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听案的其他班学子不由纳闷,“许夫子,你……你是如何敢公然站出来替别人出头的呢,要是……很有可能你的前途也就毁了。”
“不就是一个师爷吗,怕他个屁,干就完事了,不干他一次,这人还不得上天?能的他。”这句话,许云帆差点脱口而出。
对于学子的这个问题,许云帆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想了一会。
他可是学子,说话得过脑。
许云帆一笑,摆摆手:“今日夫子再教你们一句,君子可内敛而不可懦弱,遇不公可起而论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我的学子有困难了,向我寻求帮助,身为师者,我自当庇护我的学子,若是我的学子真的遇到不公之事,能帮自然是要帮的,不过一个师爷,难不成他还能只手遮天了不成,他就没那么大的权利,再说了,咱们县令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
走不远的周县令恰巧听了这句话,心里头那是赞同的不行,脚步不由得一顿,扭头看向被一众学子包围起来,笑得儒雅,但眼里又不禁然带上些许得意的许云帆,不由暗道,这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心怀正气之余又不失圆滑之态,蒋岚方有一句话说的对了,许云帆这人确实有点墨水。
不说出口成章,但偶尔一句话,却又足以令人深思。
被一众学子夸了一顿,许云帆有点飘飘然,跟在秦润身边坐牛车回去的时候,胳膊碰了秦润一下,在秦润看过来时,风流的挑起右边眉毛,“润哥儿,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我貌似又帅了一点点。”
秦润:“……”
变帅一点点?
这一点点他是没发现了,但他看出来,也听出来了,许云帆是真的比昨天还要自恋了一点点。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像许云帆这样的孩子。
自信,乐观,心善,正直……
许云帆的自信却又并非盲目自信,正直心善也并非盲目且不合时宜,而是在自己能力允许范围之内。
“怎么不说话?”得不到秦润的回应,许云帆伸手在发傻的秦润跟前晃了晃。
秦润伸手握住眼前作乱的手,轻柔的捏了捏许云帆的指头,适时露出愁态,违心的说:“嗯,是比昨天帅了很多,怎么办呢,你是一天比一天帅,哪天帅出天际了,这里容不下你了,可怎么是好呢。”
“哈哈……”许云帆歪头靠在秦润肩膀上,低低的笑出声来,眼里满是遮不住的笑意,“秦润,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能被爱人宠着、哄着,这是何其有幸的事。
除了父母亲人,如果还有一个人原因无限包容你,宠溺你,容忍你的人,这个人,毫无疑问,一定是爱你至深的另一半。
若是不爱,不喜欢,哪怕是父母,哪怕是另一半,谁又能做到这一步?
能够遇到秦润,许云帆只觉自己莫名来到这里,来的值了。
对许云帆好,对秦润来说,好像就是一件再日常不过的寻常的小事,“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对你好。”
也许是跟许云帆待久了,有些话,换做以前,秦润也许还会羞于启齿,如今不会了。
爱他,就要让他知道。
爱,就要说出来。
许云帆任由秦润捏着他的指头,并未将手抽出来,一会儿后,反手将把秦润的手握住,凑到秦润耳边,低声道:“我也爱爱你了,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高兴我开心,咱们一家和和美美的,真好。”
……
同学子们分开走的许云帆与秦润并没有急着回村,而是在镇上吃了晚饭才回去。
他们还没回去,但许云帆为杨杏翻案一事已然如风般传的沸沸扬扬,不说大梨村,就是附近几个村都有所耳闻。
一开始,得知许云帆要为杨家出头,他们议论着,觉得许云帆这人太傲了,一个连科举都没参加过的夫子,他凭什么认为他有那个能力为杨杏翻案?
诚然,他是会赚钱了,自秦润捡他回来才过了多久,许云帆便能仅凭一己之力改变了小秦家的处境,甚至一跃成为附近十里八村津津乐道的话题人物,如今,小秦家也成了附近最富的一户。
但这不代表许云帆在其他方面就一样厉害了。
没看到镇上那些富户,平时对着他们,那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可一见官,膝盖脊背照样得弯,腿照样软。
镇上的富户比许云帆更富,在清河镇扎根更久,其人脉、路子比许云帆更广,就这,他们敢轻易替人翻案吗?
不敢!
人家都不敢做的事,许云帆凭什么敢?
在其他村民看来,这小子无非就是太过狂妄自大,真以为自己很厉害,无所不能了。
这种人,不吃点苦头,只怕都不晓得收敛。
听到许云帆要替杨杏翻案时,他们是这般想的,秦氏族人甚至也有部分人忧心忡忡,生怕许云帆翻案不成,最后还把自己给整进去了。
秦老为此还找过许云帆,试图劝说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袖手旁观也不妨是一种自我保护。
但许云帆当时沉默了好一会,这才又笑的肆意张狂,他说,“秦爷爷,你等畏惧权贵,害怕惹祸上身,选择明哲保身,这是你们的选择,旁人无权职责你们一二,但我不一样,秦爷爷,我生来富贵,站在象牙塔的顶端,很多会令你们感到害怕的事,我不怕,如此活了十几年的我,一朝让我畏畏缩缩,我做不来。”
“您放心,此事,并非是我的一时冲动,也不是一时兴起,杨皓期是我的学子,他明知我的身份,也知我在书院的处境,可他还是来找我,这得是在多绝望之下才会努力的拼命的想抓住我这跟救命稻草?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如果我有那个能力,有那个办法替他处理,却因为畏惧权势从而拒绝了他,我良心会痛,这件事,说不定会让我念一辈子,以及心怀愧疚,我宁愿努力的试一试,身为夫子,我自要护好我的学子。”
“杨皓期是寒门学子,家中贫苦,秦爷爷,如果我拒绝了他,他还能求谁呢?还有谁能帮他呢?难道因为无权无势,百姓们遇事吃苦了只能打醉牙龈往肚子里咽吗?他求了我,我不愿残忍的熄灭他最后的希望,既然他求助无门,那我愿意成为一扇窗,带给他另一片光明。”
自小,许云帆就被家人灌输一种思想,那就是,身为许家男人,不要仗着身份地位在外惹是生非,但也不能怕事,真遇上事了也不要怕,只要不是他的错,不服就是干,许家自会替他摆平所有麻烦。
几岁后,许云帆才知道他父亲说这番话不是口气大,而是他们许家是真的有那个能力。
他生来就站在了其他人穷其一生都站不到的高度,注定是被人恭维奉承的存在,所以,除了鬼和软体动物这两样,许云帆还能能怕什么?
如此生活了二十年,如今让他同其他村民一样,他不习惯,也做不来。
区区一个县令罢了,于他而言,怕是不可能怕的。
不过,考虑到古时皇权至上,许云帆事先也做足了调查、准备。
许云帆这番话,让秦老怔愣了好一会。
第142章 底线被踩
身为夫子, 其实许云帆并没有那个义务要做到这一步,可许云帆开口闭口拿他夫子的身份说事,说明, 这件事, 他并不期望杨皓期会报答他什么,也不是他认为的私人感情用事, 之所以决定出手, 他旁的不求, 只求一个力所能及下的问心无愧。
因知杨皓期当时的无助,所以,他才出手了。
许云帆这样的人,谁能说他是多管闲事?
如果这也算多管闲事, 百姓们只会希望这样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多一些才好。
许云帆话说的好听,甭管对方是老的还是小的,许云帆“唬”起人来, 那是一套一套的, 毫不嘴软。
毕竟, 许云帆能告诉秦老,之所以替杨皓期出头, 有部分原因是为震慑村民吗?
这种话, 他自然不会说。
说了, 那就伤感情了不是。
听了许云帆一番话, 秦老当场被感动的热泪盈眶,使劲的拍着许云帆的肩膀说他说的好, 做得好了,如果做官的一个个都像他这样心系百姓,那是他们老百姓的福气。
下一篇:夫郎家的小相公他超甜 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