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比不上程氏,可我爸在现任程氏总裁——就程大少的亲弟弟,你知道的吧?他在程总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我追你绝对比其他阿猫阿狗靠谱得多!”
“其他人最多和你玩玩,我真能给你一个家!”
“……”
宋矜郁抬手抄了抄被风吹乱的鬓发,妖艳的红钻耳骨钉一闪而过。
早几年听到这种说辞他应该会生气,再后来他会置之不理。但他今天早饭吃得挺饱,有力气和这小子讲两句道理。
“你真的喜欢我?”他温声开口。
“喜欢!”曹焕被美人撩发迷得丢了魂,立刻回答,“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今天之前他还是抱着遇到天菜不追白不追的态度,此时此刻他已下定决心要认真了。
宋矜郁对这个回答很反感,轻微皱了下眉:“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那……”
“你今年20?19?我比你大了挺多岁,对你的钱和追人的手段都不感兴趣。你更没必要想着付出什么代价,我和谁在一起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喜欢。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做什么都没用。”
这话不亚于给人判了死刑,曹焕手足无措起来,倔强道:“你,你还没和我相处过,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宋矜郁慢条斯理地回答:“因为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顿了顿,“你比他差得远。”
曹焕哑口无言了。喜欢很主观,但人与人的差距是客观的。
“想画画的话以后还可以来旁听,其他就算了。”见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宋矜郁扔下最后一句准备走人。
“是……程大少吗?”
曹焕追上一步,攥住了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发问,“我刚才提到他的时候,你的表情好像很难过。”
谁都知道死去的白月光无法战胜,可因为一个死去的人就不能接近他,又实在叫人不甘心。
宋矜郁垂眼没说话,眼底逐渐爬上一丝烦躁。
“哟,曹家的少爷好兴致。”
一道嗓音突然响起,教堂外,绿树掩映的小道转出了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男人一身质地柔顺的棕色西装,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松散领口下十字架吊坠若隐若现。
他的脸和程凛洲同样立体深邃,少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矜贵斯文。
曹焕认出了来人,飞快瞄一眼宋矜郁。
程均哲同样望了过去,和那双烟雾笼罩的眼眸对视,微微一笑,再度移向曹焕:
“不过我们程家人的事,还轮不着你在这多嘴,你说呢?”
他语气和缓,曹焕骨子里却兀自生出寒意,松开了宋矜郁的手。
“抱,抱歉,我没有冒犯程家的意思。”曹焕老实认怂,不影响表明心意,“我是真心追求宋老师的!请您一定——”
“嘘。”程钧哲竖起一根手指在唇间,“这种话很危险,下次不要再说了。”
曹焕:“……”
保时捷911灰溜溜地离开,程均哲回眸看向一旁的长发男人,得到了一个礼貌的道谢。
“他有对你怎么样吗?需不需要告诉凛洲?”
“不用。”
“你倒是好耐心,还和他解释那么多。”
“嗯。”宋矜郁应声,目光落在远处,“拒绝的话还是说得清楚比较好。”
程钧哲跟着沉默了片刻,望向了他左边的膝盖,再次开口:
“腿上的伤好点了吗?前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没能及时把凛洲的状况告知你,嫂……”话到一半顿住,他自觉失礼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习惯了。”
他是程凛洲姑姑的儿子,25岁,比程凛洲大,比程廷峥小。
“我很好。”宋矜郁瞥了他一眼,直起身,头也不回往教堂内走:
“要喊就喊哥。”
程均哲看着他的背影说好。
.
会议结束后,程钧哲被程凛洲单独留了下来。
年轻的男人靠在椅背上,指关节处搭着一支电容笔,目光平淡地在他面上扫过:“你今天迟到了。”
程钧哲想解释,听闻对方补充,“全程心不在焉,记错了策划案的日期和季度报表的数据——不想在这里干了,可以去W市帮姑父的忙。”
他不由得坐正身体,认真道歉,然后吐露实话:“来这里之前,我碰到……你的夫人了。”
程凛洲眸光一凝。
“在教堂外面偶然碰到的,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接母亲。”
“这和你走神有什么关系。”对方语气明显变冷。
程钧哲手指在裤缝上摩挲了一下,拿上来放在桌上交叠,面露为难:“有件事一直没和你说,外公那边敦促我问你——有和宋先生离婚的打算吗?”
“这场联姻外公当初没能阻止,一直很后悔,事后也训斥了舅舅和舅妈。”他缓缓道来,尽量不触怒程凛洲,“老爷子的意思是,宋先生的损失由他亲自给出最好的补偿,一定会让宋先生和他的父亲满意。”
见对方不说话,他又勉强地笑了笑:“你知道的,老爷子最看重你,他希望你能自由选择结婚对象。”
“宋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他对你没什么感情,否则这两个月也不会一次都没有来看你。”
程凛洲缓慢转了一下指尖的电容笔。
第10章 姐姐亲一下
宋矜郁从教堂接到祝雪,又陪她去陶艺教室做了一下午手工。
祝雪年轻时模样不算特别出挑,年逾五十了反而越来越容光焕发,气质娴雅,偶尔还流露出几分天真,一看便知道不受生活和金钱所困。
她本身家境也不错,父母生前都是大学教授,标准的书香门第。
祝雪和宋成章年少相识,宋成章家里早年变故,经营的厂子破产,负债累累,她父母一直不同意女儿嫁给他。直到后来宋成章进入程氏任职,备受程睿青睐,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祝雪以前有工作,但她身体不好,宋成章事业又越来越顺利,就休息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不需要她操心什么家务活,只要漂漂亮亮温柔顺从就可以了。
宋成章的设想中,宋矜郁在程家也应该扮演这样一个角色,时不时能再为他提供一些助力。
宋矜郁怎么想的暂且不论,但祝雪应该是开心的。
车子后视镜里,她正举着新烧制完成的陶土杯和宋矜郁的弟弟视频。
音色特别的男声从话筒里传出来,慵懒磁性略带沙哑,好听得让人鼓膜发痒:
“妈现在拉坯能拉得这么好了?不会是哥哥帮你的吧?”
祝雪讪笑:“一点点。”
“一点点?这背景全都是哥画的吧,那只鲸鱼也一看就是哥的手笔啊。”
祝雪不高兴了:“你怎么就知道哥哥?旁边的海草和海星是妈妈画的呀。”
“妈也就只会画小花小草了,每次都画一堆小花小草。哪有鲸鱼和海星一起玩的?也就哥惯着你。我说妈妈,你也别总是要哥陪你……”
“宋嘉皓。”宋矜郁不咸不淡地开口。
手机对面噤声一拍,语气明显变了:“哥?你在呢?”
“我在。”宋矜郁车开得很稳,温温和和道,“别那么说妈妈,这个杯子是上次做的。妈今天在盘子上画了兜兜,进步很大。”
兜兜是宋矜郁外祖父母养过的一只橘猫,外祖父母前几年病逝后被祝雪带了回来养着,很高龄了。
“妈你关免提,我和你说话。”男声有些不悦,压着嗓音严肃道。
祝雪嘟囔了一句,把手机贴到了耳朵边。
宋矜郁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打开了车载音乐。低缓的弦乐倾泻流淌,遮住了电话里漏出的些许声响。
“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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