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许云帆带着乔装打扮的秦润隔着一条街守着秦斐俞出门。
明知不能相认,可秦润还是满怀期待。
只是这份满怀期待的心情,在看到秦斐俞面带愉悦,欢笑着送一个妇人出门时,秦润一度呼吸凝窒。
输了。
他们终究还是输了。
昨儿许云帆说了那么多,秦润听进去了,却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想,也许在孩子与景叶择之间,秦斐俞会选择他们兄弟呢?
可在看到秦斐俞笑的那般刺眼时,秦润心凉了一大截。
恍惚间,秦润突然就明白了。
他明白了,来京路上,许云帆为什么要掉两滴眼泪,可怜兮兮的嚎啕大哭说他自己有多惨,最后还要认真的与自己说那些话了。
秦润不想拿许云帆的伤心事来同自己对比,以此获得慰藉,以他人的不幸来衬托体现自己的幸运,这样的事,秦润做不来,他怎么舍得许云帆伤心呢。
换位思考,许云帆肯定也不想见到自己难过的,这些负面情绪是会传染的,他不想许云帆不开心。
秦润将目光从秦斐俞身上收回,转而落在许云帆身上,他握着许云帆的手都在用力,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这个汉子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他是何其有幸才能遇上一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呢。
秦润胸口的悲伤被冲击一空,眼下,他只觉得幸运。
留在大梨村,他才能够遇上许云帆,这是他的幸,所以,秦斐俞没回去找他,他带着秦安艰苦求生这么多年,原来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的出现。
这一刻,秦润想通了,也理解了许云帆的那句各自安好的话了。
“云帆,我们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有的人,不必认,只要确定他过的好,双方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其实也挺好的。
就这样吧,他的父亲已经去了,世上再无人像记忆中的父亲那般疼他了。
记忆中的父亲,才是无可替代的,秦斐俞不是他的父亲,他不是。
许云帆带着秦润转身走了,那边将人送上马车的秦斐俞似有所感转头看来,内心忽然一悸,一股莫名的心酸难受蔓延全身,以至于秦斐俞一下子承受不住,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好在老管家眼疾手快将人抚了起来,焦急忙慌询问:“哎呀,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旧疾复发了?”
身为哥儿,秦斐俞两次生子都未能得到妥善的产后护理,生秦润时是在战场上,秦斐俞几乎没得到充分的休息,哪怕没上战场,每天需要处理的事物也让他分身乏术,生秦安时,他正秘密前往塞外,半道被敌人追杀,身边跟着奶娘侍女两个一点功夫都不会的人,就是秦润都还是一个孩子,什么都得靠秦斐俞。
身为将军,这些年来上阵杀敌,受到的暗杀不计其数,秦斐俞身上的暗伤旧疾自是少不了。
管家急急忙忙把秦斐俞往府里带,可几欲站不住的秦斐俞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是将管家推的一个踉跄,径直往对面的巷子里跑去。
可惜太迟了。
巷子里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影都没有。
秦斐俞眼睛瞪的老大,呼吸急促,急不可耐的又往前跑,只是这条巷子太短,他想找的人不知何时早已没入主道上人来人往的人流之中,再无可寻的踪迹。
秦润是个足够洒脱的人,他对许云帆说过了,见过秦斐俞后,他就再也不会想了,他是真的说到做到,哪怕秦斐俞与记忆中的父亲相差甚远,但在得知他还活着的那一刻,比之难过伤心,喜悦更多两分,秦斐俞好好的,他带着两个弟弟与许云帆也好好的,总比认上去给自己找不痛快,给对方添堵要好吧。
没有秦斐俞,他不是还有许云帆?
这个世上,谁少了谁都一样能活。
许云帆很是欣慰秦润能够如此快速的整理好情绪,当天晚上,许云帆带着秦润,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避开明处暗处所有人的眼睛进了萧王府。
路上秦润担心他们贸然过来会不会被人发现,许云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且大言不惭道:“放心吧,这种事,本少最有经验了,你要相信你家夫君,你夫君我可是有经验的,来,把衣服换上。”
再说了,他身后还有人跟着呢,怕他个鬼,反正出了事,有的是人给兜着。
他娘,这种被人罩着,上边有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难怪京城的纨绔子弟也是最多的。
秦润放心了,暗想,许云帆真厉害,真是无所不能。
直到看到偏僻的院墙外,不知许云帆做了什么,不到半个时辰悄摸摸挖出一个狗洞来时,秦润才知道,他还是夸的太快了。
狗洞挖好,许云帆暗自满意的丢了作案工具,扯了下身边目瞪口呆的人,“咱们可以钻进去了,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不过我今天买通了王府倒恭桶的汉子,他说这边几乎没人过来的。”
因为这边是下人住的地。
秦润左右望风,等洞里传来啧啧两声,这才硬着头皮扒了下去。
自从遇见了许云帆,秦润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人生诸多的第一次了,该习惯了。
许云帆似乎对这种大地方的布局很是熟悉,七拐八拐竟是拐到了前头,秦润注意到身边擦肩而过负责巡视的侍卫们规规矩矩,步履匆匆,注意到他与许云帆身上的衣物后,便没再多看,自动将他们当成了王府刚进来的下人,所以,面生不是自然的么。
这时候,秦润才明白许云帆让他换衣服的用意。
“云帆,你知道义父住哪吗?”秦润已经跟在许云帆身边走了很久了,说实话,萧王府太大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拐了多少弯,穿过多少小道,一个王府,都快赶上他们大梨村那么大了,要不是有许云帆带着,他早迷路了。
在齐家,哪怕齐修泽当他们是兄弟,但上门就是客人,哪有客人在主家随意到处走的?
齐家固然不小,但秦润没逛过,自然觉得萧府大,大的他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
许云帆:“大抵是知道,身为王府主人,肯定住在最好的那一间,我带你过去。”
“谁?”萧衡之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不悦的拧紧眉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不快了。
萧衡之生气也是正常,没有他的命令,居然有敢进他的门,找死呢。
萧衡之没中毒哪会,想爬他床的姑娘哥儿不知凡几,萧衡之平时很是注意,谁敢不经过他同意擅自进他的门,少不了要吃他一脚,可如今……来人莫不是以为他中毒,所以好“欺负”了吧。
萧衡之刚想让身边的暗卫把来人扔出去,冷不丁,熟悉的声音入耳。
“我靠,这就是王爷的卧室吗?有点豪了吧,房里的东西都是古董啊。”许云帆酸溜溜的道。
秦润小声道:“萧叔就住在这里?”比起义父,秦润还是更习惯喊萧衡之叔。
“许云帆?润哥儿?”萧衡之撑起身,一手掀开床帘,在看清进门的两人时,萧衡之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远在大梨村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第197章 惊喜
秦润寻声看去, 果然在被掀开的层层叠叠的床帘间看到了萧衡之,秦润当即一喜,撒开腿就跑, “萧叔!”
萧衡之确定了, 自己不是在做梦,看着站在自己床前, 欢欢喜喜俊郎过人的哥儿, 萧衡之顿感身上充满了力量, 他轰的坐起身,“润哥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最主要的事,他们怎么还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齐爷爷要过生日, 修泽他们趁着学院放田假回京参加寿宴,我跟云帆便一起跟着过来了。”
萧衡之下床给秦润拿了张凳子,“安哥儿慕哥儿呢?他们也来了吗?”
“没有, 京城太远了, 一路舟车劳累的他们受不住, 萧叔,我来就好了, 您身子骨不好, 这些事我来做就好。”秦润接过萧衡之手里的凳子, 将其放在床边, 招招手示意许云帆坐。
许云帆过去时,还不忘带上一个凳子, 他也不自己坐,而是一屁股坐在秦润让给他坐的凳子上,顺势把秦润拉下去坐他拿过来的凳子, “快坐,我给你拿凳子了,别站着,小心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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