牲的我们,怎么也是有苦无话说。可没办法,或许根本没人记得这份牺牲,咱们也最好淡忘,要不余生要多痛苦。”明徽自顾自的念叨着,也没指望延布能听懂。
不过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深痛,蓝玉能化解满腔的仇恨,是因为背后有更多的利益填满空隙,延布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哪能指望他为了所谓的大义放下弑亲的怨。
“算了算了,去跟蓝玉打一架吧,我支持你们肉搏!”明徽坐在地上,难受的将脑袋埋在膝盖处,他作为一个肉票实在不该说那么多的话。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节!!
延布的攻向剧情正文里不写啦,不过会在番外里写哈哈!!
第171章 宽宏大度
“……”延布冷哼一声,片刻后他起身往远处张望,嘴里念叨了一声明徽听不懂的蒙语。
明徽身体素质实在不佳,被延布这么折腾的骨头都快散了架,不过他耳朵还算灵,远远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猜测蓝玉已经带着人追过来了。
延布默不作声的抽出腰间长刀,明徽脑瓜子顿时嗡嗡的响,忙不迭的起身跑过去将人挡在身后,“我说你别冲动啊,你死或者蓝玉受伤,都影响朝局和平啊!”
延布目光凶狠,灰绿色的眸子被长睫沉沉的压着,在阳光下仿佛如同一块耀眼的宝石。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一把推开明徽推开,蹙紧眉心便要向前。
明徽一下没站稳倒在草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碎石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吁——”的一声,熟悉的勒马声响在近处,明徽望着手上的伤口,疼的直抽气,再抬头便看到领头的蓝玉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身上依旧是那套绯红的武官绯袍,显是发现他失踪后便着急出来寻的。
后面传来一声带着怒意的蒙语,蓝玉旁侧的可汗急驰几步,扬起手中长鞭便向延布挥打而来。
明徽眼快,起身赶紧扯住延布胳膊往自己身边拉拽,可霹雳巨响过来,还是有一条血痕留在少年的肩膀处。
“他没有伤我!”明徽怕延布再被鞭打,再一次将人挡在身后,也顾不得手上不断淌血的伤口,忙不迭的给蓝玉递眼色解释道,“蓝玉,快让可汗停手!”
蓝玉呼吸急促,将将稳住心神。见明徽手上有伤,从马上下来时先让手下兵卫到可汗跟前递话,转身急忙向明徽走来说道,“我已经告诉他,小辈的事可以自己解决。”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蓝玉仗着名义上是明徽的表哥,自有庇护的名义,也顾不得其他人的视线,径直往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裹住伤口,满声担忧道,“还好你没事。”
哎……这怎么说呢。
明徽难得不大好意思的红了脸,小声叮嘱道,“你千万别和延布置气,也别让阿剌可汗当着手下人前鞭打,一路上我也不曾受苦受难,现下为了朝廷的封贡互市,双方有台阶下是最重要的。”
蓝玉苦笑着望向明徽苍白无力的面孔,以及已经乱成一团的披散长发,“你倒是宽宏大度。”
“哎,我就算帮不了怀王的忙,也不能为他的朝堂政策添乱啊。”明徽低头蹭了蹭蓝玉脖颈,由衷感慨自从和赵晖粘上边后,所有的个人问题都几乎变成了政治问题。
两人倒也不敢真在大庭广众之下腻腻歪歪的不成样子,蓝玉清咳喉咙,不远处的阿剌可汗下马先是一拳将人打到在地面上,然后又将延布拽起扯到一旁,反复不断用蒙语训骂着,手里紧紧捏着马鞭,想着要是没人阻拦,他能抽的延布地上打滚。
哎……明徽现下是真的有些心疼延布。
“喂,蓝玉。”明徽小声向蓝玉嘀咕道,“你能不能真的和延布打一架,然后放放水,最后打个平手什么的。”
“……”蓝玉真恨不得去掐明徽的腮帮子,小声回道,“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
“那别放水,狠狠吧他打趴下,搓搓小孩子的锐气。”明徽摇了摇蓝玉的胳膊,几乎有些无奈的恳求道,“估计那孩子日日夜夜也就这点念头了,你满足了他,他之后或许会老实很多。”
“老实?”蓝玉用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祖孙两个,咬牙切齿道,“他过几年不带着狼崽子们进犯边关欺掳百姓,我就谢天谢地了。”
明徽也觉如此,但还是叹息一声,“我知道我这人就这点不好,心忒软。”
“好了好了,你且在这儿等着。”蓝玉真气不过的掐了掐明徽脸颊,把乌纱帽摘下递给护卫,顺便提了把剑来,一路走到蒙军跟前。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蓝玉头带网巾,一身绯色圆领长袍长剑出鞘,延布一脸怒容,拿起长刀便向蓝玉砍来。
蓝玉年纪轻轻,人还长得斯文英毅,抛开世袭的爵位,能在军中掌兵,必是有一番常人不可及的武艺在身。这就是俗话说的穿衣挺拔,脱了全是肌肉的类型啊,明徽深受其用,觉得自己能被蓝玉几句贴心的话哄的五迷三道,这身材是起大作用的。
百米外冷兵器碰撞的叮咣声越发响亮,剑锋被阳光的照耀下闪耀出灼人的光芒。只见延布在几番试探后猛的开始猛烈进攻,蓝玉不急着还手,轻松的左右闪躲,顺势抬手随意的挡下攻势,脚步轻盈,眼神却一直锐利的注视着延布。
就这么打了半天,延布连蓝玉的衣摆都未碰上半寸。反倒蓝玉就像个在逗小孩子玩的流氓,只躲不攻,就干耗费延布的体力。
等察觉出延布挥刀劈砍的刀力以及不及初始,蓝玉望了望天际正午的光芒,剑势往上,干净利落的朝着对方要害处刺去,只听铿锵一声,延布侧身一躲,顺势用刀挡在前方。
蓝玉嘴角微微上扬,不及对方稳住身子,他猛的勾起脚尖往下横扫,一个快速的转身托起长剑闪到延布身后,剑锋已骤然横在少年的脖颈处。
“回去再练几年,之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比试。”蓝玉用手肘顶住延布后背,收剑时将人用力推到可剌可汗跟前,笑道,“玩闹一场罢了,您要是不忙,等会儿营中再摆上酒宴,咱们接着不醉不归。”
闹剧终归收场,延布被祖父拽着后脖领子回到自己部族那边,明徽颇有些不忍,蓝玉有些纳闷的说道,“你这般担心做什么,他现在是阿剌克汗唯一孙子,心疼还来不及呢,回去也不过再痛骂一场,不会受重罚的。”
“真的啊!”明徽听了深觉欣慰。
“……”蓝玉有些发酸的盯视明徽,“怎么,还以为你懂事了不少,难不成你喜欢那小子?”
明徽眨了眨眼睛,见四下里没人往这边看,悄默默勾了勾蓝玉小指,“怎么会,你刚才多帅啊,那叫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气势。”
蓝玉轻轻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会爱看这些花架子表演。”
明徽忍不住低头发笑,蓝玉才想起正经事,把人拉到一旁将披散的长发重新用绑带束成一团,嘴上叮嘱道,“礼部那些官员最是看重体面,你先回去收拾洗漱一番再过来。”
明徽点头认可,回去先将手上的划伤上药包扎,为了表示中原朝廷的豁达大度,穿好正儿八经的官袍去了最后的夜宴。
按道理来说今天早上就该各回各家,被延布这么一折腾,又得让众官僚将士加班参与酒席文化。场面上都说是误会一场,延布小王子夜里想找同伴观景,不甚看错了人将中原的礼部官员拉上同骑,哈哈哈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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