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点下班,开车载谢择星离开医院。
路上有些堵,谢择星安静看着车窗外热闹的城市街景,恍若隔世。
“……我之前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眼前这些了。”
开着车的傅凛川随手递了颗巧克力过来。
“昨天买的,之前你的腺体激素值不稳定,不能吃太甜的东西,现在可以了。”
谢择星伸手接过,在指间摩挲了一下巧克力外层的金色锡箔纸,这么久了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不再是之前那样的勉强假笑,这个笑真正发自他内心:“你别把我当小孩哄了。”
“没有,”傅凛川淡定说,“你比小孩难哄。”
一小时后,车开到城北的疗养院。
谢择星父母去世得早,家中长辈只有一个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长期住在这边。
傅凛川在走廊上等,谢择星独自进去看他奶奶。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飘起了小雪。
傅凛川走去窗边朝外看,路灯下雪子洋洋洒洒地飞舞。
落雪无声,他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宁静。
谢择星就在他身后的房间里跟奶奶说话,很快就会出来,他们再不会分开。
推门声响起,傅凛川转身,谢择星走向他,话到嘴边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将“谢”字说出口:“我奶奶不知道我没结婚的事,她说我之前很久没来这里,她给你打过电话,你告诉她我去度蜜月在国外接了工作,这几个月你也经常来看她。”
“举手之劳而已,”傅凛川说,“不是什么大事。”
谢择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谢意:“……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欠着吧,以后再说。”傅凛川无所谓地道。
乘电梯下楼时,他忽然提议:“择星,你要不要搬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谢择星转头对上他落过来的目光,有些拿不定主意,其实还是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他。
傅凛川说:“绑匪还没抓到,你暂时最好不要一个人独居。”
被他这么一提醒,想到对方还在暗中窥视自己的可能性,谢择星的面色逐渐发白。
电梯门已经打开,傅凛川抬手按了一下他后背,替他做出决定。
“跟我回家。”
晚餐是在回去路上吃的,傅凛川结账买单时谢择星站在旁边等,余光自前方一面镜子里瞥见身后过来的人,蓦地身形一僵,差一点尖叫出声。
傅凛川回头见他眼神惊恐慌乱,立刻将他拉近自己:“择星?”
穿着皮衣的高大男人搂着个女孩自他们身边过,已经走出了餐厅。
傅凛川皱了下眉,立刻意识到是刚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跟监控里拍到的那晚他送谢择星去医院时穿的那件皮衣很像,谢择星认错了人,所以这样惊惶失措。
“不是他。”他按住谢择星的肩膀,加重力量,沉下声音。
谢择星逐渐回魂,也意识到自己看错了但控制不住地失态,情绪显而易见地又低落下去:“我……”
“我们回去。”
傅凛川揽着他走出去,拉开副驾的车门,将谢择星按坐进去,弯腰帮他拉上安全带。
他没有立刻退开,谢择星恐惧不安,便也没有看到傅凛川目光垂下的那短暂几秒里,眼里翻涌的深黯复杂。
傅凛川抬了头,近距离地凝视谢择星微微泛红的眼睛:“很难受吗?”
谢择星两手攥着安全带,手指收紧又松开,半晌苦涩道:“我本来以为我能忘了……”
“慢慢来。”
傅凛川说给谢择星听,也说给自己听:“时间长了就好了。”
谢择星看到他眼里的安慰和鼓励,心头忽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他自己尚未意识到,慢慢点了头。
因这一段插曲,傅凛川直接将车开回了自己住处,打算等明天中午再找个时间去谢择星那里帮他拿东西。
谢择星神色恹恹,之后便一直靠座椅里侧头看着窗外没再做声。
直到停车,傅凛川提醒他:“先前给你的巧克力你还没吃。”
谢择星转回头:“……我忘了。”
傅凛川伸手,从他口袋里摸出那颗巧克力球,帮他剥开:“尝尝。”
巧克力送到嘴边,谢择星犹豫了一下,在傅凛川直直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咬下去。
傅凛川问:“好不好吃?”
谢择星勉强尝出其中滋味:“嗯。”
“好吃也没个笑脸,”傅凛川一本正经道,“我就说,哄你比哄小孩难。”
谢择星终于被他转移了注意力:“你自己要我来你这……”
“嗯,”傅凛川认同,口吻愉快,“所以是我自找的,我乐意。”
他推开车门:“走吧,下车了。”
傅凛川嘴上说着难哄,其实很用心,谢择星心里也清楚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如果没有傅凛川,他可能很难熬下来。
“你就一直在我这里住着,先休养一段时间,白天尽量不要出门。”
傅凛川说着话,按开指纹锁。
谢择星跟着他进门,其实傅凛川这里他来过很多次,这个地方确实比他独居的家更能给他安全感。
“你先去洗澡,”傅凛川交代,“我去给你收拾房间铺床。”
谢择星好像终于回过神,看着他。
“去吧。”傅凛川温声道。
谢择星走进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盯着前方镜子里自己黯淡无神的眼睛,发呆了片刻,抬起的手轻轻抚摸上后颈的腺体。
他摸到一道凸起不平的疤,像被烫着一般松开手,停了须臾再又咬住牙关,指尖重新摩挲上去。
虽然看不到,但手中的触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的腺体已经被人改造了,没有任何自欺欺人的可能。
傅凛川铺完床出来,没有听到卫生间那边传来水声,想起之前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立刻上前去敲门:“择星,你在洗澡吗?”
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他又重复敲了两次,直接转动起门把手:“择星!开门!”
卫生间的门被他推得“砰砰”响,谢择星终于从里面拉开。
傅凛川到嘴边的责备在目光触及他发白的面庞时滞住:“……你还没洗澡?”
谢择星将傅凛川的焦急担心看在眼里,意识到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尴尬道:“我现在洗。”
他想重新关上门,被傅凛川制止。傅凛川攥住他手臂将他拉近,盯着他的眼睛:“你刚在里面做什么?”
傅凛川的语气不太好,谢择星听着有些难受,低了头小声说:“傅凛川,你能不能别这么凶啊?”
他以前就是这样,抱怨傅凛川的时候便会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
傅凛川有些气笑了:“嫌我凶?”
谢择星皱了下眉:“算了……我洗澡了。”
傅凛川松开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洗快点,要不我又来敲门。”
谢择星认命点头:“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他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傅凛川让他在沙发里坐下,拿来祛疤膏帮他涂抹。
茶几上搁着那个相机,谢择星随手拿起,才想起是自己以前忘在这里的东西。
“我还以为弄丢了。”
“你总是丢三落四的,毛病也多,关心你还抱怨我凶,”傅凛川一边帮他搽药膏一边说,“真娶个Omega让别人当老妈子伺候你,过不了两年人就得跑。”
谢择星有心反驳,又觉得没意思,反正他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
傅凛川偏过头,瞥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忽然道:“你的易感期快到了吧。”
谢择星才松懈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在那个噩梦里易感期所经历的遭遇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他难堪道:“我下周开始吃抑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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