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喜甜,一般情况都是冰美式,但他不确定失忆会不会导致口味改变。
车底盘很高,宋矜郁需要微仰起头。程凛洲胳膊搭在窗边,居高临下俯视沐浴在阳光下这张脸。
卖萌呢。
他勾唇,直言不讳:“想讨好我?”
宋矜郁点点头:“感谢你帮我找对象。”
“……”程凛洲嘴角一抽,睨向那家店的手写招牌,嫌弃不加掩饰:“随便吧。”
宋矜郁决定给他买一杯莓莓焦糖玛奇朵,加致死量糖浆。
Free很讨厌去宠物店洗澡,田阿姨和小田又摁不住它,宋矜郁就咨询了一下宠物店能不能派店员上门洗狗。
最好要年轻男生,性格好,体力优秀。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补了些家里缺的东西,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袋子去了隔壁咖啡厅。
等杯的功夫他给朋友们发了条消息,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自力更生且不违法地在一年半内赚到7500万。
朋友1回了惊恐的表情。
朋友2问他尊严和肉.体还要不要。
肩膀被从后拍了下,宋矜郁以为是程凛洲,下意识按熄屏幕。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还真是你!”
宋矜郁疑惑回头,瞧见那日撞了他甲壳虫的保时捷公子哥。
仔细一看长得还挺像样。好像姓曹?
“我看你今天还能往哪跑!”曹焕气势汹汹,手一指额头上的青紫痕迹,“给老子撞成这样,医药费得赔一下吧?”
唉。他这边想着赚钱,那边就有人来讹钱。
“你想要多少?”宋矜郁问。他打算据此索要修车费。
谁知这人立刻揭下了凶狠的面具,手掌啪啪两下,按在了他身后的木质台面上,邪笑:
“我要你用别的方式偿还。”
……回家吧孩子,你和车都免费了。
店员小姐姐认识宋矜郁,小心翼翼地提醒:“那个,这位先生他结婚了的。”
“哦?”
曹焕兴味十足地打量被他困在臂膀间的人——这种又高岭之花又温柔人夫的范儿怎么看怎么对他胃口,“和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店员比划,“很高很帅的,比你……额。”
“狗屁!”
这一下可把曹焕惹恼了,他不再搭理店员,专注调戏眼前的美人:“喜欢男的?巧了,我就是男的,纯爷们。”
“让你这么漂亮的夫人单独在外面晃悠,他很不靠谱啊,不如离了跟我呗。”
越说嗓门越高,“玩玩儿也行啊——我都不介意你有老公,你老公一定也不介意你有小三吧?”
“……”宋矜郁背靠着吧台,往店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神色犹豫。
要不要劝一下这小子呢?
算了,人家现在确实不一定介意。
瞧见自己那杯咖啡做好了,宋矜郁回过身,精挑细选一个好看的手绘杯套给套上。
“喂!”
曹焕脸一黑,决定来点强硬的,手伸向宋矜郁的下颌想逼他转回来:
“装听不见是不是?我警告你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手指触碰到长发男人之前,威胁的嗓音陡然变调。
“嗷!!!”
一条胳膊插进二人之间,屈肘一顶,精准撞到了曹焕鼻梁上,接着整个身体强势介入。
宋矜郁妥妥的183,曹焕也不矮,可程凛洲实在很高,肩宽优越比例逆天,这么一挡简直像一道遮天蔽日的墙。
“都说了会帮你介绍。”他垂眼盯着自己这位前妻,嗓音冷而轻慢,“没必要收垃圾,知道吗?”
哦。程总要求还是蛮高的。
宋矜郁给面子地应了声。
“艹,你骂谁是垃圾?!”
曹焕火冒三丈,左手还捂着鼻子呢,不怕死地又挥舞着右边胳膊朝程凛洲冲了过来。
宋矜郁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程凛洲五岁开始练散打和搏击,收拾这种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一招秒十管血都毫不夸张。
果然,曹焕惨叫后彻底没了声儿。
下一秒宋矜郁手中重量清空,鼻息间传来淡淡的木质海洋调香水味。
“哼。”
程凛洲一手拎过他的袋子,另一手抢走他的咖啡,转身离去。
不妙。宋矜郁拿起另一杯快步追了上去:“等等!”
程凛洲把东西扔进后备箱,哐当一声砸上,人往上面一靠,站姿和表情都拽得要死。
他袖子捋了上去,小臂青筋交错,看着就攻击性爆棚。觉察到宋矜郁视线落在上面,他高傲地抬起下颌:
“不用谢。这点小事身为前夫……”
话没说完,掌心一空。
“这是我的。”
宋矜郁拿走薄荷拿铁,把甜腻腻的莓莓焦糖玛奇朵塞他手里,唇瓣贴了贴自己的饮用口:
“我已经喝过了,不能换。前夫。”
“……”
第4章 前夫变房东
程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高楼顶层采光极好,巨幅落地窗俯瞰着城市林立的建筑。室内装修简明大气,深色背景陈设搭配少量金属科技元素,冷感且年轻化。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办公桌上一个奇形怪状的蓝色小陶罐。
程凛洲不知道那玩意是花瓶还是笔筒还是……杯子?
总之放那没动。
他放松坐在真皮座椅里,眼眸低垂,随手把玩着一支签字笔。
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几个中年人,正详细进行这段时间的工作汇报。偶尔互相争辩几句,不知道是想告状,还是在表明他们之间并未结营。
程凛洲波澜不惊地给出回应,逻辑清晰锐利,目光不在任何一人身上过多停留。直到空气里漂浮起一丝咖啡味,他皱了皱眉。
托某人的福。他这几天闻到这个还有树莓味儿就想吐。
汇报的人止住了话茬,谨慎询问:“少总裁对这个项目有意见?”
“你继续说。”程凛洲看过去一眼,“姑父别紧张。我休假这么久回来,很多地方都得仰仗你们的帮助,哪来那么多意见。”
他鲜少在公司直接以亲戚称呼下属,男人面上有光,与其他几人对峙时的眼神都变得更为强势。
程凛洲看在眼里,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好巧不巧,罪魁祸首不久前给他发来了消息。
前妻:【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一下?】
前妻:【或者给个住址】
前妻:【我打包好寄过去】
问他要住址?
程凛洲敲了敲手机屏幕,回,【没用的就扔。】
对面等了一会儿,拍了张照片发过来。
前妻:【这些也丢掉?】
配图是一个精致的胡桃木展柜,内里陈列了数十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以及宝石袖扣等配饰。
前妻:【车库里还有几辆车,你以前蛮喜欢的,不想要了我帮你拿给拍卖行?】
程凛洲从小养尊处优,对任何事物都谈不上热衷,但身为年轻人很难没点浮夸的爱好。
他稍微多瞧了两眼,圈出了其中一块。
【这个盒子为什么和其他不一样】
对面慢吞吞地回:【这块是我的,阿姨打扫时可能放错了。】
被圈中的手表是纯黑的陶瓷表壳,黑银色透底机芯,相比其他款式不算特别。程凛洲也就没在意,【最近没空,先放你那。】
前妻:【哦。】
哦什么哦。看着怪委屈的。
眼前有一瞬浮现了那似蹙非蹙的眉眼。程凛洲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听下属的汇报。
结束后,他起身送了那几人离开。
姑父梁岐山落在最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回来的,公司一切都好。我听你父亲他们说,医生建议你多和家人相处,比较有助于恢复记忆。”
程凛洲掸落对方的手,像掸开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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