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琅被他的冷面吓到了,虽然兆歧现在面目完整,但是他还记得那血肉裸漏皮肤萎缩的情形,他简直不敢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烧死,到底是多疼。
他有点心虚道:“不能在这里,而且我是上/面的!不然我,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魔尊总不能雌伏于人吧?这可是和先前的那些情形不一样。
但是出乎意料的,兆歧却只是按着他,伸手为他拨了拨散乱的发,说:“好。”
楚青琅:?
他的手下意识的松开,一双眼眸睁大,震惊的瞧着兆歧。
楚青琅下意识的就要打开系统面板,想要看看面前的人是不是出bug了。
他在震撼,兆歧却仿佛得到了允许一般,肆意动作起来。
而随着兆歧动作,楚青琅只觉得体内流淌的血液仿佛突然凝成了羽毛柔软的鸟儿。
尖锐的喙啄开他的血管,翅膀湿濡地骚动着他的血肉,连带着理智,都被撕咬吞噬。
雕像高举烛火寸寸勾勒着细腻柔韧的白玉,寒意很好的缓解那燃烧的灼热,却只是一触即分。
很快,楚青琅就忍不住发出了细碎地喘/息,指间两人细密的黑发交织纠缠,追逐着猛烈翻涌的光芒,淡蓝色的面板在眼眸中晃动,又被关闭。
思绪被蒙在无边薄纱中。
余光中他瞧见那灰色的眼眸几近于冰冷的凝视着他们。
他恍惚想起那一直在他面前笑的谢尘缘,当时察觉到自己被威胁的时候,那双俊美斯文的面孔也是一样的,冰凉。
楚青琅甚至产生了错觉,他们好像在痛苦。
红雾还是笼罩了整座祭台,隔离了所有的风色,剥夺了墙边所有注视者的性命与双眼。
血色凝成绒毯,在翻覆中沾染每寸白玉。
只有一声声濒临崩溃的哀泣泄露了些许旖/旎情/意。
*
楚青琅被放到了美人榻上。
他一个凡人之躯,当然比不上魔尊,虽然中间他被折腾的狠了也气的按着人弄,但是最后还是被一双腿勾着扑进了那坚实冰冷的怀抱。
直到求饶才被越做越兴奋的魔尊放过,中间不知道答应了多少条件。
虽然楚青琅一概没有记住。
榻后开着窗,可以看见暗下来的天空和血色的月亮。
楚青琅收回视线,感觉那月亮就像是兆歧凝视着他的眼瞳,无边的光华就像是一直在纠缠着他的双手。
被红衣掩盖下的双腿交叠,上面蔓延着密密麻麻的红痕,尤其是脚踝处突出的骨骼,完全被齿痕占据。
他觉得以后如果不是确定魔尊不在,他基本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魔尊已经完全变异了,竟然喜欢上了他这个炮灰。
就算是再迟钝,床都上了,他也就明白了魔尊想的是什么了。
楚青琅默默的打开系统面板,看着最后一个支线任务,心中哀叹。
这样子下去,不说任务了,就剧情估计都要歪到天边了。
兆歧并不清楚他的想法,坐在他的身侧,缓慢的为他修剪着被火焰撩过的发尾。
英俊的面容愈发苍白,甚至带着潮湿的鬼魅之气,他说:“有喜欢我一点吗?”
楚青琅直接翻了个白眼,“没有!”
神奇的是他心中除了对于不能完成任务的焦躁以外,对于自己的处境并不担心。
他总感觉魔尊并不会伤害他,就像是先前在落仙台,哪怕是被他弄死了一次,魔尊也只是将他身上的束缚解开......
兆歧凑上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但是那双黑眸,一如既往的清透,里面是不安、烦躁、忧虑,就是没有丝毫的情意。
在确认的瞬间,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察觉到了注视,楚青琅掀开眼皮,一颗红色的小痣就这样被藏进了眼尾的褶皱之中,他懒懒道:“我要洗澡。”
他支起身子,被撕烂的红衫完全遮蔽不住那身上的痕迹。
瞧上去,可以察觉出另一人到底是怀抱着何等贪婪的心思,将这具身体,上上下下打满了标记。
兆歧顿了下,手腕一转,匕首消失。
没关系,他想。
他弯腰将人抱起朝着殿后走去。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这次不行,下次,下下次,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雾气缭绕,纱幔垂下营造出朦胧环境,墙壁上嵌着发光的灵石,角落雕刻着各种狰狞异兽。
兆歧掀开纱幔,光脚踩着油亮金砖,抱着小少爷一步一步的走进水中。
浸在温热水中,那些疲累都褪去了几分,楚青琅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问道:“兆歧,你为什么可以死而复生?”
兆歧揽着他的腰肢,将他翻过身,声音在注水声中变得轻飘飘的,“先前在凡间的只是我的一个分神。”
楚青琅趴在汤池边缘,莫名的觉得后背发凉,他接着问:“那在祭坛上的,也是你的分神?你怎么知道我过去的?你一直跟着我?”
兆歧撩起水洒在那光洁脊背上,他说:“只是巧合,而且只要魔骨不毁,我便不会死。”
这么变态?
楚青琅被震惊到了,他默默的把自己引仙界中人干掉魔尊的想法去除。
这样下去,他就只能强制退出了。
但是强制退出的话,就默认放弃考核了,他也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放弃考核的系统,这甚至比考核失败还丢人。
楚青琅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双臂中,有那么些许的失落。
明明主线任务都完成了,现在却卡在这个他最不在意的支线上。
他就只是想死而已,怎么这么难?
顶着后背灼人的视线,楚青琅闷声说:“我要是喜欢上了,你后面会不会厌烦了我然后把我杀了?”
像是已经完全恢复了,兆歧的体温渐渐上升,不再像尸体一般冰冷。
宽大的汤池里,他们胸膛贴着脊背,头颅挤挨在一起。
兆歧道:“不会有那样一天。”
楚青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侧头和他对视,弯起眼笑了下,“那我会尝试的。”
兆歧愣了一下。
楚青琅接着说:“尝试喜欢你。”
黑眸里面仿佛有碎星闪烁不定,是恶意?还是认命了?
毕竟经过先前的事情,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一定不会再试图逃跑了。
兆歧的瞳孔不可控地扩大了一瞬。
他伸出手猛地拉过楚青琅,两人一起吻着,抵死纠缠着沉入了水中。
*
“别哭。”
“我,我就哭!你这里都没有石榴、还有桃子、木蜜,还有酥酪,桂花糖哈,也,也唔轻点!没有风筝,很多很多风筝。”
兆歧像是想笑,又忍住了,他说:“好,会有的。”
“我嗯,想啊,想回家。”
“……”
“贱,唔贱奴。”
“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别,放开!!!”
朦胧的视线中,那抹鲜明的红凑近,细细密密的吻又落下。
微哑的嗓音飘远,原本清醒几分的神志重新被黑暗捉住。
楚青琅翻个身,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直接将他惊醒。
他搂着锦被呆呆地坐起身,看着一旁红色的床幔,总觉得自己昨天好像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手上还残留着因为兆歧莫名其妙笑起来而捂住他的嘴,却被咬了一口的触感。
但是完全想不出来,应该没有崩人设吧?
楚青琅心中犹疑,左右看了看。
空荡荡的寝殿里面铺满了洁白的绒毯,明珠宝石随处可见,雕饰繁复华丽,但是和别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那种满是煞气的雕像,于是便不像是在魔域,更像是那个凡间的王公子弟之所。
他掀开锦被,踩到了那柔软的绒毯上,却听见那道金属碰撞声又一次响起。
来源,在他的腿边。
楚青琅的视线下移,看着没有感到丝毫束缚的脚踝,只见他的脚腕上,扣着一个通体银白,嵌着红色晶石的圆环,一条同色锁链通向床榻深处,绵延看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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