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嗯了一声。
井玏看陆长风这个反应,心里有点不得劲,“你就没什么别的要说的?”
“我应该说点什么吗?”陆长风有些疑惑, 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 井玏是成年人了, 去给朋友过生日是正常的,正常的社交他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的话就算了吧。”井玏起身进屋。
陆长风听井玏这个劲儿好像不怎么高兴, 想不明白, 和春来说:“你哥好奇怪。”
井玏突然探出头来更正:“是小爸, 陆长风, 差辈了。”
陆长风捏了捏春来的脸, 小声说:“你小爸怪怪的。”
隔天井玏出门的时候, 陆长风还是叮嘱了他一句, “不能喝酒你就不要多喝。”
井玏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知道了,春来他爸。”
陆长风点了一份麻辣烫,等外卖送来了, 他坐在餐桌吃时,春来窜上桌要来吃他的麻辣烫,陆长风推开他:“辣,你不能吃。”
说着陆长风去给春来开了一个猫条, “小爸今天不在家,就你和我了。”
春来埋头吃猫条。
陆长风突然想起了井玏出门前那句——春来他爸。
跟孩子他爸有什么区别。
到了晚上九点半,外面偶尔还能听到两声鞭炮响, 陆长风洗完澡了坐在客厅看电影,井玏也没有给他发来消息。
陆长风翻看着井玏的朋友圈,也没有更新。
他想给井玏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做什么,又害怕自己会扫兴。
想着看完电影就睡觉。
看完电影前脚关掉电视,抱着春来还没走到卧室,身后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陆长风回头,井玏拎着吃的回来,帽子上还有点雪。
陆长风看向窗外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怎么回来了?”
井玏:“很意外吗?”
陆长风点头:“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
井玏放下手上的吃的,走到陆长风身边,伸手去摸春来的鼻子,“闺女还在家里,怎么可能不回来。”
“你朋友生日过完了?”陆长风问。
井玏说:“他朋友很多,不缺我陪。”
今晚井玏回来,陆长风心里挺高兴的。
“我回来路过烧烤店,买了烧烤,吃一点?”井玏问。
陆长风正好有点饿了,点头:“好,”
井玏笑着说:“还给你买了糖炒栗子,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买的。”
陆长风想起来这事儿,“我看你挺爱吃的,路过有我就买了。”
“我?”井玏有点疑惑:“我不爱吃啊,我以为是你爱吃。”
“我也不爱吃。”陆长风觉得自己的记忆不会错:“我记得你买过好几次,初中的时候。”
“初中……”井玏想了想,说:“哦,你说那几次啊,不是我买的,是班上的女同学送的。”
“女同学……喜欢你?”
井玏点了点头,给陆长风解释道:“入冬四件套,就有点像平安夜送苹果一样。”
“四件套还有什么?”
“糖葫芦,奶茶,烤红薯。”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陆长风抬头看着井玏。
井玏朝陆长风抛了个媚眼,“好歹我这张脸在学校也是个小帅哥,女同学没少给我送这些东西。”
他看着陆长风问:“你长这么好看,没人给你介绍对象?”
陆长风说:“有啊,一直有。陈局之前还想让我娶佳佳呢。”
“陈局不还想让明叔娶佳佳姐吗?”
“可惜我们对佳佳都没有想法,佳佳跟林诉看对眼了。”
“给你介绍的人不少,怎么就没谈一个?”
“谈了你也不知道。”陆长风一边吃一边说。
井玏睁大了双眼,“你谈过?什么时候?”
“上辈子。”
井玏:“……”
随即笑容压都压不住。
“你明叔和邱顾问能成,我没少助力。”陆长风实话实说:“我的事情从来没瞒过你,长这么大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小时候跟着爷爷,爷爷走后在福利院待到高考结束,我那时候先想的是如何存活下来,一心挣自己的生活费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后来毕业了回到春城工作,没背景被调到县城,一步步地回到市里,通过自己的努力才到市局,努力地攒钱就是想给自己买套房子有个家,恋爱在我的人生里都排不上号。”
井玏想到陆长风吃过的那些苦就很心疼他:“以后有我陪着你。”
“好。”
-
周瑜回了燕城后,对审判者的追查也没有停下。
群里那些成员也都被各地的警察联系上,叫回了警局,由陆长风和岳方霖远程问话。
其中男生只有极少几人,这些男生也是不同程度地受到过来自父亲的家暴,或者是目睹过父亲家暴母亲,从而产生了心理阴影,极度憎恨家暴这一行为。
女生大多是直接遭遇了家暴,有的来自父亲,有的来自丈夫,也有的来自相恋的男友。
各自有各自的痛苦过往,无一例外地他们都曾因为被家暴而报警。
不同的情况警方处理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经过陆长风和他们的对话,其中一些年龄较小的,涉世不深的,面对警方直接慌了神,问什么就交代了什么。
年龄大一些的意志力十分坚定,关于审判者的事情是一个都不想交代。
据其中一个还在上大四的女孩所说,他们都是因为家暴受害,进入了一个自救聊天群,这个群主要是帮助遭遇家暴的女孩摆脱当前的情况,给予对方安慰,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她们这群人里做什么的都有,律师,老师,家庭主妇,个体户,来自各行各业。
因为憎恨家暴而聚在一起。
在大群里被选中,私聊,随后加入这个境外聊天群,从而得知了审判者这个组织的存在。
领头的就是聊天室的群主,他们并不知道群主叫什么名字,只知道群主在硅谷工作,通常称呼群主为Y小姐。
李妍的名字里就刚好一个Y,陆长风推测这就是Y小姐的由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这个群里的人,都不能够完全算作审判者,但是他们可以以审判者的身份替天行道。
想要替天行道时,可以发信函告诉上层,写明自己的计划,定制的时间内没有完成计划,需要告知没完成的原因。
如果一个人无法独立完成,可以申请成员辅助,成员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其完成审判。
江桦案里,宋婉杀人就是有人辅助,帮助她修改电梯里的监控,以便她可以随便离开而不被警方发现,事实上如果不是电梯监控里糖纸的反光点,他们也不可能以此作为突破口抓住宋婉。
玉龙高中案里牵涉出来的姜悦案,至今都还没有抓住凶手,证据严重缺失,至今都还想不明白,凶手到底是谁。或者凶手就在镇上,甚至就在学校里,可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无法将这个凶手抓到。
李赛案里的冯毅那么大的年龄,背后也一定有人在帮忙,可惜他只愿意承认杀人的部分,关于审判者的内容一字不谈。
刚结束的连环杀人案里,孔玮翎又以一种新的方式进行杀人,差点让她成功逃脱,如果不是警方锁定她的速度够快,说不定此时她已经在大洋彼岸喝着红酒享受人生。
这么多案件整合起来,却还只是外围的审判者们自身的自发的行为。
这样的一个组织,利用每个人心里的愤怒,将他们心中的恨意无限放大,鼓励他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报复。
可怕的是每一个人都认为,他们的行为是在替天行道,而不是在扰乱社会秩序。
如果真的每个人都选择了以极端的方式用替天行道的名义去审判他人,这个社会肯定会乱套。
社会乱套最终影响的也是每一个身处这个社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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