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青雩有心解释,奈何场合不对,如今,接待两国使臣才是重中之重。
缚青雩一坐下,两国使者即刻开口了,双方口不对心的寒暄了一番,听起来好像相处很融洽,实则彼此都知道,你看我不上眼,我看你不顺眼。
许云帆一个五品小官,今日又是以家眷之身入宫,自然没有他说话出头的份,毕竟这不是他的主场,他只想吃饱喝足了,等散会了就回去。
可他安安静静的该吃吃该喝喝,有的人却偏不想如他的愿。
郭鸣雷扫了许云帆一眼,意有所指,“听说这位就是大晏朝名声赫赫的小几元来着?哎呀,本皇子对这种事,例来记不住,不过今日一见,许学士瞧着倒是水灵灵,姿容倒是比之哥儿更为绝色,一个国家,若是汉子皆如此,这可……”
后面的话,郭鸣雷不语,只是惋惜的啧啧,可见,为言尽之话,并非什么好听的话。
一般不被人记住的,要么是无关紧要的事,要么就是事件的主人公还不够被他记住。
前一句名声赫赫,后一句小几元来着,更是应证了,许云帆在大晏朝名声大噪又如何?在他大商三皇子眼里,照样是个无足轻重不被记上心的小人物。
后头又夸许云帆好看,这话,听着像是在夸许云帆长的好,实则不过是羞辱他罢了。
宴会上,许云帆乖巧的坐在萧衡之身边,闻言,噗嗤就是一笑。
郭鸣雷这个混账居然还是大商朝的三皇子,真是冤家路窄。
昨天,他难得下职快,去美食城接秦润回家时,正好遇上几辆豪华马车。
马车上下来身着锦衣华服的汉子,对方见着刚出美食城的秦润,舔着唇同身边的人打听秦润是谁。
许云帆当时因为太冷了,加之在美食城丢了一次脸,不好见人,头上戴着帽子,围巾都遮了半张脸,缩在马车的另一边。
对方应当是没发现他的存在,当其他人问郭鸣雷是不是看上秦润时,郭鸣雷特别猥琐的说:“确实有点意动,这哥儿长的好看,又壮实,看起来就很耐×,带回去做个暖床也不错,美妾没能带来,只能改改口味就地取材了。”
自己的夫郎被人说成了勉为其难的就地取材,许云帆气的差点冒烟,当时没出手,不过是不想在美食城闹事,让秦润害怕,今儿新仇旧账,他肯定得一并给算了。
许云帆扬起脸,桀骜不羁的道:“三皇子瞧着倒是威猛不凡,就是吧……说来,我便想到了一件趣事,据说有一莽夫,自认自己身高八尺,肌肉发达,力大无穷,便自命不凡的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的厉害,最后被人抓了小辫子,非得让其证明自己的厉害之处,正巧,山上来了狼群,众人便起哄让其去他同狼群比斗一番,此人自以为自己厉害的不行了,便去了,可他不知,狼群这类动物,看似是畜生,可狼群是何等聪明的猛兽,最后落的个被分尸的下场,祸从口出这等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所以,其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者,亦是做不成大事的。”
“噗……”萧衡之以及左相等人一口酒差点喷了。
许云帆这小子是真的刚啊!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郭鸣雷一个震怒,“许大人是在指桑骂槐吗?”
“有吗?三皇子可莫要无缘无故对号入座才是,还是三皇子听了这个故事,有所感悟才会如此大为震怒?”许云帆是气死人不偿命,来时,萧衡之同他说了,谁给他气受,只管怼回去就是了,忍了,人家不会就此住嘴,反而会得寸进尺,觉得他好欺负。
要知道,许云帆坐在萧衡之身边,郭鸣雷敢打他的脸,无异于是挑衅萧衡之,他若忍,郭鸣雷只会觉得萧衡之一个异性王,手握数万军权又如何,萧家哥婿也不过如此。
右相见自家外孙吃瘪,不悦道:“许学士,你放肆,鸣雷可是大商三皇子,身份贵不可言,身为学士,你怎可……”
“怎可什么?贵不可言?那是在大商朝贵,又不是在我们大晏朝贵,右相莫不是年纪老了,连上门便是客的道理都不懂了?”
许云帆不悦的目光带着凌厉的压迫,“又不是牛羊,在其他地方卖不上价,到了咱们这就能得到一个高价了,还贵不可言?我还从不知道,上门做客的客人还有脸暗讽主家的不是的,这种人,要么是没有教养,要么就是头脑进水,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他贵?我难道就不贵了?他是三皇子,我还是大晏朝的官员呢,他凭什么暗讽于我?他有他的背景,我也不是没有靠山,不是很硬,但你碰了试试?他敢打我的脸,那就是打了大晏朝的脸,右相,你外孙好没有教养,你不想着管教一二,反倒是指责我的不是了,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有点严重呢,既然觉得大商朝的皇子身份高贵,上赶要去舔,你咋不把户籍转大商去?”
缚青雩一众人:“……”
好家伙,许云帆是会说话的。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怼完右相,被怼的气血上头,差点没晕过去的右相捂着胸口,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许云帆转移炮火了,“三皇子干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从来没人敢跟你这么说过啊?”
“嘿哟,那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了不是,老话不是说了,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挫折永天真,我这是教了你一个你长辈都没教过你的人生经历,你瞧瞧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不是,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瞪我咧?不过也难怪了,右相这样你也这样,这叫一脉相承,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被羞辱一通,郭鸣雷气而拍桌,“放肆,你敢出言羞辱本皇子……”
“羞辱?哎呀,三皇子,狗咬你一口,你总不会还咬回去吧,那样只会咬一嘴的毛啊,我可没当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在狗叫,出于尊敬,本少做到了有来有往,好声好气同你说话呢,三皇子,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对方一口一个本皇子,许云帆一口一个本少,你是皇子,他还是许家小太子爷呢,谁还不是个掌中宝了。
“晏皇,贵朝区区五品文臣当真是一点不将我朝放眼里,竟敢公然挑衅我朝皇子,当真是以下犯上,不知所谓。”大商使臣怒道。
许云帆不急不慌:“哎,这位大人此言差矣,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我教三皇子做人之礼,不指望三皇子念我一情,怎么还落了个挑衅的罪?这莫须有罪名我可不担,我对你已经足够尊重了,你们别自找麻烦,少把我当软柿子,想找我麻烦之前,最好考虑清楚。”
“许学士口气好生狂妄,既然如此,许学士可敢同我等比试比试?且让我等看看,许学士的拳头是不是如你那张嘴一样硬。”
许云帆稳坐如山,安然不动:“比试?不要问我敢不敢,想知道我的拳头硬不硬,就看你行不行,抗不抗揍。”
问一个男人行不行,无论是何处境、何时,多少都有点羞辱人的意思。
郭鸣雷怒气直冲天灵盖,“好,既然许学士答应了,咱们也不在宫里比,咱们就出去比,大过年的,也让百姓看看热闹,到时候也让他们一睹许学士的风姿。”
哼,一个文人,看起来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到时候一拳就能把人撂倒,使其倒地不起,看看他还有没脸面在自己跟前嚣张,今儿,他定要让许云帆颜面扫地不可。
其他大臣纷纷看向许云帆,林大人几个同许云帆有交情的不免担忧起来。
诚然,在夫子大比上,许云帆是展示过一点拳脚功夫,奈何,后空翻翻到天上去并不代表其功夫厉害,后空翻嘛,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翻得的,郭鸣雷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许云帆未必会是对手啊。
几人方想替许云帆回绝,哪知许云帆云淡风轻的道:“这是你说的,到时,颜面扫地可怪不了我。”
“是本皇子说的,怎么,许学士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三皇子脸皮这么厚,想丢点脸,这点小小请求,身为秦家人,本大人自然是要尽番地主之谊,全了三皇子的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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