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读过,作者思想很有深度。能读书真厉害。”
装作没听见傅眠最后哄小孩似的夸奖,沉熠嗯了一声认同他前面的话,任由对方握紧自己的左手,只是问他:
“要不要一起看?”
总觉得小狗情绪不太对。
明明昨天好好的,关系一公开某人嘴都要笑歪了,晚上回家也是,热情的不得了,怎么一觉睡醒又蔫蔫的。
傅眠自然答应,但脑子还混沌着抽痛,心神难以集中,于是说:“能不能念给我听?”
没说行与不行,沉熠一只手搭在他的后颈捏了捏,另一只手单手翻过一页从首行开始读起。
卧室内窗帘半拉半拢,少许日光从窗外透进来径直投到木质地板上,照的木纹纹理清晰可见。
光线通透,映出空中上下翻涌的细小尘埃,混着男人轻缓明亮的嗓音一齐荡开。
“...上帝不许诺光荣与福乐,但上帝保佑你的希望...”[1]
读到这一句时,傅眠嗤笑一声,音调很低但还是引得沉熠的注意力打断了朗读。
不可避免的扭头去看他,沉熠笑眯眯地问:
“怎么了?小狗主人对这句话有何见解?”
傅眠还在往他身边贴近,贴到最后快把人挤下床去还犹嫌不够,干脆伸出双臂揽住他勾得人往自己一侧倒去,书从沉熠手边滑落丢到一旁被面上。
望着这双澄明的眼眸,傅眠说:
“见解没有,这句无非是些人生道理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在想,要是上帝像书里那样存在,那也太逊了。”
“怎么说?”这姿势勾得沉熠不舒服,干脆一卸力又躺回床上任由某人靠贴。
指尖轻轻在脸颊浅陷的坑洼处打转摩挲,傅眠直视沉熠的眼睛,低声道:
“如果连这些都不做到,都不许诺,还算什么神明?还不如我,”
眼中漩涡一闪而过,卷走所有折进眸中的光线,语气蛊惑,
“至少我要给予你全部光荣与福乐,”
沉熠挑起眉毛正打算说话,却见他又道,
“但我不保佑你的希望,”
鼻尖抵住鼻尖,胸膛贴住胸膛,心脏同频跳动,血液同速奔涌,有人低语似呢喃:
“我要让你全部得到。”
希望依旧是渴求,还是未满足的欲望,而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世间将不会有你渴求未得到之物。
沉熠静静望他,两人过长的睫毛混在一起偶尔会带来麻痒,他却没有闭眼也没有后撤,只是静静望着男人,到最后轻声问:
“你要当我的上帝吗?”
如果你想,那也可以。
对方却低笑一声,唇瓣摩擦,呼吸纠缠,抚上沉熠的侧脸:
“才不要,比起这个我更想当你的...”他说着慢慢靠近,轻咬对方的耳垂,字语混着湿热吐息一齐飘进耳朵,消匿在空气里。
这语调轻缓的话语却刺激那只贴在傅眠脖颈的手掌难以自控地收紧,又在一瞬后放轻力度。
指腹摩挲对方脖颈上的红痕,沉熠望着傅眠,眸光沉静,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那就如你所愿。”
随后他贴近傅眠的唇,给他迟来的早安吻。
清透日光逐渐变得炽热,再次投进室内落在木制地板上将其炙烤的温热,光线游离在空中模糊远处景色。
啪嗒——
被面翻涌中,有东西从床上跌落。
喘息中被子里有一条肌肉线条流畅有力的胳膊探出来垂下去,在地面胡乱摸索几番将这东西捡起放在床头柜上。
“什么东西?”一道较清亮的男声问。
“没什么,书掉下去了。”略低沉的男声回。
接着就无人再开口,只剩下衣服摩擦和被面翻动的声音。
......
不止过了多久日光再次偏移,从地板行至床边为浅色的床单镀上道金痕,一路斜照到床头柜上,敞开的书页被染上金晕。
那只将它捡起的手又拾起它,修长手指乱翻两页,最终目光在一处凝顿。
“你怎么又看起来了?赶紧来洗,一会儿时间赶不上了。”
沉熠靠在浴室门上朝床上某人喊,松散睡衣在锁骨处微敞开,白净皮肤露出大片吮咬出的红痕,他嘟囔:
“快点吧,这都几点了,下回就不能跟你睡一张床上…”
傅眠轻笑一声,将书连同一些东西一齐放回原位,掀开被子下床走过去:
“那你睡哪?家里只有一间卧室。”
说起这个沉熠面上就闪过一丝无语,没好气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大个平层公寓只装修一间卧室的?”
话语之间男人已经走近,勾住他睡衣腰部下垂的腰带缠绕在指尖,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只有两个人,只睡一张床,为什么要第二个卧室?”
感受着从沉熠身上传来的湿意,轻拽腰带,傅眠接着问:
“还有,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洗?响应国家号召,节约水资源懂不懂?”
沉熠叹口气,直接把手中的毛巾盖在对方头上,推着这人往浴室里走:
“你说呢?你确定我们俩一块洗能节约水资源?你能不能节制一点?赶紧吧,电影一会儿开场了。”
话罢,他不等对方再开口直接关上了浴室的门,然后忽视浴室磨砂窗上某人不甘心的手印和拍打声,打算去衣帽间换衣服。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床头柜上被人反扣着的书,日光落在上面显出已经卷翘起来的书页。
沉熠想了想,走过去将书合上重新放回了书架,他没有注意到这不是他正读的那一页,也没有注意到在这满页黑字中的一段话——
“于是沟壑越挖越深,忠心越表越烈,勇猛而至暴行,理性崩塌,信仰沦为一场热病。”[2]
或许,就算注意到也没什么不一样。
但也或许,会有什么不一样。
第68章
“所以…我让你选电影, 你选了个恐怖片?”
电影院售票区前,沉熠抬头皱眉看着面前硕大的电视屏幕,上面播放着正上映的影片的片段。
他低头看了看刚刚从自助取票机取出来的电影票,又抬头看看屏幕上眼流血泪,面色狰狞的女鬼,没忍住问旁边人。
“怎么了?你不是让我随便选的吗?”
站在一旁的男人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冷色调的外套愈发衬得他气质不羁冷峻,像是把不屑于藏锋的利剑。
但如果仔细去瞧,就会发现站在大厅屏幕下方的这两人的外套, 是同一款式的不同颜色。
显然是相当满意今天的衣着,傅眠从出门到电影院这一路,都要时不时从口袋里伸出手将外套上的褶皱抚平,此刻在人潮拥挤的电影院大厅内更是始终注意与其他人的距离,坚决避免被撞到。
他神情轻松又正经, 说出的话也是相当善解人意:
“没事,要是你怕了你可以躲我怀里。”
话临了又伸手抚了抚外套, 朝沉熠方向挪一步避开在厅内乱跑的小孩, 故作苦恼的抱怨道,
“你说你非要我穿这身出来干什么?现在搞得我都不敢动了。”
“…那只是个外套。”沉熠将电影票塞进口袋,看了眼时间就扯着傅眠上衣衣角往播放厅走,来都来了,管它什么影片,不看太亏,
“还有什么叫我非要你穿?那感情你真就想大冬天穿着风衣出来啊?”
这衣服上辈子肯定救过你的命。
“哎哟你别拽, 拽皱了都…”傅眠心疼的把衣角从沉熠手里拉出来,轻轻抚平上面的折痕,然后想用手代替自己的衣角塞进对方手中。
却不料被沉熠一把拍开, 一脸无语:
“还牵手干嘛?你不得赶紧回家找个保险箱把衣服放进去?在外面多危险。”
本是调侃的话,却没想到傅眠脸上真出现些许犹豫,好像真的想这样做。但到最后还是坚定地伸手去握沉熠的手,神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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