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听着心里发沉,却没都说什么。
“陆尚。”白榆这是头一次直接叫对方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说道,“我收养了一个孩子。”
陆尚还没从这个大雷中缓过声,就听见白榆继续说,“我准备把股份卖了。”
陆尚彻底坐不住了,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你要卖给谁,小榆你要想清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
白榆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小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白漾整天不在家,叶林刚回来和他关系也不好。陆尚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冒充他爸爸,去给他开家长会,给他签字,会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就算白家不要他也没关系,舅舅要他。
陆正真也是一个哪怕家里不给他发零花钱,也会用仅有的硬币买零食分他一半的表哥。
白榆发现被子上又多了几滴水珠。
他吸了吸鼻子,往被子里缩,把整个都埋在被子里。
白榆真的不想哭。
他不想为别人掉眼泪,然而有时候一些生理反应是他控制不住的。
宋时蔚端着药和一杯温水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鼓起来了一个大包。
宋时蔚轻声叫道:“白榆。”
白榆没听见推门声,被宋时蔚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用袖子尽快擦干眼泪,冷着脸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宋时蔚没问,白榆却主动解释了起来,“我刚刚钻到被子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嗯。”宋时蔚的视线在白榆的眼尾停顿了几秒。
宋时蔚把托盘放在床头,把上面的碗拿了过去,“来,先把药吃了。”
白榆看着棕色的液体,沉默了两秒,“你家没胶囊吗?”
“有。”还没等白榆松一口气,就听见宋时蔚继续说道,“你可以先吃胶囊,在喝药。”
白榆试图挣扎,“我不能只吃胶囊吗?”
宋时蔚无情的说,“不可以。”
白榆躺了下去,当做没看见宋时蔚,“我病的不重,是药三分毒。很多医生都不建议孩子低烧的时候,给他们吃药的,这样会破坏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
宋时蔚:“是吗。”
白榆没什么底气的补充,“当然成人也是这样的。”
宋时蔚:“三十八度七,我相信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建议你自愈的。”
“我自己能好。”白榆闭上了眼,“我以前发烧的时候,从来不吃药现在依旧好好的。”
“乖。”宋时蔚把手贴在白榆滚烫的额头上,耐着性子哄道,“就一小碗,很快就没了。”
白榆发动了自己的被动技能——选择性耳聋。
他听不见。
宋时蔚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没照顾过孩子。理论上来讲,白榆已经二十岁了,他喝不喝冲剂,自己都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
但感情上……
宋时蔚推了推床上的‘蝉蛹’,稍微有点强势的说道:“来,我喂你。”
白榆见宋时蔚舀了一勺子药,递到他嘴边,一幅真的要喂他的样子,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
白榆往后避了避,“我自己喝。”
宋时蔚挑了下眉,把碗递了过去。
白榆端着碗,看着棕色的液体,微微有些出神。
感冒冲剂又不是毒药,喝了死不了。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喝,但在别人面前,他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和别人耍脾气。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哄着他,他也想就这么被人哄一下。
宋时蔚刚在哄他。
白榆心底莫名跳出了这句话。
这个认识,让白榆端着碗的指尖稍稍收紧。
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把放在一边的胶囊也拿了起来,端起碗一口气把里面的药喝了。
长痛不如短痛……好难喝。
白榆面色铁青的把空碗放到床头的柜台上。
和大部分骗发烧的孩子喝水的家长一样,宋时蔚把小小的一包冲剂倒入了满满一碗水中,白榆喝完后,瞬间就又钻回了杯子里,整个人都皱了起来。
难喝死了。
怎么会有感冒冲剂……这么反人类的东西。
宋时蔚轻声说道:“啊。”
白榆下意识的张开嘴,一颗糖被塞到了嘴里。
青梅味的。
白榆的舌尖顶了下糖。
这好像是他经常吃的那个牌子的糖。
白榆含糊不清的说道:“哪来的糖?”
给你买的。
宋时蔚没说话。
他把手掌贴在白榆的额头上,感受了下对方的体温,“下次买药的时候,我会注意尽量不买冲剂的。”
白榆很想说‘你买不买冲剂和我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声哦。
白榆的眼角扫了宋时蔚一眼,像直海豹翻身一样,啪的一下给自己翻了个面。
白榆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他知道他现在很病态。
但他现在很想有人来……哄他一下。
宋时蔚把卧室的灯关了,只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
他坐在床边,食指不经意的和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软的。
他刚才碰到舌苔了。
月色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黢黑的屋内只剩下了这点暖光。
宋时蔚垂下眼帘,指尖轻点了一下白榆脖子上的颈圈,低声问道:“这个怎么没取下来。”
隔着一层皮质品,指尖的触感仿佛被放大了似的,白榆闷声说道:“摘不下来。”
颈圈扣的很紧,黑色的皮质品和脖颈接触的地方被勒出了红痕。白榆皮肤白,这点红痕看着有些吓人。
宋时蔚皱了下眉,伸手放到了白榆的脖子上。
白榆之前还没太大感觉,宋时蔚的手碰到他脖子的时候,白榆才切实的意识到了,他在发烧。
宋时蔚的手是凉的。
白榆下意识的往旁边躲。
“别动。”宋时蔚跟着白榆的动作,往床上移,低声说道,“我帮你解。
白榆把手臂放在枕头上,下巴搭在手臂,看着前面的床板,小声应道:“……哦”
宋时蔚的手压着他的命门。
白榆吞咽了几次,感觉怪怪的,“还没好吗?”
宋时蔚:“等一下。”
连接处的金属,不小心卡到了白榆的脖颈。房内光线昏暗,宋时蔚看不太清,附下身子,肘臂支在白榆的脖颈两侧。
余光不经意间朝着宽大的睡衣往下扫了一眼,
少年漂亮的肩胛骨下,是一层附着薄薄肌肉的细腻肌理,腰身顺着白榆的动作稍稍下沉,影影绰绰的能看见睡一下一对半掩半露的腰窝。
宋时蔚动作忽顿,收回了视线。
安静的屋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第 65 章 第 65 章
白榆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往前移了一点,小声说道:“还没好吗?”
他倒也不疼,就是……这个姿势很奇怪。
白榆低下头,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的看见宋时蔚附在他身上,投下来的影子。
宋时蔚的声音发沉,“马上就好。”
白榆不太情愿的说道:“好吧。”
宋时蔚垂下眼帘,眼眸盯着白榆的脖颈,抓着颈圈的手却迟迟没有动。
他下面。
宋时蔚觉得他可能疯了。
白榆觉得这个马上好像有点久。
而且他脖子还有点……痒。
又痒又疼的。
白榆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脖子上估计破皮了,皮制的带子在上面稍微一动就摩的疼。但宋时蔚的手又好像在挠痒痒一样,每次一不小心碰到了就又……很痒。
“别弄了……”白榆支着床,猛地起来,后背却直接撞到了宋时蔚身上。
颈圈还卡在脖子上,下面皮肤明显是破皮了,颈圈不小心撞到宋时蔚的肩膀后,白榆条件反射的发出了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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