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文走过去,就在他身边蹲下,跟对讲机那边的人交代:“速去速回。”
傅凛川搬了几块石头过来,很仔细地将入口重新掩住,这才起身向着同样被夷为废墟的医疗大楼跑去。
他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这边后方坍塌的另一处防空洞入口,徒手扒开外面的焦土,费力爬进去。
很不容易,但还算顺利,进去后他拧开带来的手电,先找到了藏在这里的备用电机,快速摸索起那些开关按钮。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闷响,头顶的灯乍亮。
对讲机那边也传来李彦文雀跃的声音:“来电了,我现在去打电话!”
说罢李彦文将对讲机直接塞进谢择星手里,起身快步出去。
谢择星的手指收紧,咽动喉咙:“你怎么样了?”
“没事,”傅凛川安慰着他,语气轻松,“这边储存的物资更多,有很多食物和药。”
“你别管那些了,”谢择星始终很紧张,“李医生已经去打电话联系外面,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傅凛川却不这么想,等待救援人员过来不知道还要多久,他拿了一个箱子,用的上的东西都装进去,兴奋道:“择星,这边有抑制剂!我现在就回去!”
谢择星心里依旧很不安:“你别回来了,就待在那边等救援的人来,应该不用太久,我能撑得住,别再冒险跑出去。”
“我马上回去。”傅凛川坚持,他跑回去就几分钟的路,既然找到了抑制剂,没道理不带回去。
谢择星仍在拒绝,傅凛川没有听他的,转移话题说起别的,很快拿了东西原路返回。
“别担心,我已经出来了。”
下一秒,枪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子弹擦着手臂滑过去,傅凛川似乎愣了一下,剧痛袭来,他手里的东西落地,脚下踉跄往前跌倒下去。
他的脑子里有几秒空白,下意识捂住了自己满是鲜血的左手臂。
子弹是自后过来的,没有贯穿,但是很疼,真的很疼。
对讲机里传出的枪声裹着电流的杂音震颤着谢择星的耳膜,他愕然失色,心脏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惊呼:“傅凛川?傅凛川!”
傅凛川艰难捡起落在身边的对讲机:“择星,我……”
他想说自己没事,想挣扎爬起来,却在余光里瞥见后方远处端着枪逐渐走近的人影,全是穿着迷彩服的士兵。
“发生了什么事?傅凛川你回答我!”
对讲机里谢择星的声音变得愈焦急,带上了哭腔不断呼唤他。
“抱歉,我要失约了。”傅凛川苦笑,知道自己没可能逃脱了,就差一点,他真是不甘心。
谢择星几乎崩溃:“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择星,”傅凛川打断他,“有句话之前一直没正式跟你说过,我怕再不说以后没机会说了。”
“不要,”谢择星仿佛感知到什么,不愿听他这些近似遗言的最后的话,哭着阻止,“不要说,我求求你不要说——”
“择星,”傅凛川艰声开口,“以前的事情我做错了,以后不会了,好好活下去。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那头,谢择星泣不成声。
傅凛川说罢关闭对讲机,用力抛向了前方燃烧的火堆里。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走近,他蜷缩在地上,闭起眼,放弃了再挣扎。
第99章 他不想再犯罪
谢择星绝望恸哭,反复呼唤着对讲机那边傅凛川的名字,但没有回应。
李彦文快步上前扶住他,谢择星跪在地上,拼命拉扯着捆住自己手腕的绳子:“放开我,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他两只手很快磨出了血,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出去救傅凛川,现在就要去。
李彦文的面色紧绷着,刚回来时他也听到了那声枪响,大抵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能出去,现在出去是送人头,傅医生说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死了我一个人还怎么活?”谢择星抬头,流了满面的泪,哀求他,“我不要你们跟我一起出去,你放我去,我一个人去就行,我不会连累你们,算我求你,求你放我出去……”
李彦文很犹豫,他当然不是担心自己被连累,谢择星这样歇斯底里,分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不是不动容。但一想到傅凛川离开之前交代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谢择星出去,他只能硬下心肠。
“抱歉,我不能让你去,傅医生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你再出去如果也出了事,他知道了要怎么办?”
谢择星用力攥住了他衣领:“放我走!”
李彦文再一次道歉:“抱歉,我做不到。”
“啊——”
谢择星尖叫着扑上去,猛地撞开了他。
易感潮热期的Alpha本就容易失控,被这样绝望的情绪点燃,现在的谢择星就像一头暴怒发狂的兽类,完全丧失了理智。他猩红的双眼像随时能滴出血,疯了一般撕打着李彦文,发狠扯着绑住自己的绳子,只为了挣脱出去救人。
李彦文生生挨着,让着他没有还手:“你冷静点听我说,努里亚那边很快就会派直升机来……”
但无论李彦文说什么,谢择星都听不进去,唯一所想只有他必须出去,如果傅凛川出了什么事,他活着也将毫无意义。
李彦文在躲避间牵动到受伤的腿,痛得直抽气,这会儿反而更清醒——他刚已经联系上了努里亚那边,今日就会有直升机过来接他们,傅凛川拿命换来的机会,如果谢择星也出了事,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想到这些,他下定决心,匆匆起身去拿来那些药品里唯一的一支镇静剂,也是傅凛川离开时特地交代的,万一谢择星失控他拉不住,这是最后的办法。
傅凛川其实也不想再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谢择星,不想再让他重复想起当年的那场噩梦,但所有的选择都是逼不得已。
注射镇静剂后,谢择星终于力竭倒下昏睡过去。
李彦文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快中午了,但他知道这次直升机很快就会来。
得益于和他们一起被困在此的那名Omega,李彦文先前去打电话时才知道那也是位背景深厚的大少爷,不同于迪兰的高调,少爷化名来这里是真想做实事,可以联系外界后他立刻打电话回家中求救,努里亚那边再不敢对他们坐视不理。
他们为了救人来到这里,最后自救却要靠别人的身份背景,当真荒唐又讽刺。
两小时后,谢择星在救援人员到来时醒来,李彦文当场为他注射了抑制剂。
被搀扶出防空洞,他在浑浑噩噩中推开李彦文的手,坚持要去找傅凛川。
李彦文拉住他跟他解释:“他们刚已经到处搜找过了,没找到傅医生,那边空地上有打翻的从防空洞带出的物资和一滩新鲜血迹,应该是傅医生倒下的地方,他很可能被人带走了。”
谢择星挣开他跌跌撞撞地冲过去,亲眼看到散落一地的食物、水、药品以及抑制剂,再是旁边刺目的鲜血。
眼泪又一次决堤,他崩溃质问其他人:“是谁带走了他?为什么他不在这里?我要去找他,你们告诉我是谁带走了他我要去找他!”
李彦文用力按住他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些:“他不在这里说明他还活着,这是好事,我们先去努里亚,去那边等消息……”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我要去找他……”
谢择星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的只有这一句话,耳边回荡的是持续的嗡鸣声,连眼前的视野都是模糊不清的,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溃不成军,然后窒息、晕倒,在李彦文骤变的神色里栽了下去。
……
到努里亚的第十六天,谢择星的精神肉眼可见的迅速垮下去,他整夜整夜地失眠,必须靠吞服大量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也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反复干呕,神经紧张,反应迟滞,躯体化比几年前病得最厉害时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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