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像掩于一层层垂坠的轻纱之后,朦胧间格外可怖。
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将点燃的蛟烛吹的晃动,仿佛有一声悠长空吟鸣起。
一道身影忽地现身魔座之上,无形威势缓缓弥散,将灼灼燃烧的烛火压下,晦暗再次充斥整间宫殿。
魔侍在察觉的瞬间匍匐在地。
“尊上。”
被称作尊上的,只有消失已久的魔宫之主。
魔侍中的一人,难掩好奇偷偷抬头望去,只见魔尊于高座之上,面容模糊不清,一道黑光从远处飞来落于他的手中。
良久,直到魔侍感到双腿僵硬疼痛,空寂幽深的魔殿突然响起一声极冷极沉的嗤笑。
“被感情蒙蔽双眼,自甘下贱的——”
心中疑惑刚起,高高在上,面容模糊的魔尊就望了过来,杀气犹如实质。
下一瞬,脖颈一痛,意识瞬间同那黑光一同泯灭。
“——蠢货!”
剩下的魔侍趴伏在血泊里瑟瑟发抖,他们不清楚为何魔尊突然出现,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性命,岌岌可危。
头顶上又传来冷漠的声音,“曲施。”
一道身影从殿外走来,经过他们身旁,来到王座前单膝下跪,“尊上。”
黑色的地板被鲜血浸润的发亮,一簇簇烛火重新亮起,绵延着,点亮整座宫殿。
魔尊像是在冷笑,“组织魔军,兵分两路攻打凡间仙界,我倒要看看太虚那老东西怎么阻止。”
虽然不知道为何尊上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开启战争,但是......
那又如何?
曲施轻轻笑起,带着残忍意味,“听令,尊上。”
说完,他站起身,瞧着坐在那里的魔尊,又说:“尊上,有魔侍传来消息,您先前在凡间受了些磋磨,需要我在攻打的时候......”
魔尊仿佛更加烦躁起来,难得地情绪外露。
“闭嘴!”他面容缓缓变得清晰,一双红眸阴郁冷酷,“不过分魂罢了,死了是他无用,做你该做的去。”
那不是也是您吗?这么大的反应,看来那个凡人,是真的……很重要啊……
曲施咽下喉间的翻涌的鲜血,不再开口试探。
刚刚的话看起来已经触及了尊上的逆鳞,在他身后,一排的魔侍早已失去了呼吸。
“是。”
瞧着穹顶魔物的狰狞倒影,他恭敬退下。
第20章
这还开启什么?
楚青琅以为谢尘缘虽然心黑, 会装,但是他至少应该要点脸。
谁知道这个人是真的疯了。
一言不合就关人。
楚青琅坐在桌子边,将桌子上最后一个茶杯朝着地上摔去,看着地上堆起来的瓷片, 感觉有些无语。
他想不通, 怎么所有人都想要他去青云仙宗?
房门被打开, 有侍从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瓷片打扫干净, 随即,又在桌子上换了一套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茶具。
而门旁站立着几个身强体壮的侍从, 每当他想要出去的时候,他们手中的长枪都将他牢牢挡住。
而且问他们什么,他们都不回答。
没人回话又被人囚禁,小少爷直接炸了,把整间屋子能扔的都扔了, 能摔的都摔碎了,就连窗户都被扔出去的凳子砸坏。
但是只要他一平静下来,就有人带着相同的桌椅用具, 将这间屋子布置得和先前一样。
楚青琅愤恨地盯着他们, 直到侍从们垂着头要退下, 他猛地从门外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外面犹犹豫的。
他站起身走出房间, 忽视身前交叉的长枪, 冷声叫道:“丹生!”
那个身影抖了一下,随即转过了身。
一张线条柔软,可亲可爱的面孔也露了出来,眼眸含泪,“主, 主子。”
楚青琅冷眼瞧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或者说,你什么时候和谢尘缘勾结在了一块?”
丹生眸中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他几步上前,跪了下来,“主子,不,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只是那个半妖把您带走了,我着急,就去找谢少爷了。他说会救您的。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楚青琅顶着那长枪,抬脚踹到了丹生的心口,“贱奴!”
丹生捂着胸口,却又重新爬回他的脚下,“主子,主子别生气,我已经和老爷和夫人说了,他们一定会让谢少爷放您回去的。”
怎么可能?谢尘缘的目的和父亲母亲的目的一样。要是能让自己去青云仙宗,他们怕不是更加心安。
楚青琅深吸一口气,他咬牙道:“你告诉他们有什么用?”
丹生迷茫抬头,张口要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嗓音,他的面容瞬间惨白了起来。
面前的长枪瞬间收回,整个院落也沉寂下来。
“玉儿好聪明,不管是先前,还是现在。”谢尘缘忽视跪在一旁的丹生,径直来到了楚青琅的面前,伸手挽起他散落下来的发丝,双眼弯起,“玉儿,走吧,师兄们来了。”
除了这个动作,他就再也没有旁的逾矩。
楚青琅看了他一会儿,嗤笑一声后,反而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谢家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入口有一些烫,但是却正好激发了那股子清苦香气,让人神思清明。
他突然想明白了,只要他不着急,着急的就是别人。
只是还没喝两口,就被握着手腕连带着茶水都一齐被压在了桌子上,茶水溅出,随着桌面的纹理肆意流淌。
谢尘缘站在他的身侧,浅淡双眸映着他悠闲带着讥笑的面容,他问:“玉儿?”
楚青琅眯着眼打量着他,随即伸手按住他的后颈,将人拉到自己面前,“着什么急呢?”
他吹了一口气,看着谢尘缘下意识地眨眼,恶劣地笑,“噢,我忘了,你现在还只是青云仙宗选中的弟子,没有经历考核,同样,也没有师尊,当然是要好好地听你师兄的话了。”
“好狗狗,是吧?”
谢尘缘被迫弯着腰,却仍然挺直了脊背,他面色不动,“玉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侮辱人,并不能让你的困境有所改变。”
他瞧见那红唇翘起愉悦的弧度,黑亮眼眸中的恶意毫不留情地朝他涌去,几乎将他的灵魂翻覆。
楚青琅轻声说:“是啊,我向来没有你理智。但是我好生气,那你跪下好不好?我一高兴,没准就和你走了。”
后颈力道加大,同样温凉的体温落在皮肤上却仿佛火焰一般,让人感到灼痛。两人缓缓靠近,额头几乎相触,谢尘缘的瞳孔骤然紧缩,猛地后退了一步。
楚青琅却站起身朝他走去,不依不饶,“怎么,不是要和我一齐去仙宗,寻长生,做道侣吗?只是下跪而已,做不到吗?”
因为他的动作,谢尘缘不断朝后退去,直到最后,抵住了床的边缘。
楚青琅却按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推。
那一向温和清雅的人仿佛腿软了一般,仰躺在了床铺上。
楚青琅俯身,握住他的脖颈,未束起的长发滑下,将两人笼罩在一起,明艳面孔就这样悬在半空,笑的一角尖牙露出,抵住唇瓣形成一个小窝。
那唇红得耀眼,尖牙森冷,简直像是妖怪一般,欣喜啃噬着别人的心脏,却还故作无辜。
“你让我亲手杀了我的奴隶,是不是要赔我一个?”
谢尘缘仿佛有些无措,困扰地抿唇,做出一副隐忍模样。
他犹豫太久了,楚青琅撑得有点累,于是他直接跨坐在了谢尘缘的身上,“快点,要不要做我的奴隶?答应的话,你不仅能完成师兄的吩咐,还能和我一起去青云仙宗噢。”
谢尘缘看着他,带着幽暗,仿佛要从那双黑眸中钻进,摸清他的灵魂,“你知道,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办法让你跟我走。”
楚青琅歪了歪头,又携着笑靠近,“你是再说那个红绳吗?”
当时那条绳子分别系在了他和兆歧的手腕上,兆歧因此被控制住,他想,当时谢尘缘给他的确实是解悬灵草的解药,但是那个红绳依然在他的手上,受谢尘缘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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