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可能确实挺有成就感的。
“累不累,休息一会儿?”
这边,程凛洲慢悠悠地开口了。
宋矜郁不理他,抿着唇用力挥拍,回了一个角度刁钻的球。
可他消耗太久了,力道不够足,在对方眼里和猫儿突袭挠了一爪没区别。
“旁边那个,为什么不帮你?就靠你一个人?”程凛洲减小了控球范围,让他接得轻松一些,“哪找来的废物。这么简单的球都接不着。”
他视线甚至没有往邬子烨身上偏移,压根就没把那人放眼里。
宋矜郁腮帮子鼓了一下,长长吐出一口气,也抬眸望向对方:“谁说他接不着?我就是舍不得他累。”
程凛洲脸一黑,球拍换惯用手,朝邬子烨的方向抽了过去——
炮弹似的网球从宋矜郁耳畔穿过,破空声响亮,力道恐怖。
邬子烨用事实证明他接不住。网球直直砸在鼻梁上,他后退了两步,眼镜都摔了下来。
接着,鲜红刺目的鼻血啪嗒砸在球场地面。
“哎哟!”邹以蓉看不下去了,脸皱起来,“这太狠了。程凛洲以前没这么凶啊,跟个毛头小子较什么劲呢。”
那俩人果然是吵架了吧。
许鑫扬丝毫不同情邬子烨:“自找的。”
程均哲也不觉得有什么,情敌都蹦跶到眼前了,想拍死对方合情合理。
以前不凶或许是在宋矜郁的朋友面前戴着面具,失忆了刚好可以撕下这层伪装,暴露本性。
想着,他淡定起身,呼叫了网球场医护人员。
邹以蓉翻了个白眼,看向倒在宋矜郁腿上接受垂怜的邬子烨:“可他这样不是把人推给小羽了吗,很蠢诶。”
许鑫扬平等地各扇一巴掌:“他也自找的。”
……
球场那边,宋矜郁扔下拍子半蹲在地,两根手指轻轻试探邬子烨的鼻梁骨:“应该没骨折,保守起见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
邬子烨仰躺在他大腿上,面带愧色:“对不起,给您丢脸了。”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宋矜郁摸了摸他的额头,嗓音低下来,“是老师该向你道歉。”
怪他没忍住,利用这个小孩和程凛洲赌气。
他分明清楚对待程凛洲最好置之不理,可从第一球开始,心中的战斗欲就被激了起来。对方越游刃有余他越忍不了,憋着一股劲儿想看他吃瘪。
现在应该算很成功?
也希望这样的冷落足够让程大总裁知难而退吧。
宋矜郁垂着眼思索,安抚的动作不停。运动后的手柔软温热,带着若隐若现的香气,怀抱像一朵甜蜜轻盈的云。
邬子烨目不转睛盯着长发男人漂亮的脸,突然蹦出一句:“好厉害。”
“嗯?”
“注意力全都在老师身上了,真的就感觉不到痛了。”他一本正经道,“老师果然很懂训狗。”
宋矜郁被逗笑,抬手掩了一下唇角的梨涡。
这一幕毫无疑问落进了球网对面的那人眼底。
程凛洲鲜少为做过的事后悔。
他看那个装模作样的臭小子不顺眼很久了,一记网球砸脸算轻的。他也明白这种不爽多少来源对他对“前妻”的占有欲。
但那又怎样。
他失忆后第二次见到宋矜郁起,就见不得他被宋成章为难,推迟离婚的根本就不是那纸合同,是他坐在沙发上被诘责的身影。就算只是曾经结过婚,他和宋矜郁的关联也不可能轻易斩断。
那么他保护他,不愿意他被别人欺负,不想他被一无是处的臭小子惦记,又有什么不正常。他说了要帮他介绍对象,就必须是各方面都足够优秀的人。否则凭什么接替他程凛洲的位置。
至少。
他最开始是这样想的。
垂眸扫了眼自己渗血的右手掌——前两天的玻璃杯碎片扎得很深,挥出这一拍后再次开裂。
就像那天硬生生拔掉碎片一样,程凛洲在黑色护腕上把鲜血擦拭干净,面不改色。
仿佛丧失了疼痛的感知能力。
.
陪小孩折腾到挺晚才回家,宋矜郁揉着酸痛的肩膀去洗了个澡,出来彻底累得不想动了。
他裹着睡袍往床上一趴,头发都没耐心扎好,毛绒吸水发圈歪歪扭扭耷拉下来,整个人乱糟糟的。
趴着趴着眼皮就开始打架,快要昏迷之时,两声敲门声把他从睡梦边缘拉了回来。
宋矜郁埋在被子里发愣,许久才踢着拖鞋去开门。
他以为程凛洲今晚不会回来的。
然而对方非但回来了,还换了一身清清爽爽的居家服,歪在他门口要和他谈谈,不见半点疲惫。
整个人的状态却有些不安定,透着极为少见的焦灼。
宋矜郁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眉眼垂下来,语气冷冷的:“谈什么。”
被这态度冰了一下,程凛洲身体微僵,视线落在前妻被打湿的睡袍领口上,“……先帮你吹头。”
“不要,你直接说。”宋矜郁推他伸过来的手。
推不动,还打了个喷嚏。湿重的头发太久没吹凉了个透,源源不断带走身体的热量。
程凛洲皱眉,不再给他商量的余地,胳膊向下一捞,单臂托着臀部把人抱起来。在他反应过来前向房间内迈出几步,放在床上,熟门熟路找来了吹风机。
宋矜郁太累了,思维很迟钝,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年轻男人已经站到了他身前,指腹伸进发间贴上了他的头皮。
什么啊……
他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腰,臀部还残余着被臂膀肌肉压迫的触感,又热又硬,延迟从脊柱下方往上蹿,他气恼,抬起鲨鱼拖鞋往前夫的小腿胫骨上踢。
程凛洲随便他踢,顺势站进来一步,修长有力的腿分开他的浴袍,膝盖直接顶上了床边。
宋矜郁连忙往后挪,脊背又被一只手按住,程凛洲从后背向上摸了摸,将他的脑袋摁在自己身上:“别动,很快就好。累了就靠一会儿。”
“……我不要你吹。”他嘴里还在负隅顽抗,实则压根不敢动,生怕反抗惹来更多的肢体接触。他在这方面从来不是这人的对手。
“那你要谁?”程凛洲嗓音很低,吹风机的轰鸣掩盖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阴森,“我再去帮你找个新的情人来?”
宋矜郁不说话了。累得嘴也拌不动了。
他的意志力甚至没能撑过两分钟,身体很快绷不住放松下来,脸蛋压在对方硬邦邦的腹肌上,双腿随着动作又被分开了些,像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洋娃娃。
程凛洲吹头不会特别轻,宽大的手掌握着他的脑袋不断摩挲头皮,抖松发根,力求吹得彻底。掌控欲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展露出来,但只要跟着他的力道,不需要耗费任何心神。
宋矜郁越来越困,对方松开手,他身形一晃差点从床上倒下去,很快前额再次被结实的腰腹撑住,程凛洲搓了搓掌心,往他的发尾耐心涂抹精油。
最后,他把他在床上摆正坐好,屈膝半蹲下身。
眼前纷乱柔软的刘海被拨开,一缕一缕勾在耳后,露出完整的脸蛋。
房间安静下来,床头的灯光昏暗,空气里漂浮着清甜的花果香,氛围本应该温馨而甜蜜——宋矜郁对上那道漆黑幽深的视线,细长的眉不由自主地蹙起。
程凛洲仍没着急说什么,伸手握住他光裸的小腿,“帮你放松一下?免得明天肌肉反应。”
宋矜郁精神一振,果断抽回腿,膝盖收拢,“不需要。”
看了两眼空落的掌心,程凛洲收回手搭在膝盖上,嗓音低哑地开口:
“你真的喜欢那个小子?”他垂着眼帘,“还是上次找上门那个?”
哪个?宋嘉皓?
宋矜郁眉梢跳了一下,忍着无语反问:“……喜欢会怎样?”
说了要给他找下家的前夫,会赞助嫁妆或者聘礼吗?
“会说明你眼光很差。”程凛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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