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也觉得幼稚,我为了看他洗完澡出来不穿上衣的样子,每次都洗得比他快,然后从我宿舍飞奔到隔壁他的宿舍,坐在他床边等他,还会拿着一本什么教辅书装作学习。
其实就是在竖着耳朵听水声,水声一停,我就知道他要出来了。
就像现在,水声突然停了。
我在心里默默数数,像以前那样。五…四…三…二…一!居然没出来……我又默默重新数一遍,装作刚刚是失误,五…四…三…
好嘛,这次我还没数完,江崇就推开了浴室的门,刚刚淡淡的酒气已经被冲走了,混着沐浴露香的热腾腾的水气扑了我一脸。
我眼睛也没闲着,把他上身的每一寸都看了,虽然以前也看过很多次,但是二十六岁版本的还没仔细看过,感觉练得更好了。
江崇回房间拿了一件黑色卫衣套上,然后又出来拿刚刚和钥匙一起放在鞋柜上面的手机。
他拿手机的时候,袖子不小心带到了钥匙扣,整串钥匙掉在地上,这房子是木地板的,动静不小。
我下意识地看过去,地上躺着那串钥匙,和砸碎了的线条小狗钥匙扣。
我突然愣了一下,这个钥匙扣,很眼熟,我买的,我疯狂购入的那些情侣用品之一,一对的线条小狗钥匙扣,我的是白色的,江崇的是棕色的。
这些东西我买了就分给他让他用,但实际上我自己也没怎么用,我的那个钥匙扣,应该早就被我弄丢了,江崇的居然还在,而且没丢,应该不记得是我买的吧,他最讨厌这些情侣用品了,如果知道跟我的是一对的,估计不会捡来用。
棕色的小狗碎成了两半,样子有点可怜。江崇蹲了下来,把碎片捡起来放在手心里,又拼了一下,裂缝非常明显。
我也蹲下来看他的表情,我一个认识了江崇这么久的人,今天第一次见他这些样子,喝醉了的样子,像做错事情一样迷茫的样子。
我突然有点难过和后悔,其实江崇说的对,我买的这些情侣用品太劣质了,根本没用,否则也不会就这样摔一次就碎掉。
这房子只有江崇一个人住,附近都是大学,晚上很安静,我也不知道看见没有人跟他同居是该开心还是伤心,因为我总觉得,江崇比以前孤单好多,有时候总给我一种,像天上遥远的积雨云风一吹就散掉的感觉。
他还在左拼右拼那只棕色小狗,搞得像舍不得一个老物件一样,我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很想说,江崇你扔了吧,被我发现我也不会生气的。因为我以前开玩笑说过,如果被我发现他偷偷把我给他买的东西扔掉,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虽然他肯定是不会记住,但我还是怕他信了,其实我真心不在意这些。
江崇顿了有一会儿,然后把那几块碎片放进口袋里,拿着手机回了房间,进门之前又推出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在墙上的日历上撕下一页。
我不记得以前江崇也有撕日历的习惯,看来我不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他一个人有了很多我不熟悉的生活习惯。
在阴间太久了,不关注时间,我也不知道几月几号了,飘过去看了一眼。
10月12日。
明天居然是我的生日。
第4章
4.
我不会感觉到困,所以不用睡觉,因为不想自己在客厅里待到天亮,所以跟着江崇进了房间。
江崇睡觉一直都很安分,我就不太安分,可能我小时候的床比较小,翻身不舒服的话,手就会动来动去,脚也是,还很喜欢踢被子,这个习惯长大了也没改过来。
刚开始跟江崇睡一张床的时候,我还会克制一些,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控制着不动,但是睡着了我就管不着了。
江崇说我睡觉的时候像是装了追踪器,他翻个身我就得翻个身,还要找他的手,拿他的手臂当枕头。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是他的手放在我的腰上,搂着我睡,如果像他说的那样,应该睡不出这种姿态。
不过后来我有点信了,因为江崇偶尔会跟我牵着手睡,大概真的是我爱乱摸吧。
这个房间真的跟以前没有区别,连被单床单都是同一套,不过洗得有些褪色了,当然会掉色,我买的东西质量能好到哪去?
不过江崇应该在这里面添一把椅子的,我坐在地上有些冷,反正他也感受不到我,那就别怪我死皮赖脸了。
我挪到床边去坐,江崇背对我躺着,这周围是真的安静,我能听到江崇的呼吸声,时轻时重的,不知道睡着没有。
我开始想一些正事,我都不知道他会发生什么,怎么帮他渡过什么劫数啊,老头子不会就想这样吧,给个方向也行啊…
“老头子你在看吧?老头子在吗?林禹堂?林主任?”我对着面前的空气自言自语:“给点提示吧老头,你确定以我的智商,三十天之后就能成功吗?”
“你不是总说自己是985高材生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出现。
我一个激灵:“靠,你是变态吧,真的在看啊。”
“你自己招魂招来的。”我看见衣柜的一个挂钩晃了一下,老头附身在上面了。
“好吧好吧,求你了,跟我说详细点吧,他到底会出什么事?”我诚恳地说,对着一个挂钩眨眼。
林禹堂其实是个老顽固,如果有人遇到他不打招呼他能记好久的仇,但是老头人不坏,而且他官大还没架子,这很难得,我知道体制内的食堂好吃也是因为他,我穷得吃不上土豆糊的时候,老头偷摸着带我吃过一次。
那个挂钩左右晃动一下,然后说:“不说,这是犯规了。”
我换了个话术:“那你告诉我,是什么类型的,同事内斗?情人恩怨?飞来横祸?”
老头嗯了一声:“都不是呢。”
我服了,到底是什么奇葩的事情:“那天灾还是人祸总能说吧,万一是什么地震海啸的,那让他买张机票飞走不就行了。”
“不是天灾。”老头说。
那就是人导致的了,据我所知,江崇和我一样,社会关系简单,过得很独,虽然他不是孤儿,父母双全,但是也跟没有的差不多,他父母都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从初中开始就没管他了,后来更是连钱都不打,他一个有爸妈的人,跟我一样,活得全靠自己。
那还能是什么人呢?新男友?同事?
“那个害他的人,是男是女啊?”我想要尽量缩小一些范围:“还有,那个人,长得好不好看呢,有没有什么外貌特征,比我好看吗,比我高还是比我矮呢?”
“老头,你说会不会是江崇的新男友也跟我一样,恨上他了,我说实话我曾经有过想把他咬死的瞬间。”
但是江崇看起来也不是很像在谈恋爱的样子,我已经观察了很久,没人给他发微信打电话啊,当然也有可能那个新的人没我以前那么黏他,这个有待商榷。
“老头,老头,你怎么不说话。”我碰了碰那个挂钩,毫无回应。
“靠,老头你没礼貌!走了也不说,我没问完呢!”
真是的,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回去了还得干苦工,江崇你可千万要顺利渡过二十六岁啊,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我回过头想看看江崇,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
我被吓了一大跳从床上跌下来,疼死我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干嘛呢?我本来还想入他的梦,看看他在想什么。
到了地府之后,我曾经花了六百块冥币买了一个入梦的机会,想在梦里见一见江崇,因为当时刚到那边,又因为分手的时候很仓促,一点戒断过程都没有,我到了陌生的地方,想他也是人之常情,主要我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可以想,要是有,我一定不把入梦的机会花到江崇身上。
但是没成功,按理来说我的步骤都是对的,等他睡着了就能进到他梦里,但是就是没成,可能确实是缘分断了,连花钱在梦里见一面都很困难,后来我也没尝试过了。
因为入梦要排队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交了钱之后还要等十几天,我当时以为真的能见到他,攒钱、交钱、等排到我…总之那一个多月都过得比较兴奋,以前生江崇气了还可以直接骂,我一个人在那边,生他气了也骂不到,只剩下对自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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