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家, 府上的仆人乃至侍卫也好,身上穿的布料不会太差,但除了军队, 服饰少有这般做到统一。
秦主君想到了这一点, 一改方才的失态, 回到将君府,即刻让人去打听了。
“爹, 您回来时是遇上什么事了吗?”有关秦主君失态一事, 很快传到秦斐俞耳中。
秦主君将许一的事说了, “斐俞, 那个人真的太像你父亲了。”
闻言,秦斐俞脸色一沉, 对上秦主君希翼的目光,违心道:“爹,这事我去查吧, 不过……世上相似的人很多。”
“我知道,我知道的。”秦主君苦笑着道:“可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我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秦斐俞太能体谅秦主君的心情了,但他自知那个人不可能是他的大哥。
年过后,一些学院也陆续开学了。
二月份的县试也要到了,参与县试的学子这段时间不需要听课,只需专心复习就好,但身为夫子的许云帆没有学子才有的待遇,就是前往县城考试,他都得找蒋岚方请假。
许一将许二他们安顿好,并且把任务落实好之后便回了大梨村。
“许一大哥,后天我就要去县城了,这次去估计得过几天才能回来,家里几个孩子就麻烦你照看了。”许云帆客客气气的道,反正许一这人给他的感觉太怪了,他不太敢得罪人。
许一自然也看出了许云帆对自己的客气,他没多说什么,只点头应了一句:“好,你放心去,家里交给我。”
大晏朝的科举制度与许云帆所知的历朝历代不太相同,其他朝代,二月份县试,由当地知县组织监考,连考五场,一场一天,四月份进行由洲府下派监考官监考的府试,府试要考三天,也是考三场,如此,合格者方可取得童生之名。
但在大晏朝,县试后学子休息几天,之后便继续进行府试,如此,许云帆考试期间都得住县城里,秦润不放心,无论许云帆如何劝说都不为所动,死心眼的就是要陪许云帆去,为此,家里几个孩子,平日去学堂什么的,都少不了许一的护送。
有秦润这个贤内助跟着,很多事便不需要许云帆亲力亲为了。
甚至因为秦润,徐致风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相比于许云帆好像来玩似的轻松,徐致风就紧张多了,临近县试,来到县城了,许云帆不想着抓紧时间复习,居然还拉上秦润在县城里东逛西逛,张景得知许云帆前来考试,本想过去同许云帆见个面,尽个地主之谊啥的,但一想到许云帆应该会紧张,忙着看书,应是没心情见他才对,结果,他刚从金满楼出来便见着街对面逛街逛的不亦乐乎的人,看两人手上提了不少东西,可见不是刚出的门。
张景都哽了,上前问许云帆,“你不是在客栈习书为县试做准备,怎还出来闲逛?”
许云帆摸了下头:“这哪里是闲逛,你别不懂就胡说啊,说得我好像特别的闲似的,我这是在考前放松心情,只有心情好了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来。”
张景:“……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他不知道,什么考前放松心情,他只知道,古往今来,那些在考前还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之人,大多都是名落孙山之辈,反观那些勤勤恳恳温习之人,多是榜上有名者,毕竟老天不会辜负勤勉好学之人。
张景摇头,这个许云帆太年轻了,不像其他这般年纪的学子那般稳重,许云帆这样,真的太像个大少爷了。
对普通学子来说,不到最后一刻,他们如何敢放松?
因为他们深知机会不易,若是落榜,他们将要再等一年,如此又得花费一年的时间、金钱。
不过一点银子罢了,对那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多数人都是不以为然,反正考不上,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产就好了。
张景劝说了几句,许云帆听的头大,只好灰溜溜的回了客栈。
“好无聊啊!”许云帆躺在床上,看向坐在一旁替他查看东西是否带全的秦润,“润哥儿,那些东西你今儿已经查看了不下六遍了,放心,什么都没缺。”
“我不放心。”秦润看向许云帆,“你真的不需要再看会书?”
许云帆摆摆手:“不看,看的越多越烦,我现在首要任务是调整状态,放松好身心,补足睡眠,保持充沛的精力,确保在考试时能以最佳状态发挥。”
秦润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最后又归于沉默。
算了,跟不要脸的人说再多也是白说。
其实中午那会,许云帆给徐致风又讲了一些重点,加上最近徐致风在蒋岚方那也是受益不浅,许云帆躺床上回顾着蒋岚方给徐致风画下来的重点,好一会没出声。
见状,秦润也是拿许云帆没办法,这人宁愿躺床上睁着眼睛发呆也不愿看书,就这,许云帆竟然好意思说以前的他半天不看书就难受?
在龙凤蜡烛做好那几天,书院还没开学呢,许云帆待家里,整日无所事事,秦润不是没委婉的叫他看点书,许云帆每次嘴上嗯嗯呃呃答应了,也把书捧出来有模有样的翻了两页,结果,他进厨房忙了没一会,院子里就传来许云帆不可一世的狂言。
感情是小宝三人在院子里抽陀螺,许云帆被吸引了注意力,在秦润转身一会的功夫,他就跟三个孩子玩上了。
那几天,不说小宝几个整天粘着许云帆,就是秦氏的孩子估计是念了一晚了,一大早就上门喊许云帆去玩,有小宝央求着,许云帆半推半就走了。
以前还只有一些小汉子小哥儿跟许云帆凑一块,现在,就是一些小女娃都屁颠屁颠的跟在许云帆屁股后面。
没办法,许云帆这人,跟小汉子玩,打弹弓,上树掏鸟蛋什么的,他都可以玩,跟小女娃,他便化身公主身边的骑士。
许云帆讲过很多公主与王子的故事,秦安几个又把故事讲给其他朋友听,这骑士是什么,故事书上都有画的,她们都看过的,几个女娃娃围着许云帆,央求着让他陪玩,无奈的许云帆不好厚此薄彼只配合男娃娃,对几个乖巧的小女娃的请求便置之不理吧,只能单膝下跪,一手背在腰后,一手挽起“公主”的小手,台词一背,几个女娃娃激动的哇哇叫,小脚直跺,没几天,许云帆就成了孩子王,是每个小公主的骑士,跟孩子们玩了一通,下午回家,许云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就在房间里画画涂涂的,总之看起来忙得很。
秦润每次见着许云帆跟一帮孩子玩,总感觉心累,可到后来书店开起来,故事书畅销,几乎达到了有条件的孩子人手一本的地步,许云帆又举办了一次“公主巡演”,在各类令人看得眼花缭乱且漂漂亮亮的公主裙被数位头戴玉冠经过培训的公主穿在身上亮相后,各地云润衣店里的公主裙订单直排到数月后时,秦润才发现,许云帆挣钱是真的厉害,连小女娃都成了目标客户。
大晏朝对哥儿还有女子很包容,没有女子、哥儿不能露腿露肩便是不洁的说法,因此,十岁以下的小女娃,在故事书红极一时的热潮下,谁还没有个公主梦了。
之前叫许云帆看书,这人宁愿跑出去当孩子王都不愿坐家里被他念叨,现在来了县城,许云帆美名其曰要放松心情,更是喊不动了。
在一众学子紧张的期待之中,县试终于到了。
一大早,秦润便把许云帆喊起来,待他喝了粥又干了两个肉包子,本还想再吃一个,秦润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吃这么多就好了,吃太饱了容易犯困。”
按照许云帆的胃口,吃了这么多,应该有六分饱,秦润来陪考不是没有打听过,听说很多考生都会觉得考试时间不够用,因此,这考场上,那是能少跑茅厕尽量少跑,如此才能省下时间用来答题,而且许云帆这人吃饱了就会犯懒,秦润自然得控制着点。
许云帆叹气,明明他才是那个考试的人,秦润倒是比他还紧张,吃过朝食,天刚蒙蒙亮,秦润便拉着许云帆叫上徐致风去排队了。
手臂上挎着篮子的许云帆看着前头的长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二月的早晨还是有些冷的,“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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