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很舒服,他不想出去。
磨磨蹭蹭地到了不得不出去的时间,迟然这才穿好衣服吹了头发上楼。
推开房间门,他见同样刚洗过澡的傅望昭就坐在他的床上,靠在床头摆弄着他放在柜子上的卡通摆件。
果然如此。
刚刚被热水温过的身体陡然变冷,迟然和傅望昭对视一眼,就低下头上了床。
其实听到佣人们讨论傅望昭不回别墅的原因时,他竟然在隐隐期盼着傅望昭真的找了新的床伴,把已经玩腻了的自己抛弃。
可惜现在傅望昭还是回来睡他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出去看了一大圈,发现外面的床伴不够干净,要的东西又多,比不上他便宜省心吗?
是啊,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像自己一样,都不用费什么力气,只要随随便便哄两句就能让他奉上一颗真心。
傻得犯贱。
傅望昭大概也是这么想他的吧。
Alpha从背后抱上来,用力环着他的腰,炙热的体温灼烤着后背,火焰似的。
“还在生气?”
见迟然没有反应,他贪恋地嗅着怀里人颈间的味道,语气温柔得如爱人耳语一般:“我都知道了,于臻臻来找过你。”
“怎么不告诉我?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你,知不知道。”傅望昭将人抱紧,吻了吻迟然的发顶,“傻瓜。”
迟然沉默地听着,他想,他当然是个傻瓜。
两个人紧贴着没有一丝缝隙,温度相接。傅望昭的呼吸有些乱了,他轻轻拨开beta的衣领,吻他的脖颈和肩膀,小心翼翼得像在品尝一道佳肴。
他已经足够克制,忍住了直接将人拆吃入腹的冲动。毕竟在过去难熬的几天里,他做梦都在想怀里的这个人。
想到失去理智,上瘾发作一样。
“然然。”傅望昭边亲边低声叫着。
迟然没有回应,只是麻木地闭上眼。
傅望昭的手滑进他的衣服里,顺着肋骨向上,揉着。
“好像变大了点。”alpha嗓音低哑,呼吸滚烫,“beta这里也会发育吗?”
迟然将拳头攥紧,指甲陷入掌心。泪水从紧闭的眼尾渗出,滴在床单上。
因为这几天他也发现了身体的变化,这似乎在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体被人玩弄得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好像就算他自以为可以开启新的生活,这段日子还是会深深刻在他身上,永远都无法抹去。
迟然应激一般猛地将傅望昭的手扒开,抱紧被子,低声说:“我有点累了,不想做。”
圆盘状的月亮高悬在窗外的广阔天空,从室内看却小小的一隅,像被框在了画里。
傅望昭动作僵住,有些无措,手慢慢落回迟然的腰间,竟然意外的好脾气:“好,不做。”
他压下身体里燃起的火,只是安分地搂着人,没再有半点出格的行为。
Beta的身体很软,泛着淡淡的香气,气血上涌的alpha觉得自己应该去洗个冷水澡,但又舍不得放开。
最后实在忍不住牵上迟然的手,才稍稍得到满足。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如此渴望一个人,想要触碰他的身体,更想要得到他的回应。
迟然轻轻地将手抽了出来,自然得像从手指缝隙溜走的细沙。
莫名的不安再次袭来,傅望昭将人抱紧了些,耐心哄道:“订婚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别人住进来,这里只有我们。”
迟然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睡着了。
第46章
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傅望昭就没有再去军区工作。
迟然觉得alpha有些反常,因为傅望昭不待在自己的房间,反而总是赖在他的房间不走。
他的日常生活很简单也很充实,遛狗、画画,有时坐在椅子上一画就是一天。
现在傅望昭硬闯了进来,让他很不适应。
尤其是在他专注画画的时候,总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灼热得存在感很强,让人无法忽视。
于是第二天,迟然早上遛完狗回来就背着包去自习室了。
他不好奇也不关心傅望昭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
不管是什么,他现在就算想给也给不出来了。
中午傅望昭发来消息问他去哪儿了,午饭想吃什么。
迟然眼下不想甚至是有些害怕惹怒傅望昭,自己于对方而言就像是一只蚂蚁,稍有不慎就会得到难以承受的后果。
他惹不起。
迟然如实回复说自己去了自习室,中午不回去吃了。
隔了半个多小时后,对方回了一个好。
晚上,迟然没敢回去太晚,在外面吃过饭就回了别墅。
他一进房间,就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纸箱。走近发现那是两台画画用的设备,可触屏的超大显示器和最新款的高分辨率数位板。
这些是每一个美术生梦寐以求的设备,足以让创作成为一种享受。
迟然用指尖碰了碰,其实他对设备工具没有什么执念和要求,说到底还是手和脑子更重要些。
“拆开看看。”傅望昭悄无声息地走到身边,揽住他的肩膀。
迟然抿起唇,没有动作:“太贵了,我用不上。”
“我特意问过周老师,他说你现在用这个刚好。”alpha将下巴搁在beta的颈窝上,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不是喜欢画漫画吗,我给你开一个工作室,到时候你安心画自己的作品,后期我再找人给你宣传。”
“你也可以成为一名厉害的漫画家。”
说实在的,迟然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傅望昭体贴又温柔,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缠绵的伴侣。
他想,要是几个月前的迟然得到这番待遇,不知道会怎么欢喜雀跃,不管不顾地将整个人都献祭出去。
可是过期的糖果变了质,迟然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上将。”
迟然轻声开口,不带一丝波澜:“我说过,你不需要这么…破费。”
傅望昭闻言直接从背后抱上迟然的腰,力道很大,呼吸有些急促:“然然,是我没弄清楚事情就对你发脾气,因为我不想你搬走…”
“你想做的话可以做,我去洗澡。”迟然打断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望昭低吼。
他将迟然转过来,面对面,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在鼓动着烦躁与不安。
“别生气了好不好?”alpha耐着性子哄,他从来没对谁用过如此低三下四的语气。
“我没有生气。”
“你有!”
他不信!迟然要不是在生气的话,怎么可能对他这样说话。
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人之间,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傅望昭紧紧抓着迟然的肩膀,像是偏执地攥着什么。半晌,他低头亲上对方柔软的嘴唇,毫不费力地深入、辗转厮磨。
一吻结束,alpha十分动情地低喘着,桃花眼中染上情欲。然而当他垂眸一看,对上的却是一双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的眼睛。
刚才的唇舌接触仿佛只是他自作多情的一场幻觉。
他甚至猜测,是不是谁把他的迟然偷走了,眼前的这个只是和迟然长得一模一样的假人。
蓦地,傅望昭放下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怕再待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那个真相。
迟然不喜欢他了。
漫漫长夜,注定有人失眠到天亮。
进入秋末,天气渐渐冷起来。迟然开始考虑给跟跟换一个狗屋,或者干脆在附近租一个房子。
早上,他照常去院子里将跟跟放出来,然而走近狗屋发现,平时都会早早就欢快地等着出去玩的小狗,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迟然心生奇怪,莫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将门锁打开,发现趴着的小狗眼睛紧闭,舌头半吐了出来。
身体没有呼吸的起伏。
只是一瞬,迟然的世界即刻失去了所有声音,只剩鼓膜的嗡鸣。
他颤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具小小的身体,喊它:“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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