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臣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
“吻我!”时叙目光坚决,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
“就现在,吻我。”
江予臣的心微微往下一沉,他当然明白此刻时叙让自己亲吻他的深意。
他快速看了眼几步外林晟透着恶意的脸庞,深思有片刻的恍惚:如果,现在不亲时叙的话,他会非常难过的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浮现的瞬间,他就做下了决定。
“时叙——”
他轻轻踮起脚尖,修长的手指穿过时叙后颈的发丝,将他拉向自己。月光下,青年仰起的下颌线条修长优美,清冷面庞扬起。
两人的呼吸在夜色中交织,江予臣能清晰地看见时叙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闭上眼,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
......
这个吻带着薄荷的清凉和晚风的悸动,又充满夏日的潮热。
唇瓣贴上时叙的唇时,他感觉到时叙扣在他腰上的手掌愈发用力,双手充满占有欲地将他揽近,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远处传来林晟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但是含糊不清,难以辨明。江予臣的视线被时叙占据,连同听觉嗅觉无一不受影响,耳中只剩下唇舌交缠的水声,和嗡嗡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
不再分给林晟一个眼神,时叙拉着江予臣飞快地上了自己的车子。
第55章
车内, 两人平息着心跳。
时叙似笑非笑地看着江予臣:“这算我打破规则么?”
他说的是之前江予臣跟他说保持距离的事,江予臣没想到他还在在意这个,不由失笑。
“不算, 是我主动的。”
他看了眼窗外, 想看林晟是不是进小区楼了, 但时叙显然弄错了这个动作的意图, 他又酸又醋地说:“你还是很在意他么?”
“什么?”江予臣没看到人, 有些晃神, 没注意到时叙说了什么。
“我说, 你还是很在意他么?”
“当然没有。”这回, 江予臣听清楚了, 他诧异地看向时叙:“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出轨被我发现的那一刻, 在我心里就死了。我只不过担心他上去打扰老师师娘而已。”
“原来如此!”时叙立刻焕发笑脸:“我说呢。”
“嗯。”顿了顿, 江予臣又道:“时间不早了, 你该回去了, 工作那么辛苦,要好好休息。”
时叙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方向盘:“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么?”
车内暖黄的灯光下,江予臣能看到时叙眼中闪烁的期待。他狠下心移开视线:“还没到时间。”
录制前一天我会回去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时叙头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江予臣推开车门,夜风立刻灌了进来。他转过身, 回头嘱咐道:“路上小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车上走,车门开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时叙透过车窗, 眼巴巴地望着江予臣上了他自己的车,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最终还是发动了引擎。
还有两晚, 只剩两晚!
江予臣回到家,屋内一片寂静。
他打开灯,将自己投入沙发,才怔怔恍惚了一会,他的大脑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这些天他和时叙发生的事,以及今天晚上的吻。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嘴唇,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时叙的温度和气息。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不由拧了拧眉,他讨厌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涟漪一圈圈扩散,怎么也停不下来。
“烦!”没办法冷静,他干脆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个电影然后睡觉。
电脑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冷色调的蓝光映照在江予臣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他微蹙的眉心和略显阴郁的神情。他刚打开电脑,右下角的□□图标就开始疯狂跳动,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点开闪烁的群聊窗口,一条艾特全员的消息赫然映入眼帘:
【@全体成员 EMDR创伤治疗研讨会通知】
这个“临床心理医师交流群”是他大学辅修心理学时加入的,那时候自己不只热衷于对人体物理方面的治疗,对精神治疗同样感兴趣,群里多是临床心理师,偶尔会分享案例和培训信息。
心理治疗么?
江予臣看着上面滚动的消息,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点开联系人列表,找到一个备注为“周临-心理诊疗”的名字,上面有几条聊天记录,断断续续的不多,最近的一条停留在一个多月前。
这是他大学时期加的一个好友,不过对方是专业的心理医师,和自己这种业余的不一样。
江予臣稍加犹豫,还是敲下一行字:
【在吗?最近想约一次心理咨询。】
对方回复得很快:
【稀客啊江医生,遇到什么困扰了?】
【有些......情绪管理方面的问题。】
【你知道的,我们这种级别的心理医生是很忙的,你要是约正式心理咨询,估计得排一个月后,但如果是非正式咨询,比如,我不收钱那种,你可以明天中午12点半来我诊所。】
江予臣笑了笑:【拿出午饭时间么?】
【是啊,拿出午饭时间,当闲聊了。】
【好,那我明天中午过去。】
【行,你知道地点的,等你。】
【谢谢。】
第二天中午的阳光带着初夏特有的灼热,透过车窗在仪表盘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江予臣将车停在诊所楼下的停车位时,腕表的指针刚跳过十二点十分。
诊所藏在一栋临街的老写字楼里,电梯在三楼停下时,金属门缓缓滑开,迎面就是淡蓝色的墙面,上面挂着几幅印象派画作,柔和的线条能让人下意识地放松。
江予臣走向前台,道:“我和周临医生有约,我姓江。”
“老江——”正说着,周临从一个办公室出来,朝他招招手:“过来。”
江予臣冲着前台点了点头,走进。
周临将他领到自己的办公室,笑着说:“现在出门都要戴口罩了?不容易啊。”
江予臣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无奈地笑:“你别笑话我了。”
“这怎么能叫笑话呢,来,随便坐。”
周临的办公室是教科书般的心理咨询室典范。约十五平米的方正空间,墙面采用淡米色的吸音材料,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会显得压抑。一扇落地窗占据了南侧整面墙,此刻被米白色的纱帘过滤过的阳光温柔地铺满半个房间。
“最近怎么样?”周临从嵌入式迷你冰箱取出两瓶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结婚了,需要我说一声结婚快乐么?”
江予臣接过水:“你又在取笑我么?”
“这有什么,二婚又不寒碜,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你前夫,但你现任是谁,我第一天就知道了。”
周临没有见过林晟不是因为江予臣想要刻意隐瞒,他跟周临提起过自己结婚了,对方也是个医生,但是作为医生,他和林晟的休息时间都很少,也很难重叠,更别提休息日单独去见一个一见面就是聊心理方面学术问题的学友。
林晟又不对心理学感兴趣。
“既然离婚了,就不用见了。”
“说得对。”
简单寒暄完,两人步入正题。
周临:“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事情严重到你需要做心理诊疗?”
“我......”江予臣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最近情绪很混乱。”
“怎么一个混乱法?是为什么事情而混乱?”
“就是我现在的丈夫......”
“时叙?”
“对,时叙。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情绪总是很混乱,也很莫名。这种莫名的情绪我从来没有过,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如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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