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想必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个别特例,只是很多事你们没听过,所以就默认了不存在,你们身为大理寺的人,难道就不该提议一下,完善这方面的律法吗?”
“这又关律法什么事?”
“怎么不关?”许云帆扶额道:“如果县令不管,如果律法完善,成立劳工法,各县成立劳工局,定期派遣官员巡查调查,谁还敢做假?”
“你知不知道,他们同我说要去状告那个混账拖欠工钱不给时,连状纸都不会写,甚至都没有相关证据时,我有多恼火吗?”
许云帆问着质问的话,凌厉的眸中毫不掩饰自己发怒的情绪,没有人知道,当许云帆得知这帮劳动者为了讨回工钱,上门低声下气的恳求,却换来对方一声看戏般的嘲笑时,他有多愤怒。
“若是律法完善,这种长期工程,工人干活前签订劳工合同,到时候,县令不管,还有一个劳工局,有劳工局在,便可最大限度的保障这些劳动人民的最基本的权益,什么都让县衙来,人家一旦不管事,他们还能找谁去?他们大字不识一个,每天只会埋头苦干,县令让他们提供证据自证他们被拖欠了工钱,真是天大的笑话,就此事而言,让受害者提供有力证据自证自己所言非虚,你觉得这合理且合适吗?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你让他们找证据?真是天大的笑话,查案取证,本该是谁干的活?”
越说越气,以前许云帆没去办过事,有什么事,不是家人一手包办,那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如今亲自跑了这些部门,他才知道什么叫求人办事。
他在那儿等着,可半事的人员却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对方问他,这批工人都有谁,家住何方等等问题,许云帆有的问题答不上来,好似桌上的本子上有黄金似的,对方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让他回去问清楚了再来。
不是,许云帆当场就懵逼了。
他是来告案的,不是来让你调查户口的,那些讨薪汉子的名字、住址,他都说了,并且还告知这帮工人目前就在京城,甚至还拿来了医馆大夫开的证明他所言非虚,他们可派人去查证问话,结果,对方居然问他几百工人的姓名、住址??
他都说完了,还有你们啥活啊?
第322章 选他还是选我?
宋潼被许云帆斥的头都抬不起来。
真是怪了, 明明他的官级在许云帆之上,却被许云帆训斥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喘。
等许云帆发泄完了, 宋潼弱弱的问, “啥是劳工法呀?”
“我跟你大概说一下……劳动者是咱们大晏朝的主力军,是咱们大晏朝的绝大数, 如果他们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无法维护, 咱们当官的无法替他们出头, 他们还能指望谁?”
许云帆说的痛心疾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比我懂, 毕竟我还太年轻,才刚入翰林,只是个区区五品官, 他们都瞧不起我, 哪怕我上门, 一个个推脱这推脱那的,若不然, 我也不会找到你这。”
在大晏朝, 负责律法的整改、起草、审议等事项乃是朝廷, 也就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负责。
俗话说得好, 有人好办事,刑部、御史台他没有门路, 里头又有右相那个王八的人,自然没人给许云帆面子。
毕竟秦润没给霍家面子,便也间接的打了右相的脸, 这老逼登暗搓搓的就想搞许云帆呢。
想来想去,许云帆在这方面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宋潼这条路了。
宋潼因为方子汐一事,对许云帆还算客气,加上之前在马车上被许云帆“恶心”了一顿,对许云帆此人,那叫一个记忆犹新,想忘都忘不掉。
“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几百人的工钱,我必须得上报方可定夺,能吞下几百工人的工钱,连县令都不敢管,此人必定……”
必定啥,许云帆心里门清,“其实我知道那位老爷背后的人是谁。”
不是所有上门有求之人,许云帆便听之任之,在来找宋潼之前,他便让人去彻底调查了一番。
几百人工作了一年才能将一座府邸建造完毕,这是个大工程,想调查其实很容易,只是对于没有背景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想同对方对抗,不亚于鸡蛋碰石头,更不用说调查了,他们想查,拿了好处的县令也不会让他们查到丁点儿东西。
许云帆派出去的武侍就不一样了,经过特殊训练过的武侍,不论是拳脚功夫还是打探消息的渠道,并不比王府培养出来的暗卫差。
宋潼好歹也是来自大理寺,许云帆手上沾了多少血,他门清,自然也知道许云帆私底下培养了一批武侍的事,“你的人调查清楚了?对方背后之人是?”
“右相。”许云帆说的没有丝毫隐晦,“那座府邸的主人是右相的表弟,名叫陆逍,听说此人不学无术,爱好美色,后宅已经有了三十房小妾,清一色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子以及柳若扶风的小哥儿,这么多小妾,听说已经生了十几个孩子,之所以建这么大的宅子,便是为了安置小妾还有子女之用。”
宋潼咋舌了,陆逍好美色一事他是有所耳闻的,当年陆逍参与宴会醉酒后非礼了刑部尚书家的小姐,刑部尚书乃是刑部的第一人,位居一品,虽不及右相势大,但此事右相理亏,刑部尚书家的小姐当年不过十六,享有京城十大美人之称,这个女儿可是他的骄傲,可就是这样的女儿,差点就要被陆逍这个登徒子给毁了,气急之下,刑部尚书岂会善罢甘休,为息事宁人,陆家不得不做出妥协,将陆逍逐出京城。
许云帆很是好奇,“陆家怎么回事?有这样的子嗣也不管管,任由他败坏家风吗?”
宋潼扶额,“陆逍是陆家最小的儿子,长的又最像他奶奶,自小就得他爷爷宠爱,因此陆家人都宠着他,这才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此事涉及到他,只怕不好动手啊,是他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敢有胆这么干了。”
“不好动手就算了?怎么,你……”许云帆蹙眉了,“你是不想与右相对上?”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许云帆将陆逍家的人际关系想了想,恍然大悟,“霍知屿他娘就是陆家人,他是陆逍表弟,所以你不好出手是吧。”
“有的事,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口的。”哪怕知道自己这样很舔狗,但十几年的喜欢,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许云帆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你这种舔狗指望不上,亏你这种人也能进大理寺,我就问你,要是有一天,霍知屿触犯了律法,你是不是也要包庇他?你要知道,因为陆逍,几百个工人领不到工钱,他们身为汉子,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们出来辛苦干活,这笔工钱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希望,结果……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就为了一个不喜欢你,拿你当备胎的人,赌上前程乃至整个宋家的名声,值得吗?你这样的人,你以为我会夸你情比金坚情真意挚吗?我只会觉得你愚不可及,糊涂至极。”
自进入大理寺,宋潼例来勤勤恳恳,从未做过一件错事,今日这事,要说良心不痛是假的,可他真的很难选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没有如果?宋潼,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两个字,本身就已经代表了遗憾,喜欢一个心有所属却又吊着你的人,我是傻子吗,还是娶不到媳妇夫郎了?人这一辈子,不是只有情情爱爱这些东西,事业,家庭,友情等等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宋潼,你年纪不小,你我这样出身,就注定了我们不能太过感情用事,鲜花盛开,蝴蝶自然来,无论是汉子还是哥儿女子,一辈子遇到的人形形色色,能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你确定一定是霍知屿吗?其实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宋潼怔愣了好久,自喜欢霍知屿后,身边的人皆是不看好,但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无论是母亲还是大哥,对他都是恨铁不成钢,他们不曾说过霍知屿哪里不好,只告诉他,霍知屿不是良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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